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楚有容醉酒
南音回了靈雲峰,卻不見楚有容的影子,思量著多半還在郡柔那兒,沒來由生出一絲煩躁來。
她責怪這天氣過於悶熱,叫她喘不上氣,便單披了層紗往靈泉去。
系統懶得搭理她,也不再叫她看寥寥幾語的評論,它幾乎已經放棄了這個世界。
只不過它總惦記著孟羲顏的留言,不知道孟羲顏是不是看出了什麼,卻不寫明,平白叫它心癢癢。
靈泉水滑,南音沒入泉水裏,長舒一口氣,滿足地在泉水中打坐。
不一會兒,泉水和山間的靈氣全都向她涌來,在空中交融著從她頭頂灌入。
她身周散發出瑩瑩紅光,靈氣將她包裹在裡面,好似一個繭一般。
系統檢測到南音入定後,自動關閉,進行後臺升級。
卻不料入定的南音並沒有往日修行時的安寧,反而眉頭緊鎖,臉色蒼白,唇上無半點血色。
她自身的靈力在橫衝直撞,猩紅似血,又猛烈如火。卻都被靈泉和山間的靈氣包裹在裡面,不能衝破束縛。
兩股力量相持,好似一個戰場,在南音的身體裡兵戎相見,誰也對抗不過誰,直叫南音渾身每一寸筋骨都疼痛難忍。
不知過了多久,南音的臉色白得好似一張紙,再也受不住這樣強大的衝擊,一口血噴了出來,染紅了靈泉。
她這才慢慢睜開雙眼,死死盯著靈泉裡蔓延開來的血色,眸子裡盡是幽暗和陰冷。
為什麼會這樣?
她倚著靈泉邊緣,艱難地站起來。
她的身體已經不由她控制了,腿一軟,又跪倒在靈泉之中,渾身疼痛難忍。
眼見著要昏睡過去,她咬著舌頭開啟積分商城,將自己所有的積分兌換了靈玄丹,悉數服下。
五千多的積分算下來也不過換了十顆靈玄丹,可這東西在凌雲派都是五十年只能練就一顆,還只有四大長老與掌門有資格服用。
這般威力不容小覷,果然,南音剛剛還疼得如要死一般,現在立刻渾身舒爽,連血脈也順暢起來。
站在靈泉裡,她登時爆發出一股紅光,驚得樹梢鳥兒飛去。
她竟是突破了境界,步入了金丹大圓滿!只差一步即可結嬰!
南音體會著洗淨伐髓的舒爽,又泡在靈泉裡洗了一遍,這才慢悠悠走出來,掐了一個淨身訣。
然而她並沒有突破的喜悅,反而面色陰沉,不知道心裏在想著什麼。
一步步走回洞府,南音仍愁雲密佈,卻見洞口有一個身影,正直愣愣杵在那兒,手裏還捧了一個酒罈子。
“楚有容?”南音皺著眉頭看去,那人不是楚有容還是誰?
只是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楚有容,雙手捧著酒罈,面紅如若桃花一般,眼角泛着光,乖巧又帶了點委屈地站在那兒。
門神一樣,一動不動。
“音音。”楚有容看見南音,眼睛亮了起來,伸手要拉她,卻忘了手中的酒罈,啪嗒一聲落在地上,碎成了幾塊。
酒罈落地的聲音嚇了楚有容一跳,他猛地一個激靈,眼裏的水光更多了,薄唇也抿起來,眼巴巴看著南音。
“你喝了多少?”南音驚詫,這種表情怎麼也不是楚有容會露出來的吧!
她走上前,踢開酒罈的碎片,上下打量著楚有容,鼻子一動,瞪圓了眼睛:“酒仙釀?你瘋了?!”
那可是凌雲派素有酒仙之稱的二長老釀的酒,那老頭嗜酒如命,修得醉仙劍,越醉越好用,故而釀的酒極烈,一般人聞一聞都要醉倒。
曾經有一個弟子去偷酒,還沒見到酒罈,就被酒味兒給薰醉了,整整睡了十天才行!
他一個滴酒不沾的,居然敢抱著罈子喝?!
楚有容眼眶更紅:“音音,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你說什麼呢?”南音蹙眉,看著他搖搖晃晃地要栽倒在地,連忙伸手扶住,將他引回房內。
楚有容牢牢握著南音的手,一刻也不放開,饒是南音將他安置在床上,他也寧死不鬆。
這會兒倒硬氣了。
不等南音反應,楚有容一用力,竟是拽著她的手將她抱在懷中,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雙腳懸空,掙扎不得。
“你幹什麼?”南音皺著眉頭。
楚有容牢牢抱著南音,全然不似剛纔那般乖巧,一雙猩紅的眼染上了危險,臉色也沉下來。
若說方纔的他是一條搖尾乞憐的小狗,現在的他就是一匹盯著獵物的狼,虎視眈眈,眼神中泄出慾望。
“明明都和我結契了,為什麼還要去找師尊?你就這麼想他?”楚有容將腦袋擱在南音頸窩,一說話熱氣便撲在她脖頸上,惹得她癢。
“不是說和我在一起嗎?又變卦了?”他收緊摟著南音腰肢的手,恨不得將她摁進自己的身體裡。
“他親你哪兒了?”他胡亂的吻在南音的身上蔓延開來,從脖頸到臉頰,再到唇角,全是他細密又霸道的吻。
南音眉頭緊鎖,不知道他在發什麼癲,伸手推開他:“你到底在說什麼?”
