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嘉德覺得葉灈在痴人說夢。

    和葉灈大吵一架之後，他憤怒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助理在一旁立著，垂著頭不說話。

    “哪兒有一本萬利的生意？他這是打算盤還是給我送監獄去呢？！”

    薄嘉德左看右看，一股氣堵在胸口，愣是怎麼也出不來。

    早知道還不如不殺齊遠山，那個人比葉灈聰明多了，不至於見錢眼開，蠢成這個樣子。

    反觀葉灈這邊，和薄嘉德鬧了個不愉快，心裏也膈應。

    “你清高，你有本事別求我，我自己發財算了。”

    他看著中斷的通話介面，憤憤不平，“你們薄家人，愣是一個生意頭腦都沒有，還不如我呢。”

    一想到以後他賺了錢，能比肩這兩個人的時候，葉灈就喜滋滋的。

    辦公室裏。

    “嗯，對，好的，辛苦你幫這個忙了。”

    薄肆安略微有些苦惱，“實在抱歉，讓公司裡的人三番五次去打擾你，如果他要去找你的話，你就順著他做。造成了損失我可以補償。”

    他說得十分真切：“我父親生前就這幾個拜把子兄弟，再怎麼樣我也不能丟下他不管……好的，謝謝你的理解。”

    打完電話，他才放下緊繃的身段。

    和別人撒謊葉灈精神不正常，這個環節要是哪裏出了差錯，他的計劃就完不成了。

    想要拿捏一個人，就要把他捧得高高的，再摔到地上。

    回到家，葉灈迫不及待要和那個商人聯絡。

    但是拿起手機時，他為難了——早上忘了看那個人的聯繫方式。

    他正苦惱怎麼去薄肆安的辦公室看，蔣醒就聯絡他了。

    “葉董，薄總說出於其他因素考慮，覺得這個合作方聯繫方式一人一份比較穩妥，託我把它告訴您。”

    葉灈興高采烈，記錄完聯繫方式，等不及結束通話電話就要去找合作方。

    不過好在他還剩最後一絲理智，結束通話了蔣醒的電話。

    合作方名叫陸清，是一箇中年女人，未婚，領養了一個女兒。

    這樣的人放在平時葉灈會帶著偏見去看待，但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陸清可是一塊肥肉。

    陸清那邊得了薄肆安的請求，看到葉灈打過來，簡單問候了幾句，便按薄肆安說的做了。

    “小薄總還提起過我？”

    葉灈聽起來很驚訝。

    “是的，您可是救我們於水火的人，這個怎麼能忘記。”

    陸清拿起熱咖啡抿了一口，終於回到了正題，“葉先生，電話裡說還是不太方便，不如約一個時間，我們線下見面談？”

    此番話正中葉灈下懷：“擇日不如撞日，今晚吧。”

    “行，今晚七點半，我開一個會就來。”

    約好了時間，葉灈才依依不捨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可他總覺得不太對勁。

    算了，想太多徒增煩惱，不如等著今晚的面談。

    葉灈吹著口哨，樂呵呵地接孫子去了。

    薄肆安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起身下樓吃飯，順帶在路上給江綿打了個影片電話。

    她沒接。

    薄肆安皺著眉，又打了一遍。

    網格訊號轉了半天，愣是沒有緩衝出來。

    他放棄了。

    在食堂取了餐，坐下之後，薄肆安又打了一回。

    這回接通了。

    “怎麼啦？剛纔我去削蘋果了。”

    江綿已經恢復很多了，甚至精神頭十足地舉起削了皮的蘋果在鏡頭前晃悠。

    “南又呢？今天沒給你輸液嗎？”

    薄肆安沒看到其他人在，不由得又皺了眉毛。

    “沒有沒有，南醫生剛走。”

    江綿咬了一口蘋果，獻寶似的把自己貼了輸液貼的手背給他看，“剛拔了針好一會兒呢，留他吃飯都不肯。”

    薄肆安耐心地聽她碎碎念，比如什麼感覺自己今天好多了，還有前兩天精神恍惚，看到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之類的。

    他適時地迴應著，也不管周圍看的人都有誰。

    “對了，你那天不是說蘋果皮削不斷就會好得很快嗎，我今天自己削了一個。”

    她不提還好，一提薄肆安就想到了剛纔她伸過來的類似蘋果核的東西。

    “嗯，綿綿刀法有進步。”

    他毫不吝嗇的誇獎助長了她的喜悅：“那你晚上早點回來，我今天還從吳姨那裏學會了怎麼削小兔子。”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兒，薄肆安突然問她：“孩子百日宴要怎麼佈置？”

    當時滿月的時候，江綿不想鋪張浪費，就沒對外邀請。

    而且薄家也不怎麼重視滿月宴，反而是百日宴重要得多。

    “晚上再討論吧，唉呀，我真的好累。”

    江綿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樣引得薄肆安低笑。

    他清了清嗓子，提醒她：“綿綿，我在公司食堂，外放呢。”

    ——其實不然，他戴著藍芽耳機，只是稍稍背過去一點，沒讓她看見。

    江綿信以為真，瞪大雙眼：“真的假的，那我掛了。”

    她手忙腳亂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開玩笑……”

    薄肆安無奈地搖搖頭，算了，看樣子晚上回家解釋吧。

    晚上七點，葉灈鬼鬼祟祟出了門。

    陸清選的餐廳很不錯，臨河又保密性強，根本不會有別人打擾。

    “陸女士，我是想問一下關於貴公司的盈利……”

    剛一落座，葉灈就直接說明了來意。

    即使他知道不該這麼做，但嘴比腦子快。

    陸清臉上並沒有半點不悅，相反，她一直保持著微笑，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葉先生，咱們先吃飯吧。”

    陸清把選單遞過去，小聲和身邊的助理交談了幾句。

    等菜的時候，陸清才解釋：“剛纔不是有意打斷，畢竟剛見面就說這種話，很容易讓人誤會成葉先生想跳槽過來。”

    葉灈笑了笑：“也不是不可以。”

    陸清暗自思量，覺得這個人和薄肆安描述的一模一樣。

    “葉先生真愛開玩笑。”

    陸清摸索著高腳杯底部，淡淡開口，“關於年底分紅的事，薄總應該是代為轉達了。但是您看，我們都出現資金鍊斷裂這種情況了，說不定也賺不到什麼錢。”

    她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所以，葉先生如果想再投資一些進來，恐怕要多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