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空心磚
那王大發見莫子言並不迴應他,以為莫子言害怕自己,還想再鬧,卻被一道強勁的力量制止了。
“夠了!先前不攔你,是希望你自己懂得收斂,哪知你反而變本加厲!敢在本官面前動我的人?你可知道有什麼下場!”
裴瀚眉頭蹙起,好似一座大山,卻也給他疏朗清明的眉眼平添幾分威嚴,他的聲音擲地有聲,背脊挺直好似松柏,無形之中給人一種威壓。
“本官警告你,若再這般是非不分,胡作非爲,本官定要將你壓進大牢!”
那王大發的手腕被裴瀚攥得近乎發紫,已經被嚇得連動彈都不敢,這下是真的偃旗息鼓,不敢再鬧了。
這欺軟怕硬的主兒一碰到裴瀚這樣威嚴的高管,算是被捏住命門了:“這……大人饒了草民吧!草民不敢了,草民再也不敢了!大人千萬不要把草民壓入大牢啊!”
那雙綠豆似的眼睛裏充滿了恐懼,那是對於權利和地位的絕對壓制的屈服。
裴瀚冷哼一聲,用勁兒甩開了王大發的手,而後嘴唇輕張:“滾。”
王大發立刻像見了死神似的,連滾帶爬就離開了。
莫子言看著王大發的背影,心底鬆了一口氣,這種牛皮糖一樣的人就是要用這種強硬手段來制她,只是她懶得給這個刁民眼色看罷了。
走了也好,接下來可以忙正事了。
莫子言回到房中,將她先前畫好的各式各樣的圖紙整理了一番,帶到了村長房中,交給了他。
那村長顯然是沒有見過這樣的新鮮玩意兒的,但他還是能辨認出來圖上畫着的都是些房屋的模樣,顯然雀躍不已。
“莫姑娘,這些都是畫的房子嗎?給我們青華村重建的房屋畫的?”村長目不暇接地看著一張又一張圖紙,難掩對重建新村的激動。
莫子言道:“不錯,村長好眼力。這些正是爲了重建青華村畫的房屋圖紙。”
莫子言怕村長看不出其中精巧設計之處,特意逐張為他指出來,還一一說明:“您瞧這張,這便是個小院落了,足以容納一家五口。前頭有羊圈,後頭有水井,還可以畜牧儲水,想來是可以滿足村民許多要求的。”
村長不住點頭:“好!好!莫姑娘真是神通廣大!”
莫子言謙虛一笑:“沒有沒有。您且看這一張,這便是我為您家設計的了。也是一個小院落,但是有單獨的柴房和廚房。我們這些日子承蒙村長和夫人照顧,看到夫人在狹小的廚房裏忙前忙後,實在過意不去,因此這樣設計。即方便您儲物堆柴,也為您夫人做飯提供了更大的地方。”
那村長簡直要被莫子言的感恩和思慮周到給感動的流淚,他只好又是一把握住莫子言的手,道:“莫姑娘,你簡直就是老天給我們青華村派來的救星啊!”
二人又是寒暄一番,那村長卻好像幡然醒悟一般,一下子臉色變了:“這些圖紙好則好矣,可我們村如今就是這般的貧困光景,哪裏來的銀兩修建這樣好的房屋和院落呢?”
“旁的暫且不談,就是這無數的磚塊,我們要上哪裏去弄呢?”村長雙手握得很緊,顯得憂心忡忡。
莫子言想到了現代的燒磚工藝,建房屋的磚塊大多都是磚窯生產的,既然他們買不起磚窯,那是不是可以自己燒磚呢?
莫子言先安撫了一番村長:“村長你先別急,沒錢我們可以想別的辦法。不知道村裏有燒磚的窯洞嗎?”
“窯洞?”村長“嘶”了一聲,回憶起來了村裏的老舊設施:“倒是有個窯洞,只不過這窯洞有些年頭了,年久失修,又沒有人燒磚,已經廢棄了。”
“那這個窯洞在哪裏?不知道村長可否代我前去看看?”莫子言試探地問。
村長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也還是帶著莫子言向東走,走到了一座廢棄的磚窯前。
這窯洞確實如村長所言,年久失修,煙塵遍地,蛛網暗結,但是莫子言注意到裡面的基本構造還是完好的,稍微清理一下上面的灰塵應該就能用了。
這樣一想,莫子言瞬間覺得充滿希望,她一下子興奮地回到住房,而後畫了一張圖紙遞給村長。
村長看著圖紙上似磚頭又不似磚頭的東西,更納悶了,他問起莫子言:“這是什麼東西?”
莫子言一臉熱情地解釋起來:“這叫空心磚,也是一種用來砌房子的磚頭,但是它比之普通的磚頭有很多優點。”
“首先,燒製這空心磚所需要的磚泥更少,可以節省不少成本,把錢用來燒更多的磚!其次,這空心磚看起來中間空,但較之實心磚有著不俗的支撐能力,也是很穩固的!再有,咱們只有這一個磚窯,要供給一個村的房屋建造肯定忙不過來。但是燒這空心磚,就比燒實心磚快了許多!我們可以在短時間裏燒更多的磚,蓋更多的房屋!”
這樣解釋下來,村長聽明白了這空心磚的好處,他十分高興地讚揚起莫子言的想法。
裴瀚也在一旁聽著莫子言的解釋,見她眉飛色舞地說著這些新奇的東西,他心中有些想法愈發濃烈。
無論摸骨畫人,還是試劑驗血,再到現在的空心磚,莫子言懂的東西太多了,甚至不像一個商賈之女該有的見識。
裴瀚不由得納悶,莫子言真的只是出身商賈,父母雙亡,由祖母撫養著長大的孤女嗎?還是說她其實另有其他身份?
事後,裴瀚拉著莫子言私下問起了今天這空心磚的事:“子言,你家中也未曾經營過這空心磚的營生,你為何會知道這空心磚的存在,又能信手拈來將它畫出來?”
裴瀚這樣問,意圖已經很明顯了,莫子言只好隨口胡掐一句:“不過是幼時偶然在一本書上看見的,也沒什麼了不得的。”
裴瀚追問道:“你在哪本書上看到的?本官為何從未聽聞。”
莫子言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於是搪塞道:“我實在是想不起來了,幼時隨手翻到的,一下子叫我說起書名,倒有些為難了。”
裴瀚沒有回覆她什麼,只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