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商量
“有人好吃好喝的養著你,你還不樂意?知足吧,你看這裏頭的人都忙忙碌碌,就咱們幾個清閒。”
秦宏祿無聊的嚼著青草,渾身懶散的像是沒骨頭。
大堂哥在小亭子底下靜靜的看書,聽到他說話蹙了蹙眉,“你做了多少功課?”
“做那些幹什麼,我又不打算科考做個讀書人。”宏祿坐直了一點,但是顯然對功課什麼的並不上心。
“就算考上了秀才也沒有用,還不如從地裏討生活或者是向那些商人一樣。”
秦宏福生氣的指著他,可是又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最後想了半天只能說商人的地位低。
“那又怎麼樣?有錢不就行了嗎?自己日子過得舒坦比什麼都強。去科考?怎麼考都比不過那些世家出身的。”
倒不是他悲觀,而是現狀如此。
即便偶爾有寒門貴子出現,世家的底蘊仍然不可小瞧。
就說那京城鼎鼎有名的羲和書院裏麵,幾乎全都是世家子。
剩下那一小部分也是各地勳貴家族出身的人。
天下學子所能學到的書籍無非就是那十幾本,老師大多是落魄秀才之流。
但世家子卻不同,天生擁有更多的資源,進度遠超旁人實在理所當然。
再加上有關係有人脈,但安排職位這件事上也能有先天的優勢。
要是既沒錢又沒有身份地位,那往往就是像二叔那樣,明明考上了秀才,成績也還不錯,卻沒個一官半職在身。
甚至堂堂秀才淪落到給人家當賬房先生,諸如此類的案例也數之不盡。
普通人家供養出來的讀書人,也就只能走到這一步了。
“這樣的情況會被改變的,當今聖上……”
“宏福哥!”寶珠及時打斷了他的話,這裏是東宮,為處於皇宮之中。
私下議論皇帝,若是被旁人聽見了必定是一樁大罪。
往常在鄉下無所謂,有沒有人會特意舉報。
但京城就不一樣了。
寶珠突然到來本就會讓某些有心人盯著一舉一動。
這點微不足道的小把柄,在關鍵的時候也可能會成為致命的攻擊點。
三哥倒是在一旁沒有多說什麼。
這時候出來打了個圓場,免得氣氛尷尬下去。
“小師侄,你總算是回來了!”
神醫一進門就發現這裏還有好幾個人在。
看那五官長相都和寶珠有幾分相似之處,心目中瞭然。
“這次是把家裏人也帶來了?也好!看來是打算多留一段時間了。”
他以為這拖家帶口的不止一個人來到京城,應該是打算在這邊多留。
和寶珠卻搖了搖頭,並說打算這幾天就走人。
神醫一愣。
“怎麼又要走了?可是不適應京城的環境,若是哪裏覺得不適應就直接跟下面的人說,讓他們做出調整就好。”
“也不必覺得心理上過意不去,若是你忽然走了,他們反倒會被認為沒有盡心盡力,是失職的大罪。”
宮裏麵的人沒有多少人權,尤其是下層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毅然絡繹不絕這一點寶珠是知道的,他也不想牽連也並非是不適應。
只是上次在太子那邊聽說了對南俊的打算之後,就對家裏始終放心不下。
二哥他們也不適應京城的環境。
這次太子沒有要他做什麼事,他身上也沒揹着嫌疑,繼續留下去也沒有異議,請辭應該也容易,最多被人認為不是好歹而已。
“只是家裏出了點事,因此放心不下……你現在不住在東宮,聽說在外面也有了自己的宅院,是打算在京城安家落戶了?”
聽到這兒,神醫嘆了一口氣:“我倒是想像你一樣瀟灑的走,可我孤家寡人一個沒有任何的理由,要什麼都會有人給我送過來,因此走也走不掉,乾脆享受好了。”
“而且小紅打將軍的兵到現在也沒好,這兩年斷斷續續病情,反反覆覆……”
“他的身體虧損的太嚴重了,本來這兩年夏侯家一直提供大量的補物藥,是足夠讓他身體恢復好的,可是那些藥物的藥性太重,藥性不重的話對他來說作用又很微弱。”
“因此只能用盡量溫和的辦法,慢慢滋養。”
這也是他走不掉的原因。
一道聖旨在頭上壓著呢。
雖然他算得上是盡心盡力,問心無愧。
但沒有合適的理由,想離開京城也是天方夜譚。
寶珠對此也沒什麼方法。
她能做的就是提供藥物。
甚至連異植身上的材料都送去試過了,被神醫判斷為藥效很強的猛藥。
大概是因為異植身上的能量太強,導致部分地方變異出超高藥效的緣故,因此即便這股能量在人體內會淡化很多,也不是一個久病之人能安全接受的程度。
不過少量使用還是可以的。
這也是大將軍雖然身體不好但是依然兩年多沒出過大問題的原因。
只是這兩年的時間,也把他身體耗掉了一多半,要是在沒有辦法,最多三年就該吃席了。
“那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神醫遲疑者搖了搖頭,“辦法……之前在書上看到過一種藥材,據說是天上的神藥,能夠治癒一切疾病,將死之人都能復活。”
“不過這種東西應該是不存在的,我星一多年見過的藥材數不勝數,但那個東西從未聽聞別人說起,也從未見過。”
神話傳說中有治療的東西,誰又能當真呢。
如果連神醫都沒有辦法,那整天下間能拿出辦法的人恐怕也沒有幾個了。
寶珠想了想,又問夏侯家的人知不知道這個訊息。
神醫點個頭,就算他沒有明說過,夏侯家的人心裏也是有數的。
畢竟大將軍自己對自己的身體情況瞭如指掌,一天一天身體反反覆覆,不可能沒有察覺。
“既然沒有辦法治了,你又何必一直待在京城,不如跟我們一起回去。”
她能看出神醫被困的這兩年,心情一定不怎麼好。
因為一聽見寶珠的話,他兩眼直放光,幾乎就要點頭答應下來。
可緊接著又遲疑了。
“我該用什麼樣的名義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