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大學。

    蔣醒和門衛打過招呼，開著車進了校園。

    這是南昭市有名的重點綜合性大學，臨床醫學系更是重點院系。

    蔣醒走在路上，看到三三兩兩的女學生，想了想走上前去。

    他攔住其中一個：“同學你好，請問下你知道醫學院吳教授的課在哪個教室嗎？”

    對面看他不像是學校裡的人，警惕地問：“你要做什麼？”

    蔣醒友善地笑了笑，面不改色地撒謊：“是這樣的，我的妹妹生了重病，那個醫院的醫生說吳教授可能會有辦法，這才找到了這裏。”

    接著，他抱歉道：“如果打擾到你們了，不好意思。”

    那幾個女生同情地看著他，其中一個指向身後的教學樓：“就在那裏，五樓的大教室，一上去就可以看到。”

    另一個接過話頭：“不過吳教授不喜歡有人打擾他上課，你一定要注意這一點。”

    那個人話音剛落，其他兩個點頭附和道：“對，除了這個是吳老師的底線之外，他平時脾氣很好的。”

    蔣醒感激地說：“謝謝你們。”

    說著他想請那幾個女學生喝奶茶，她們拒絕了，說正事重要。

    蔣醒看著三個人遠去的身影，感嘆一句幸好今天穿的不那麼正式，現在的小孩子真好騙，轉身朝教學樓走。

    按照女學生說的樓層，蔣醒很快就找到了教室。

    他從後門往裏瞧，發現教室裏烏泱泱坐滿了人。

    蔣醒趁課間走進教室，找了一個空位坐下來，聽了半節病理課。

    下課後，學生們陸陸續續起身離開，他走上講臺，給正在收拾公文包的老教授遞了一張名片：“老師您好，我是薄氏集團總裁助理。”

    老師接過名片，對蔣醒道：“咱們去辦公室談。”

    這個老教授蔣醒調查過，叫吳堯，是南昭第一人民醫院的外科主任醫師。

    國外留學期間，他攻克了無數疑難雜症，也因此獲得過許多獎項。

    只可惜去年就從市醫院離職了，說專心去大學講課。

    吳堯的辦公室很簡單，一張老式沙發，一張辦公桌，沒有多餘的裝飾。

    蔣醒坐在沙發上，看他辦公室裏的綠植，思緒回到三天前。

    照例給薄肆安彙報完工作情況，他忍不住好奇又多問了一句：“薄總，關於醫院的事，還有什麼安排嗎？”

    醫院落成，但是沒有醫生願意來。

    也有可能是因為薄肆安親自把關面試，不合格的全都被刷下去了。

    薄肆安讓他不惜一切代價，能挖就挖，一定要聘請高資歷的醫生來。

    吳堯戴上眼鏡，仔細看完蔣醒的名片，才問他：“不知道蔣特助為什麼想到來找我？”

    蔣醒接過助教泡的茶，小聲答謝過後纔回答吳堯的話：“是這樣的，薄氏集團最近在城西那邊建了一個私立醫院，我聽說您醫術高超，想聘請您去我們的醫院。”

    吳堯點點頭，沒說話。

    薄氏集團的醫院他有所耳聞，那個醫院他也聽說過。

    但他並沒有什麼想法。

    蔣醒看著他沒說話，趕緊補充：“吳老師，我剛纔認真聽了您的課，受益匪淺。而且您當時在市立醫院也是好評如潮，我們真的很希望您能去我們醫院。”

    吳堯將名片放在抽屜裡，說他會考慮考慮。

    蔣醒知道一時半會兒不能著急，問完吳堯希望薪資多少後就離開了。

    南昭大學外，蔣醒在車裏劃掉記錄本上的“外科醫生”一項。

    吳堯應該回答應的，剛纔只是在學校裡，不方便明說而已——更何況剛纔他還留了自己的聯繫方式。

    接下來就是......

    蔣醒順著順序看了下去，還差一位婦科醫生。

    他想了想，收起記事本。

    在他放記事本的間隙，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是江芯。

    蔣醒放任鈴聲響了好一會兒，才接起電話：“怎麼了寶貝？”

    江芯的聲音帶著幽怨：“你都好久沒來看我了，大忙人。”

    蔣醒調笑：“昨天還見面了，怎麼，這麼快就想我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她聲音甜糯糯的，蔣醒突然覺得有些膩的慌。

    江芯沒告訴他實話。

    其實是前兩天在另一個商業酒會上，她聽人說薄氏集團投資的城西那塊地要建成醫院，還不允許競標，她就想問問蔣醒，可不可以推薦自己的幾個朋友去。

    要是順利的話，她也就和薄氏集團的產業有交集，也不用到處應酬打聽薄氏的事。

    蔣醒關上車窗：“那今晚我過去，記得備好紅酒等我。”

    又膩歪了幾句，江芯才結束通話電話。

    蔣醒結束通話電話的瞬間，臉上浮現一絲不耐煩。

    集團不讓其他公司參與競標，他們就有一百種方法往薄氏塞人。

    江芯大概是又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了，才又想來套他的話。

    開車路過那家花店，他看著擺放出來的紅玫瑰，想也沒想上前買了一束。

    在江芯家樓下時，蔣醒停下車，決定給薄肆安打電話提前彙報情況。

    彼時薄肆安正在吃晚飯，看到來電顯示後急匆匆放下碗出去了。

    江綿擔憂地看了一眼，薄奶奶安撫道：“沒事，肆安可能最近找到活幹了，有人聯絡他是好事。”

    “也是。”江綿回過頭，夾起一隻雞腿放到薄奶奶碗裡，“奶奶，來，多吃點肉。”

    薄肆安頻頻回頭看，確保周圍沒有人後，才放心接起電話：“什麼事？”

    “薄總，醫生都找得差不多了。西醫外科是南昭大學返聘的吳教授，還剩下一個中醫婦科的老教授。”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目前已經打聽到她的住址和喜好了，但是……”

    薄肆安沉聲道：“我說過，要錢給錢，薄氏集團不差這麼點資金。”

    蔣醒嘆了口氣：“薄總，那位老太太據說脾氣古怪得很，我已經吃了好幾次閉門羹了。”

    但是放棄的話，一時半會兒找不出來比這位還厲害的醫生。

    薄肆安思忖半晌，道：“這樣吧，我明天和你一起去看看。”

    這個人，他必須請到。

    蔣醒結束通話電話，發了會兒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