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欺君之罪
“嗯?”周帝眉頭一皺,心中大為吃驚,轉頭看向何意公主,“何意懷孕了?”
何意公主愣了一下,看周帝臉上似有激動之色,心中也明白李策的意圖,急忙順著他的意思說道:“是啊,六殿下說的沒錯,臣妾已有身孕,偶爾覺得心內有些煩悶,還是多出去走走比較好。”
李策見何意公主明白自己意思,心中暗鬆一口氣,正覺得能瞞過周帝之時,卻見周帝回過身,一雙虎目在他倆臉上轉來轉去,似有懷疑之意。
兩人嚇得戰戰兢兢,垂手低頭站在原地,大氣也不敢出。
“既然如此,朕這就叫太醫來給何意公主把脈。”兩人一聽,心中一震,暗自叫苦。
李策微閉雙眼,雙拳緊握,手心裏滲出細細的汗珠,“這可怎麼辦?到時候太醫來把了脈,說出何意公主未懷孕的事,那謊話不就被驗證了嗎?到時候周帝一定會大發脾氣的。”
何意公主此刻心中也在暗自著急,不時用眼角去瞟李策,示意他快點想個辦法,李策無奈,只能對著她搖頭嘆氣。
就在兩人思緒亂飛,著急火燎的時候,太醫手中提著藥箱子趕到太和殿中,跪下給周帝行了個禮。
周帝命他起來,命令道:“給何意公主把個脈,看看她是否懷有身孕。”
“嗻,”太醫從地上站起,轉頭看向何意公主,恭敬道,“請何意公主坐下,把右手伸出來,臣給您把個脈。”
何意公主心裏七上八下,只得乖乖坐下,不情願的伸出右手,太醫伸出幾根手指把在她的右手脈上,雙目微閉,開始診斷。
整個太和殿中突然變得十分安靜,李策甚至能聽得到自己呼吸的聲音,偷偷去看周帝,發現周帝面無表情,根本揣測不到他內心的想法,心中不由更加擔心。
欺騙皇帝可是重罪,周帝更不可能為此容情,少不得要受一番嚴懲。
何意公主目光閃躲,心裏暗暗祈禱:“老天爺保佑,讓太醫誤診,這樣就能騙過皇上了。”
太醫診斷半晌,忽然睜開眼睛,眉頭微微一皺,再次仔細觀察何意公主的臉色,繼續把了一會兒脈,終於緩緩放下手。
“皇上,何意公主並未有任何身孕。”太醫起身如實彙報。
“啊!”何意公主心中暗叫一聲,臉上掩飾不住驚慌失色,突然意識到自己行為不妥,急忙伸出寬袖捂住了半邊臉面,眼睛不自覺看向李策。
李策臉上似乎並未有什麼驚慌之色,眼珠子咕嚕亂轉,似乎正在考慮應急的辦法。
周帝突然拍桌而起:“放肆!”
李策急忙跪地,口中大喊:“父皇,兒臣冤枉哪!”
“李策,你竟然敢欺騙朕,你這可是欺君之罪!來人,把李策給我壓到大牢裡去!”周帝伸手指著李策,滿心火氣。
何意公主見狀,也顧不得許多,急忙上去,撲通一聲給周帝跪下,口內哀求道:“皇上,這一切都是臣妾的主意,不關六殿下的事,您還是放了六殿下,一切罪責都由臣妾承擔。”
周帝見何意公主也來為李策求情,不好懲罰,甚為無奈,嘆氣道:“你們……唉!”
李策見何意公主幫自己至此,心中更為愧疚,情急之中,心生一計。
“父皇您聽我說呀,”李策著急,起身抓住周帝的衣角,辯解道,“父皇英明,兒臣怎麼敢欺騙您呢?這實在是太醫把脈不準呀。”
太醫見李策爲了欺騙周帝,竟敢侮辱自己的醫術,心中大為惱火,怒道:“皇上,臣的把脈絕對不會錯的,這一定是六殿下在說謊,請皇上明察。”
“不對!”李策態度堅定,語氣決絕,“何意公主是剛懷孕沒多久,即使腹中有胎兒,把脈也不一定得準,太醫也許一時疏忽,脈把的不準,這種情況也是有的吧?”
“況且太醫雖然妙手回春,但總不可能無一點差錯,還請父皇明鑑啊。”
太醫見狀,氣急敗壞道:“六殿下,你這又是何苦呢?臣可是太醫院的太醫,把脈至今從來沒有出過錯,怎麼會偏偏這一次出錯呢?況且喜脈也不是什麼難把的脈,難道臣連這點醫術都沒有嗎?那陳是怎麼混到這太醫院的?”
周帝見雙方各執一詞,心內沉思許久,也覺得都有道理,正左右徘徊。
李策見事情有緩和的餘地,急忙回道:“父皇,太醫雖然說的並不無道理,但兒臣覺得這件事情還是需要另加定奪。”
“如何定奪?你有什麼想法?”周帝冷聲道。
“回父皇的話,臣請求父皇再給兒臣一晚上的時間,明早再來請太醫把脈如何?”李策心內一喜,知道事情終於有了迴轉的餘地。
何意公主也知事情有了轉變,內心微微鬆了口氣,但想到周帝的態度,一顆心又揪了起來。
如果周帝不同意李策的提議,那今天他們兩個都逃不過一場罪罰。
但太醫聽李策的這一番話,大有懷疑自己醫術的意思,心裏越想越生氣。
“皇上,臣剛纔就已經說過了,何意公主並未懷孕?皇上何以不相信臣說的話?難道皇上還信不過臣嗎?”
想起自己這麼長時間在太醫院受人尊敬,各宮的嬪妃娘娘們,把他當做身邊的紅人,但李策一句話,就否定了他所有的成就,他心中實有不甘。
“臣這麼多年給後宮娘娘們把脈,有哪一次是錯了的,皇上您自己應該心裏有數,千萬不能聽六殿下的狡辯,何意公主根本並未懷孕。”太醫居理力爭,大有跟李策作對的架勢。
李策扭頭看了一眼這腦子一根筋的太醫,感到很頭疼,不禁撇了撇嘴,閉口不言,想要趁此機會息事寧人,可太醫仍然不肯善罷甘休。
“如果皇上不相信臣,那臣現在還可以再給何意公主把一次脈,如果這次結果還跟上次相同,那就證明臣所說不虛,皇上要為臣主持公道。”
何意公主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兒,眼看太醫不肯罷手,心中十分厭惡。
周帝在房中走了兩步,心中略一沉思,當即開口道:“無妨,朕就再給你一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