楚有容眸色陰寒,南音推開他的舉動叫他心裏最後一絲繃著的理智也斷裂。
他抱著南音撲在床上,將她摁在自己身下,控制著她的雙手,一如他們第一次一般,只是這一次楚有容佔據主導權。
他不斷在南音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喘著粗氣逼她叫自己的名字,卻在看到南音皺起的眉頭時再度紅了眼。
“你說那麼多,都是騙我的。”他不再動彈,卻也不想起身,只抱著南音嗚咽,“我都看見了,我都看見他親你了。”
南音一愣:“你是說今天在他房中?”
那會兒窗戶開著,她背對著窗,陸浮雲湊近給她挽起髮絲,若是楚有容在窗外瞧著,倒確實有可能看錯。
她哭笑不得:“你好歹問問我,怎麼就一個人喝悶酒了?再說你今兒去找郡柔,當我不曉得嗎?”
“許你去找溫暖,不許我去見師尊?楚有容,你好無恥啊。”
楚有容身子一僵,喉頭髮澀,聲音喑啞道:“不是這樣的……我不是……音音,你很快就知道我在做什麼了……”
“你信我,你信我……我絕對不會背叛你的。”
“我最……”喜歡兩個字呼之欲出,卻在最後關頭咬了自己的舌頭。
不能說,還不能說,不能被郡柔和她的萬人迷系統聽到。
可是憋著不說的滋味兒真難過,他想親口告訴南音自己的心意,卻要忌憚這個,忌憚那個。
以往是畏懼她不喜,現在卻是怕別人聽到。
楚有容的眸子裡全是陰狠,若不是大事未成,他恨不得現在就撕了郡柔,光明正大地告訴南音,告訴所有人,他最喜歡南音。
可是他不能。
那件事重要到他連醉酒也不敢忘卻,連借酒耍渾也不敢怠慢。
舌尖血順著他的唇角溢位,他滿面痛色,南音卻知道他不是因為咬破舌尖而痛。
他到底想做什麼?南音不知道,但也無所謂。
南音伸手摟住他的脖頸,讓他貼在自己身上,舔淨了他唇角的血漬。
“我知道了。”她含糊不清地說,“既然現在不能說,那就再等等。”
“等到能說了,我聽你說。”
楚有容那副乖巧又委屈的表情又回來了,他蹭著南音,心跳快得好似要蹦出來了。
沒事的,沒事的。
時間快到了。
他的音音會聽到他光明正大說愛她的。
……
凌雲派祭典如人間的新年一般。這一日是開山老祖算好的日子,在這一日,凌雲派的靈氣最盛,陽氣最重,宜占卜,宜祈福。
修道之人清心寡慾,一年到頭也沒有什麼假日,唯獨在這一天能稍作休息,故而那些剛入門的弟子們都興高采烈,喜笑顏開,仰望著祭臺。
祭臺在山頂,上有塔樓供奉祖師,下有階梯站著眾徒,八面旗子環繞,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陸浮雲位列四大長老之一,此時正站在祭臺上等待吉時。可他總覺得哪裏不對,眯眸細細大量一圈兒,這才發現自己的三個徒弟都不見了。
楚有容,南音,郡柔,一個人都沒來。
南音我行我素便罷,郡柔剛剛入門不懂規矩也能理解,只是楚有容竟然也沒來?
陸浮雲心裏一沉,一種不可控的想法逐漸在腦子裏生根,迫使他不得不先行離場。
然而他怎麼也沒想到,他所惦念的三個人,竟然就在祭臺正下方的山洞中。
郡柔渾身痠痛,勉強睜開眼,卻見四周一片漆黑,只能堪堪看清一個輪廓。
“有容哥哥?”她動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被五花大綁捆在一張木板床上。
她驚慌地往人影那兒看去,眼睛適應了昏暗的光線,這才發現那是楚有容抱著昏睡的南音,滿目柔情。
“系統,系統!”她在心裏不斷叫喊,她再傻也覺察出不對了,方纔楚有容約她出來相見,可還沒見到人,她便後腦一疼暈了過去。
如今看來,正是楚有容做的手腳!
他要幹什麼!
然而系統並沒有迴應她,反而是楚有容冷漠的聲音響了起來:
“別費勁了。”
“你還沒發現嗎?你的系統遇到南音,就不頂用了?”
就算南音昏迷了,她的系統預設還是存在的。上次在凌源秘境裡,南音的系統設定了遮蔽萬人迷系統,直到現在也沒有解除遮蔽。
只要她們兩個處於同一空間,萬人迷系統就不能出來。
“有、有容哥哥……你在說什麼呢?”郡柔眼淚都出來了,拼命掙扎著,卻只是徒增傷痕,“郡柔……聽不懂。”
楚有容將南音放下,緩緩一笑:“聽不懂?那我就說點兒你能聽懂的。”
“反正時間還要等一會兒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