第233章 狗子就是劉栓
狗子卻是掙扎了一下,還想要追著周玉嬌問問題。
周玉嬌卻是從方纔的愣神中回過神來了。
見自己被她爹牢牢的護在懷裏,她大哥也在邊上一欄警惕。
心頭一陣暖意。
也就是因為這一世有這般護著她的家人,所以她才貪戀這裏得到的一切。
抬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爹厚實的臂膀。
“爹,沒事,你先放開我。”
這樣摟著,她沒法面對面看著狗子,或者劉栓說話。
周大福猶豫了一下,還是按照女兒說的。
不過他人卻是緊緊站在邊上,一臉戒備的看著劉栓。
要是這小子敢對他閨女動手,他一定一拳把他幹翻。
得到自由的周玉嬌,看著劉栓。
“當初我們在逃荒來青州的時候,路過一個村子有些晚了,想要進村子裏借住一晚,只是路過的流民太多了,有不少不懷好意的,甚至想著進村搶劫,所以村長帶著人在村口設定了拒馬圍欄,我們去交涉的時候,原本要說動村長了,不過因為一個叫葛老三家的說了幾句話,刺激了,我們便不打算留宿,繼續往前走。”
周玉嬌一邊說著,一邊留意劉栓面上的神情。
他在聽見葛老三家的,面上的神情閃爍了一下。
顯然他的記憶裡,是有這麼一個人的。
於是周玉嬌便繼續說道,“我們走了沒多遠,有一個婦人追了上來了,她告訴我們往前沒多遠的地方,有一個山神廟,我們可以在那裏暫時過一夜,又給了我們一些吃的,還有另外一個包裹,讓幫忙轉交給她從軍的兒子,她說她的兒子去了幾年,一直沒有訊息,讓幫忙打聽一下,而她兒子的名字就叫劉栓,算一下年紀,現在應該也是二十一二歲。”
“對了,那婦人還告訴我們,她兒子人要是還活著的話,就回家看看,就算不回去,也給她去一封信,至少讓她知道,他還活著。”
周玉嬌這話說完的時候,劉栓的身子已經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唯有的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失聲痛哭。
開始是壓抑的哭聲,到後邊就是直接放聲大哭了。
這哭聲裡,有委屈,有不安,還有思念。
跟方纔的猙獰相比,現在他就是一個受盡委屈的小孩,沒有孃親在邊上安慰,就自己一個人哭著。
知道他需要一次情緒發泄,所以他們幾個也全都沒打擾他,就讓他自己哭。
這一幕在其他人眼裏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特別是看周玉嬌家不怎麼順眼的人家。
這就是之前湊在一起,說過周大福家不滿的那兩個婦人。
“你們快看,周大福他們家欺負從村中請來的幫工了,嘖嘖,哭的這麼慘,周大福平日裏看著憨厚,也是心黑的。”
她的話音落下,立刻就有人迎合了。
距離這麼遠,他們是聽不見聲音的。
可是畫面卻看得見,那個周大福家請來的幫工,正跪在地上痛哭呢。
“可不就是。”
挑起話頭的那個婦人,看了一眼四周,湊了過去。
“你說,什麼事能讓那幫工哭的這麼慘,還跪下了。”
被問話的婦人撇撇嘴,“能有什麼事,我看就是做活有些慢了,然後不滿就訓斥嘲諷幾句,畢竟人家只有一條胳膊,做事怎麼也沒有健全的人快。”
給人做工,然後被罵這種事情,對於他們這些農家人來說太平常了。
以前在周家村的時候,她男人也經常趁著不忙的時候,去給人家地主幫忙。
那些人就沒找作踐人的。
不是罵人,就是找機會扣錢。
先挑起話題的婦人,故作氣憤,“那周大福也太過分了,人是他請回來的,以為花了幾個臭錢,就能折騰人。”
兩人不本就嫉妒周大福家,這會兒不就可勁的說酸話。
“那是,人家一家現在不一樣了,背叛了我們集體,小日子好過起來了。”
話到這裏,還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還正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突然覺得,集體解散,不跟這種人黏在一起也是挺好的。”
“以後我們少跟這樣的人家往來,沒得惹上一身騷。”
話語間,都是對周大福一家的嫌棄。
可是她眼底閃爍的嫉妒,卻是無法掩蓋的。
不過也有腦子清醒的人,雖然好奇那邊的情況。
但是沒有聽見他們說什麼,而且周大福他們臉上,也沒有兇狠的表情,應該不是周大福的問題。
他們也就沒加入這些嘴碎的人裡。
再說到周玉嬌這邊。
等劉栓哭了好一會兒,情緒看著是平靜下來了。
周玉嬌這纔看向她爹,“爹,等會兒你帶著二壯叔跟毛三叔繼續幹活,劉栓先跟我回去,我將他孃的東西交給他,今天就放他一天假吧。”
對於女兒的提議,周大福基本上都不會拒絕。
他看向劉栓,“劉栓,沒事的,你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繼續上工,要是沒法上,來說一聲也可以。”
劉栓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怕是沒有辦法繼續好好上工。
於是衝着周大福他們深深的鞠了一躬。“周大哥,謝謝你,嬌嬌,也謝謝你。”
周大福憨厚的百變手,“沒事沒事,你先跟嬌嬌去拿東西。”
周玉嬌也笑呵呵的站起來,“我們回去吧,東西在我奶那裏保管著呢,我們一直都好好放著。”
收拾好了地上的碗,劉栓再次道謝,便跟周玉嬌回家了。
路過其他人地頭的時候,有好事的婦人,笑呵呵的汶上幾句。
“嬌嬌,這是回家呢,你家方纔是幹啥了?”
對於這種明顯想要八卦看戲的人,周玉嬌是直接但笑不語。
一路回了家,正在弄雞窩的老太太見著裡,面色微微驚訝。
用眼神問小孫女,這是咋了。
周玉嬌含笑,抬手指了劉栓,“奶,他是劉栓。”
老太太點了點頭,“哦,狗子你的本名叫劉栓啊。”
見她奶沒想起來,周玉嬌都有些尷尬了。
輕咳一聲,“奶,你不記得我們從永寧來青州路上,路過的一個村子,有個婦人給了我們吃的,還告訴我們可以藉助山神廟嗎?劉栓是她讓我們找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