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樹林尋寶
他梗著脖子,一臉的少年意氣。
急催促張彪一干人等,“債是我欠的,你們趕緊拿了我回去覆命!”
張彪卻把他丟在地上,一雙虎目怒視著秦大柱,“我家主人與縣令交好,諒你們也逃不了。”
“三日之後,去潁縣城東找袁家大宅。”
“如果錢沒送到……”張彪冷笑一聲,“全家老小一個都別活了,等著袁家的報復吧!”
張彪等人走後,鄉鄰們皆散了。
秦大柱站定在原地不動。
秦寶珠見他面上毫無血色,嘴唇顫抖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雙目也失去了神采,心裏咯噔一聲。
趕忙在他急出好歹前說,“這事包在我身上,總不能真讓二哥被人捉去賣了,況且他不值那麼多錢,袁家肯定不願意了事。”
見他表情緩了緩,又低聲,“我懷疑二哥是被人陷害的!”
秦大柱眉毛動了動,似乎想要發怒,但不知怎麼卻又是一臉的疲憊。
他搖了搖頭,不想多說,“明天我去袁家道歉,你跟你娘在家待著,我帶著你二哥去鎮上找你二叔。”
這結果,寶珠不能接受,“給我兩天的時間,至少要試一試。”
或許是她眼裏的光,又或許是她一反往常的強勢,秦大柱點了點頭,卻也沒有多想。
只當是女兒長大了,不想失去二哥。
但在他眼裏,女兒還是太幼稚了,根本不明白一千兩白銀對他們這樣的家庭意味著什麼。
秦大柱帶著秦宏偉走了,家裏只剩張氏和寶珠,晚飯都沒有著落。
因此儘管張氏身心都很疲憊,還是決定帶著女兒出去挖野菜。
時值夏日,草木旺盛,那樹林遠看鬱鬱蔥蔥,順著小路進去更是令人眼前一亮。
“是枸杞!”寶珠驚呆了,放眼望去附近一片到處都是枸杞,而且已經臨近成熟。
張氏看了看枸杞,沒有在意,反而繼續往前走,“這個季節已經沒有嫩芽了,那些果子也填不飽肚子。”
“這些不是藥材嗎,不能摘了賣錢?”寶珠有心想摘了,但看看天氣較陰還是歇了心思。
沒有太陽,曬不幹,摘了也沒法儲存。
張氏在前面開路,聽見寶珠的話有些詫異。
“這倒是不知道,改天可以去鎮上問問。”
話雖這麼說,她顯然沒有在意,因為這邊沒有野菜。
兩人越走越深,直到看不見村子,張氏才停下來,開始低頭挖菜。
寶珠看了一眼,見是馬齒莧,就沒什麼興趣了。
四下眺望,忽然眼睛一亮,臉上也露出幾分喜色。
“這裏竟然有猴頭菇!”
衆所周知,野生猴頭菇是一種極具經濟價值的菌類,就算在古代也是珍品。
沒有籃子,寶珠就扯著衣服當口袋用,把那猴頭一樣的蘑菇摘了下來。
剛纔沒看仔細,摘下來一看就忍不住皺了皺眉。
現在時節不對,這蘑菇長得也不是很好。
正當寶珠要用木系異能催動蘑菇再長一長的時候,忽然聞到了一股血味兒。
啪嗒、一滴血忽然落到草葉上。
寶珠意識到不對想控制住表情,可已經遲了。
一個人無聲無息的落在她身後,染血的手扣在她細幼白皙的脖頸上,青筋暴起。
“別出聲,不然殺了你。”男人的聲音有些暗啞,
“你、你是什麼人!?”
少女聲音微微顫抖,身子都軟軟的倒在了他胸膛上。
但若是有人從正面觀察,就能發現她眼裏沒有絲毫恐懼,只冰冷又認真的看著腳下另一個人的影子。
那屬於另一個人的影子,比她的更高更壯,但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卻讓她輕易判斷出此人不堪一擊。
夏侯彥看她抖的厲害,稍微放鬆了一點,卻又怕她出聲引來別的人,拎起她輕身一躍跳到了樹上。
“不許發出聲音,我問一些問題,你點頭或搖頭。”
男人的聲音很低,不遠處的張氏完全沒有注意到女兒的失蹤。
寶珠散了手裡積蓄的異能,暫時歇了反擊的心思。
剛纔……似乎是輕功?
“這裏是潁河縣?”
寶珠遲疑了一下,在記憶中找到了縣城的名字,點點頭。
“最近幾天,有沒有一個頭戴羽冠,身披咳、霞布的道士來找逃奴?”
他話說一半忽然停頓,寶珠眼尖的瞅到一抹紅色被他擦掉。
空氣中的血腥味兒愈發濃重了,寶珠可以肯定身後這人傷勢極重,就是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保持精神和體力。
但也是強弩之末了。
夏侯彥發現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狠狠咬住舌尖,直到舌尖出血,滿嘴的鐵鏽味
“沒有你說的道士,也沒有人抓逃奴。”寶珠輕易掙脫了束縛,用餘光仔細打量這人。
一身黑色帶白金暗紋的衣服,頭髮僅用一根素玉簪住,除此之外身無長物。
唯一出彩的就是一雙眼睛,哪怕不笑也勾人,讓人看著便忍不住生出旖旎心思來。
此時這雙好看的眼睛完全沒有**到寶珠,她心裏迅速在夏侯彥身上貼了標籤——長得好看又有錢的弱雞。
那枚玉簪純淨雪白,一定很值錢!
她無比真誠,“我幫你包紮一下。”說完不等他回答,就把他的衣服撕成條給他纏上。
順便用異能幫他治療傷口。
由於傷勢太重,夏侯彥已經喪失了反抗能力,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衣服被撕破。
他嘴角抽了抽,寶珠卻不管他怎麼想,伸手就把他頭上的玉簪拔了下來。
髮絲如絲綢般柔順的落下,那光澤度,比及寶珠頭上發黃的雜草不知勝出多少倍。
“這個就送給我當報酬吧,不用謝。”
下面張氏挖了野菜,正到處尋找寶珠。
她順著樹幹爬下去,整理了一下衣服,仰頭對夏侯彥露除了一個甜笑,“謝謝你的玉簪,漂亮的大哥哥。”
說完怕他反應過來要回玉簪,轉身就跑。
隱約還能聽見遠處張氏抱怨幾句,但隨著兩人走遠就見不著了。
夏侯彥摸了摸精心包紮的傷口,哭笑不得。
趁人之危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忽然一個人跪在他面前,“屬下來遲,那母女出現時機太巧,是否要抓住審問?”
夏侯彥卻忽然問道,“你說,她長得有幾分像畫像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