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綿還在睡著，薄肆安便起身離開了。

    走到村口時，太陽才升起。

    薄肆安今天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多了幾分休閒氣息。

    “走吧。”

    他坐上車，開啟放在車裏的平板，開始學習基礎知識。

    閻金枝那天還說了，她不喜歡半途而廢的徒弟。

    爲了能更快學到東西，薄肆安讓蔣醒收集了相關資料，爭取在去診所的路上多看幾眼。

    到地方時才早上七點，診所還沒有開門。

    薄肆安下了車，讓蔣醒先回去，等下午下班再來。

    然後自己站到門口，等待診所開門。

    閻金枝起得很早，晨練回來就會去給診所開門。

    她來到門口時，發現薄肆安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薄肆安，發現他頭髮上結了霜。

    閻金枝感嘆這年輕人來得挺早，稍稍對他改觀了一些。

    薄肆安注意到閻金枝過來，趕緊上前打招呼：“閻老師，早上好！”

    閻金枝點點頭：“早。”

    隨後開啟了診所大門，對薄肆安道：“你進來吧，他們還沒來上班，我先教你點基礎的東西。”

    薄肆安趕緊跟了進去。

    診所裡面不大，分為門診、理療和配藥三個大區域。

    “理療區一般是給小孩子或者孕婦鍼灸推拿用的，”閻金枝看他意外的眼神，解釋道，“我雖然是婦科醫生，但診所也招了兒科醫生。”

    閻金枝開啟了藥房的門，對他招招手：“推拿的人還沒有過來，我暫時教不了你手法，先教你認一些藥。”

    隨後她在藥櫃裏拿出幾味藥，一一向薄肆安介紹，什麼是保胎經常用到的。

    薄肆安想到江綿吃酸梅的事，便問道：“老師，我太太從懷孕後胃口就變小了，我換了好多種方法，但產檢的時候醫生說她還是偏瘦，而且孕吐也很嚴重，有什麼解決辦法嗎？”

    閻金枝看著他，搖了搖頭：“我還是建議食補，她胃口不好就多吃一些酸味的食物。如果各項指標正常，我不建議隨便給她用藥。”

    “明白了，謝謝老師。”

    不一會兒，負責推拿的醫生來上班了。

    閻金枝帶著薄肆安過去，讓他跟著那個醫生學。

    負責推拿的醫生很熱情，看薄肆安沒有白大衣，還特意把自己另一件備用的拿過來給他換上。

    他說：“既然也是閻老師的學生，那無論是來旁聽還是來實習，都要穿白大衣。這樣就能分清是病人還是醫生了。”

    說著，他還拿出自己辦公室裏放的人體模型，手把手教薄肆安最基礎的推拿動作。

    另一邊。

    江綿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位置已經沒有了溫度。

    她揉著眼睛，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九點半了。

    江綿一骨碌坐起來，懊惱地扶額——怎麼會睡到現在？

    也不知道薄肆安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她穿好衣服開啟門，走到客廳的時候，發現空無一人。

    薄奶奶去哪了？

    她一邊疑惑，一邊朝廚房走。

    灶臺上一片冷清，連點做飯的痕跡都沒有。

    江綿更愧疚了，昨天還答應薄肆安要照顧好奶奶，今天自己直接睡過了頭。

    忽然，握在手裏的手機振動了一下，傳來薄肆安專屬的訊息提示音。

    江綿趕緊拿起來，看他說了什麼。

    【薄肆安】：飯菜都在灶臺上的鍋裡，中午熱一熱就能吃了。

    江綿看著他的訊息，揭開鍋蓋，裡面擺了幾碗菜，旁邊還有一鍋米飯。

    中午的飯菜有著落了，現在她需要找薄奶奶。

    外面屋簷上傳來大橘的聲音，江綿開啟窗，讓它進來。

    大橘從窗戶蹦到灶臺上，圍著鍋轉幾圈，又跳到地上不停蹭江綿的褲腿。

    江綿蹲下身摸摸它的頭，從碗裡夾了片肉餵它。

    大橘兩三口吃完，抬起頭望向她，“喵喵”地叫起來。

    江綿又摸了一把它的頭，對大橘說：“不行，剩下的是給奶奶吃的，你不許吃了。你知道奶奶哪兒嗎？”

    本來她不抱什麼希望，只是閒著無聊，想著把大橘從廚房帶出去，再去找薄奶奶。

    誰知道大橘彷彿聽懂了她的話一般，往廚房門口跑過去，看她沒跟上來，在門口等著她，喵了幾聲。

    江綿訝異：“你要帶我去找奶奶？”

    大橘又喵了一聲。

    江綿半信半疑地跟過去，穿過院子短短的迴廊，來到書房門口。

    書房的門被關著，大橘停下來，在門邊坐下了。

    江綿指了指書房，小聲問：“你是說奶奶在書房嗎？”

    大橘沒出聲，伸起前爪舔了舔爪子上的毛。

    江綿遲疑著敲門，說道：“奶奶，我能進去嗎？”

    裡面傳來薄奶奶的聲音：“進來吧。”

    江綿這才推開書房的門。

    大橘貓先她一步躥進屋子裏。

    薄奶奶正在書桌前練字，嫻靜文雅。

    江綿看著她專心致志臨帖的樣子，一時間忘了自己要來做什麼。

    薄奶奶將筆輕輕搭在硯臺邊，抬頭望向她，和善地問：“怎麼了小綿？”

    江綿回過神來：“奶奶，您吃過早飯了嗎？沒有的話我給您做。”

    薄奶奶指了指桌上的小麪包，對她道：“我吃過了，你要是餓的話就吃這個吧，我去給你衝豆奶喝。”

    說著她站起身就要過來，江綿趕緊攔住她：“奶奶，不用，我自己來。”

    江綿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奶奶，我下次不會起這麼晚了，您放心。”

    薄奶奶摸了摸她的頭，眼裏滿是慈愛：“沒事，你現在還懷著孕呢，多睡一會兒也是正常的。”

    江綿很感動，笑道：“奶奶，這也是我作為小輩的關心嘛。”

    薄奶奶無奈地笑笑，提起筆繼續臨摹。

    診所早晨不怎麼忙碌，薄肆安跟著推拿醫生學了一個小時，就掌握了基礎的手法。

    推拿的醫生看薄肆安學得認真，不禁好奇他來學習的原因。

    薄肆安笑了笑：“我老婆懷孕了，做丈夫的不知道怎麼分擔，只好多學一些東西照顧她。”

    大概臨近中午的時候，人漸漸地多了，診所裡也漸漸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