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康蹲下身去，一把抱住慘死的莫輝失聲痛哭起來。

    莫子言皺起眉來，隨即便和裴瀚轉身離開了。

    莫輝想要毒害自己，結果最後毒發身亡的卻是他自己。

    不免唏噓。

    見莫子言和裴瀚二人離開後，莫康抬起自己滿是淚水的麵，惡狠狠地瞪著莫輝。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他鬆了手，彈彈自己衣袖，轉身離開。

    “莫輝他斷然是已經知道了不少祭天魂內幕，”莫子言暗自分析著，“這樣的人，活不長。”

    “或者說，”裴瀚接下她的話語來，“這樣的人在任務失敗後，極有可能將知道的東西抖摟出來，於是便給他們早早下了毒，讓他們在計劃敗露的時候，毒發身亡。”

    莫子言頷首，她回想著剛纔莫輝趕來時的模樣，又想起他肩上的祭天魂圖騰，不禁冷笑一聲。

    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或許，授意他做此事的，就是莫康。”

    皇宮中，皇帝看著裴瀚送上來的文書，逐漸展露出笑顏來。

    大理寺卿裴瀚巡視河西重審冤假錯案，破陳舊怪案，一時之間聲名鵲起。

    而莫家女莫子言助力破案，冰雪聰明心，吃苦耐勞性，更是破獲不少稱讚，尤其是在汾陽貴族間，瞬間聞名。

    皇帝龍顏大悅，聖旨傳入二人府中。

    裴瀚獲嘉獎無數。

    莫子言被封正六品官大理寺寺正，協同大理寺卿裴瀚偵查案件。

    莫子言喜不勝收，連忙直起腰來領過聖旨。

    莫康在一旁見了，暗自攥緊了拳頭。

    剛領了一身官服回屋，那莫依依卻忽然找上門來。

    莫子言心下詫異，決定前去一會，莫依依見了她便出聲道喜，全然沒了先前刁鑽刻薄模樣。

    “子言，”她不但忽然變得好聲好氣，還主動伸手握住她的手掌來，“你可是我唯一的妹妹，我馬上就要出嫁了，只希望你能忘掉先前不快，與我冰釋前嫌，再來送我一程。”

    莫子言詫異萬分，但卻順著她的意思點了點頭。

    莫依依高興走出，她勾唇一笑，開心得不得了。

    “你說莫依依今日來這兒尋你了？”裴瀚挑了下眉。

    莫子言點頭：“她斷然有詐，大婚當日請我這麼個‘晦氣’的傢伙，她也不怕我剋死她！”

    裴瀚點點頭，他和那莫依依打過幾個照面，這位堂姐對莫子言可謂是恨得深沉。

    “那我便先回莫府，先前那莫輝死了，我都還沒回去，也不知道那莫康會不會被逼急了。”

    對於莫輝的毒發身亡，裴瀚給外面的解釋是他自己在修煉些民間邪術，最後把自己毒死了。

    那日他發現了他宣傳邪術的帳子，便去尋他，結果他爆體而亡。

    莫康不斷地念叨著莫輝太傻，走上了錯路。

    大婚前日，莫子言便回了莫府，她瞧見了穿著一身紅衣的莫依依。

    莫康見她歸來，先前泡湯的婚嫁計劃又一次建立起來。

    莫子言陪著鑼鼓喧天，一路到了莫依依夫家，作為長輩，那莫康也隨之而來。

    二人對拜公堂，一陣繁瑣之後，終於得以收場。

    新郎官在大廳內飲酒應和，新娘在洞房內羞澀等待。

    莫子言向來討厭這些嘈雜的應酬場合，她離開大廳，走到院落中去。

    抬頭望月不見月，低頭看魚不見魚。

    她豎起耳朵，細細地聽著周圍響動。

    身後傳來一陣聲響，她閃身躲過，一轉頭，發現是莫康，一個酒罐噼裡啪啦地砸碎在地。

    就在方纔莫子言站著的地方，那莫康愣了下神，隨即故作醉態，搖搖晃晃地走向她。

    莫子言後撤兩步，瞪眼看他：“裝了那麼久，現在還要在我面前演嗎？”

    此言一出，莫康瞬間愣神，他眼底迷霧散去，很快便從酒鬼模樣迴歸到精明的樣子來。

    “打算將我砸暈？”莫子言轉頭看了眼一旁的屋舍，恰巧就是這對新婚夫妻的洞房。

    她瞬間恍然大悟。

    “知道我難嫁出去，於是便想方設法，讓莫依依出嫁，然後你再悄無聲息地把新娘換了，這樣你便能成功讓我出嫁了是嗎？”

    莫子言細細分析著。

    莫康面目扭曲起來，他捏緊了拳頭，不再做掩飾，掄起拳頭朝她砸去。

    莫子言雖然功夫不到家，但是在數次的搏鬥中，還是練就了逃跑的本領。

    “怎的？現在是被我打破了計劃？不打算瞞我了？”莫子言一邊躲著，一邊出言挑釁。

    “這計劃失敗了，難道你的下場會和莫輝一般嗎？死得醜陋又難堪。”

    莫康勃然大怒：“閉嘴！”

    眼看著他的動作越來越快，莫子言也越發吃力起來。

    而就在這時，一抹青色攔在她面前。

    裴瀚長劍一挑，三兩下便擊得那人節節敗退。

    一眾士兵圍上前來，將莫康困在中央。

    莫康環視周圍一圈，咬著牙關，額上冷汗直冒。

    刀劍壓在他身上，莫家二人匆忙離開了婚宴。

    大理寺內，莫康被捆綁著押在屋內。

    莫子言出聲問道：“之前就是你指使了莫輝給我下藥吧！”

    莫康凝眉不語，他抬眼瞪著莫子言，彷彿能夠用眼神挖開她的胸脯，取出她的心頭血。

    “你究竟是受誰人指使的？參與此事之人還有誰？從何時開始參與的？”

    莫子言一串問題問下來，那莫康卻是咬著牙，半句話都沒有開口說出。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莫子言看了一眼裴瀚，裴瀚手一揮道：“動刑。”

    一旁士兵拿著幾個尖利玩意就要上前，突然，不知何處傳來一陣巨響。

    沒多久，屋內便煙霧繚繞起來。

    裴瀚下意識地轉身抓住了莫子言，卻見幾個人影自煙霧中鑽入，他連忙出聲命令起來，一眾侍衛追上前去。

    短兵相接，那群人以破竹之勢往外衝出。

    煙霧沒多久便散盡了，眼前也是一片空蕩，莫康被帶走了。

    裴瀚揮手便要帶著士兵追上，卻被莫子言攔住了。

    “莫要追擊！”莫子言捂著口鼻輕輕咳嗽，那先煙霧嗆得很，“恐有陷阱。”

    裴瀚瞬間冷靜下來，他回想起前幾次遭遇在莫子言身上的種種。

    方纔他同莫康交手幾下，可以確定，之前一直對莫子言動手的神秘人，便是他們忽略許久的莫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