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匆匆闖進來的樣子像是要打架，但是因為下午沒什麼事，辦公室裏除了封欒沒有別人，沒有人過來拉開南又。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封欒掰開南又攥著他領子的手，撣了撣白大褂。

    南又氣笑了：“好一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薄家少夫人體質本來就弱，你以為只是讓她過敏，但是那個劑量一旦出現影響，可能會讓她出現生命危險。”

    他惡狠狠地盯著封欒，“你的希波克拉底誓言吃到狗肚子裡去了是麼？！咱們是醫生，不是禽獸！”

    “那又怎樣，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封欒不以為意，“你不就是怕少夫人出現問題，薄先生懷疑到你。”

    “到時候，你就會失去薄傢俬人醫生的這個工作，你和薄先生互相懷疑，直到分裂。”

    “好手段，你這麼聰明的腦子，不用在正道上簡直暴殄天物。”

    南又余光中看到有人過來，忙把封欒摁在凳子上，做出一副討論病情的假象。

    “封醫生，南醫生，你們在討論會診的事嗎？”

    進來的是一個小護士，找的人估計不是他們。

    “嗯，多虧了封醫生，不然我都不清楚。”

    南又咬著後槽牙，微笑著對小護士說。

    等護士離開之後，南又壓低了聲音：“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我為什麼要說？”

    封欒覺得好笑，“收起你可憐的正義感，我沒那麼多閒心陪你玩過家家。”

    “行，封欒，你有本事。”

    南又懶得和他多說，再加上那些午休的醫生要回來了，他只能提前結束對話。

    在回家的車上，他決定還是給薄肆安打個電話。

    “薄先生，少夫人的病我負責整個治療過程在此期間我不會帶任何搭檔過來了。”

    “你也覺得那個封欒很可疑，對吧。”

    聽起來是疑問，但是是陳述。

    南又恰好遇到了紅燈，掛了檔，敲了敲方向盤，過了好久纔回答：“他有問題。”

    “你負責治療，這件事我去查。”

    薄肆安說完，結束通話了電話。

    訊號燈轉變顏色，南又開車回了家。

    “洛枕星，你有活幹了。”

    掛了電話之後，薄肆安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什麼活？先說好啊，耽誤我夜生活的我要你雙倍賠償。”

    薄肆安聽他吊兒郎當的語氣就明白過來，他還是答應的。

    “我要你幫我調查市立醫院的一個醫生，叫封欒的。”

    “這名字好耳熟啊。”

    洛枕星剛睡醒沒多久，腦子混混沌沌。

    他在床上翻了個身，終於搜尋出來這個名字：“我想起來了，上次看到有人戴著這個名字的名牌還是什麼。”

    “洛枕星，你是不是沒睡醒，怎麼這麼多廢話？”

    薄肆安覺得頭疼。

    這說了跟沒說一樣。

    “不是我是說名字和人不是同一個人身上……也不是，算了我先起床洗把臉再說，掛了。”

    洛枕星打了個哈欠，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終於想起來在哪裏見過這個名字。

    距離洛枕星結束通話電話三個小時後，正好是晚飯時間。

    江綿還是沒法吃東西，他便先喂江綿吃東西，晚一會兒再自己吃飯。

    “好了，我飽了。”

    江綿搖搖頭，伸出手推開他捱過來的碗，“吃不下了。”

    薄肆安剛把碗放下，洛枕星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他看了江綿一眼：“我去接個電話。”

    “查到了，那個人還挺簡單的，就一個普普通通的醫生。”

    洛枕星頓了頓，突然變得嚴肅，“不過，這幾天不太對勁，他好像經常和一箇中年男人見面，而且我懷疑……”

    “那個中年男人是薄嘉德，是嗎？”

    他還沒說出口，薄肆安自然而然地接過話頭。

    “嗯，包括這次你跟我說的嫂子的事。”

    “他動不了我，自然會對我身邊的人下手。”薄肆安冷笑，“你幫我注意一下封欒最近的動向，一定要抓住他這個線索。”

    與此同時，薄嘉德在書房裏又煮了一壺茶。

    助理推搡著一個蒙著眼的女人進來，用力在她腿彎踢了一腳。

    女人悶哼一聲，支撐不住跪倒在地。

    薄嘉德彈了彈菸灰，看向那個女人：“崔聽楓？好名字，就是不知道你的情郎看到你受苦，會是什麼樣子。”

    女人看不清四周，但在聽到薄嘉德的聲音後，狠狠啐了一口：“我有什麼情郎？你未免太異想天開了。”

    “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薄嘉德上前，揪住她的頭髮，讓她仰著頭對準攝像機。

    他示意助理一眼，後者開啟了錄影功能。

    “封欒，你這件事做得很不稱我的心。”

    薄嘉德冷笑著，把崔聽楓的頭送到攝像機面前，“看見了嗎，這就是你不順我意的下場。”

    說著，他狠狠把對方的頭往地上一按，門開啟，從外面來了幾個人。

    他們絲毫不留情面，用力踢打著崔聽楓，就算她求饒也沒有停下。

    這可怕的場景也就持續了兩分鐘。

    薄嘉德並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過，不然他沒辦法控制封欒。

    那幾個男人退了出去，助理把錄製好的影片給封欒發了過去。

    不出意外地，封欒打電話找他了。

    “封醫生，看到錄影了？精彩嗎？”

    薄嘉德笑得像個惡魔。

    “薄嘉德你這個瘋子，你要做什麼衝我來，你欺負女人算什麼男人？”

    封欒甫一開口就是大罵，可惜他罵不出什麼髒話，以至於薄嘉德聽起來不痛不癢，根本沒有什麼作用。

    “你答應我的事沒有辦到，封欒，這是對你言而無信的懲罰。”

    薄嘉德玩著打火機，漫不經心地說著話，“我已經讓他們憐香惜玉一點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要是還辦不成，你就等著——”

    他轉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崔聽楓一眼，“給她收屍。”

    “封欒也意識到和薄嘉德談什麼都沒用，只得答應：“好，下個星期，市立醫院會給剛出生三個月的小孩子接種疫苗，到時候所有小孩都要過來，我動手，你滿意了嗎？”

    他近乎低吼著說出這句話。

    “相當滿意，封醫生，最好做乾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