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下藥
莫子言看著恆王飲下那碗水,一切正常,於是她臉上揚起勝利的微笑,對檀閆晗道:“我們走,他喝下去之後過兩個時辰纔會奏效,到時候他就有苦頭吃了。”
二人的身影從暗處消失。
窗外雨聲漸息,雨聲變小,裴瀚看了眼窗外,雨勢已然收小。
“差不多該出發了。”
眾人紛紛重回馬車,預備再次啟程。
裴瀚與檀章年同乘的那架馬車上,車伕剛揚起馬鞭,卻聽得後方傳來一聲:“等等!”
裴瀚掀開布簾往後看去,卻看到恆王手下的小廝走了過來:“還請裴大人稍等,我們王爺說要與王爺同行。”
裴瀚早有預料,因此並不奇怪:“既然如此,那便一同上路就是。”
很快,恆王的馬車跟上,眾人啟程。
裴瀚暫時沒摸清恆王這幾乎想一出是一出的做法,但總歸他不懷好意,尤其是對莫子言不懷好意,裴瀚只能一再小心注意,以防恆王下手。
莫子言和檀閆晗這邊自然也得了訊息,檀閆晗聽後當即臉色就變了,她有些坐立難安地抓住莫子言的手,惶恐不安地說道:
“這恆王怎麼也跟著來了?他不會跟我們一道去汾陽吧?到時候……要是我們被發現了怎麼辦?我們會不會被砍頭?”
反觀莫子言卻是一臉淡定,她把自己的手疊在檀閆晗右手上拍了拍,而後道:“你且不要著急,他不可能會跟我們一道去汾陽的。”
“等著瞧吧。”莫子言眼睛裏洋溢著得意的神色。
她這藥是自創的配方,將幾味毒性很強的藥材製成粉末,而後取一些溫和味甘的草藥調和,最後成功達到無色無味也無法用銀針查驗出來的結果。
服下這藥粉後兩個時辰,首先會感到渾身痠軟無力,但一般人只會認為是勞累;而後便是冷汗狂出,舌頭髮麻,此時便是毒性開始慢慢變強的時候。
再之後就是毒性真正發作了,中毒者會渾身長滿紅腫的斑點,呼吸困難,還會口吐黑血。不過,此藥只會傷人表面,不及根本,也不會危害性命,莫子言還沒有打算下殺手。
不出莫子言所料,在車馬駛出蘭陵境內,通往汾陽的時候,恆王的馬車傳來了訊息。
那小廝向裴瀚那駕馬車說明情況,幾架馬車相隔較遠,而檀閆晗和莫子言這邊是聽不到他們說話聲的。
“裴大人,不好了,我家王爺突發惡疾,渾身生髮斑點,還渾身無力呼吸困難,怕是染上時疫了!不能再去大人同行,須得即刻回程就醫。”
裴瀚表示理解,正色道:“這是自然,這可是王爺性命攸關的大事,一切以王爺健康為重!不與我們同程也無妨。”
心底卻想著,這倒是正合他心意了,他正愁要怎麼打發走恆王呢。
而後二人又交談了一下恆王的症狀,那小廝便回去覆命了。
不久,恆王馬車調頭回程。
裴瀚登上她們這駕馬車,而後將訊息一五一十地告知兩人。
莫子言和檀閆晗聽到了恆王返程的訊息,都明顯都鬆了一口氣。而後莫子言附在檀閆晗耳邊竊竊私語,檀閆晗表情精彩,連連點頭稱是。
裴瀚見她們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不由得疑惑地問道:“你們二人在議論些什麼?”
莫子言卻故作鎮定地反問道:“你且告訴我,那恆王何故中途離開?”
裴瀚道:“說是突發惡疾,渾身長滿紅腫的斑點,並且呼吸困難渾身乏力,似乎還口吐膿血?”
聞言,莫子言和檀閆晗相視一笑,好啊,看來她們的計劃成功了。
這叫裴瀚更納悶了,兩人到底瞞了他什麼?
“你們又為何要笑?我竟不知你們二人密謀了什麼事。”
莫子言一臉神秘莫測,笑而不語。
裴瀚頓時反應過來,莫子言不肯說?那他就創造一個只有他們二人的環境,她不說也得說。
於是裴瀚隨便撿了個理由,把檀閆晗打發走:“哦對了檀小姐,方纔我來的時候,檀大人說讓我把你叫過去,說是有事找你。”
檀閆晗信以為真,於是屁顛屁顛跑到另一駕馬車上去了。
二人終於得了獨處機會,莫子言看著裴瀚一臉凝重,心中有些惶恐,大概能猜到裴瀚要做什麼。
裴瀚迫不及待地問莫子言:“這下你可以放心地把實情告訴我了,說吧,你們究竟做了什麼?”
“我們?你是說我和檀小姐?我們沒做什麼呀?”莫子言作出無辜狀。
裴瀚拆穿她:“好了,別裝了。我知道,恆王發病,與你有關;換言之,是你所為。”
莫子言被戳破了,只好道:“既然你都猜到了,還問我做什麼?”
裴瀚的神色卻肅然:“我當然是爲了提醒你,你此行未免有些太過沖動了!你是不是忘記了,他可是王爺!他手裏可捏著皇室的權利。”
“你真應當小心些行事!恆王此人,只是表面上看起來心思外露,實際上隱藏很深,誰都說不準此人有什麼實力。你下次再這麼衝動,難免露馬腳被他抓了把柄。”
莫子言卻搖搖頭道:“何必如此忌憚!再怎麼說也是他先招惹我的,我不過以牙還牙,小小懲戒,又不是真要了他的命!難道他還真的會把我怎麼樣嗎?”
滿是一副不在意模樣。裴瀚萬分無奈,嘆口氣道:“你往後行事可要多加小心,最好在決定之前都先與我商議一番,以免後患無窮啊!”
沒了恆王的拖累,再加上天公作美,幾人的腳程加快了不少,一日後,眾人來到了汾陽。
裴瀚和莫子言暫時沒有可以直接落腳的地方,裴瀚想著去給自己和莫子言找間合適的客棧,權且住下。
哪知檀閆晗跑了過來,對莫子言道:“莫姑娘,你們初來汾陽人生地不熟,不免很多麻煩。不如你來我家和我住吧,我們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莫子言很樂意,她點點頭以示同意,給裴瀚遞過去一個徵求意見的眼神,卻看到裴瀚無奈的神情。
他也沒有料到,兩個往日水火不容的人,竟然已經親近到可以邀請對方去自己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