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孟芝唯唯諾諾地點頭。

    “行了，沒什麼事了。”

    江芯拿出手機點了點，自顧自地抿了一口咖啡。

    半晌，她抬頭看見孟芝還坐在原地，有些意外：“你怎麼還在這坐著？”

    孟芝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聽她繼續道：“行，錢轉過去了。”

    江芯還向她示意了一下轉賬介面。

    事已至此，孟芝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得悻悻地站起來：“那……江芯姐，我先走了。”

    “嗯。”

    江芯蹙著眉頭，不知道在看什麼，隨手對她揮了揮：“趕緊去吧。”

    孟芝出了咖啡廳，打車回了家。

    江芯本意是讓她親自去鄉下找江綿。

    可是她一想到那條爛到不行的路，走一趟不僅要洗車，還要洗衣服，她就一點動力也沒有了。

    就算是江芯給她再多的錢，她也不樂意再去一趟。

    算了，等晚上她記起來再給江綿說吧。

    孟芝把手機往沙發上一甩，去衛生間準備洗個澡好好休息。

    昨晚因為江芯打擾，她喝酒都喝得不太盡興。

    連睡覺都睡得不太舒服。

    有什麼事，等睡一覺起來再說。

    江綿從昨晚給孟芝發了訊息之後，就再也沒有了迴應。

    薄肆安看起來似乎比她還上心。

    吃過早飯後，薄奶奶去書房看書，薄肆安閒著沒事給她和江綿洗了水果，切成果盤。

    從書房回來之後，纔去廚房拿江綿的那一份。

    江綿擺弄著手機，看起來一點也不著急。

    “孟芝回你訊息了嗎？”

    薄肆安用叉子叉了一片蘋果，送到她的嘴邊。

    “沒有，估計睡覺呢吧。”

    江綿撇撇嘴，歪頭接過他遞過來的蘋果，“你是不知道，她最大的癖好就是去酒吧喝酒，有時候還喜歡叫一些年輕男的陪她。”

    至於她為什麼知道得這麼清楚，是因為之前一直是江綿去酒吧裡把喝得爛醉的孟芝從男人堆裏帶出來。

    起先她還覺得孟芝是因為心裏煩悶，纔會不停地喝酒。

    後來她發現了，孟芝就是單純喜歡玩樂。

    “你怎麼比我還關心這個？”

    江綿半開玩笑半是認真地說，“我會吃醋的。”

    “這醋有什麼好吃的？”

    薄肆安覺得好笑，“我說了那麼多次愛你你也不聽，只是問了一句進度如何，你呀。”

    長指颳了刮她的鼻子：“小醋罈子。”

    “去你的。”

    江綿看著他的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她覺得這雙手應該握筆，而不是在土地間勞作。

    “對了，你要不找個文員之類的工作？”

    “怎麼突然這麼想？”

    江綿舉起他的手，近乎貪戀地摩挲著他的指尖：“你看，這樣完美的一雙手，應當在辦公室裏處理檔案，而不是握鋤頭，在田間勞作。”

    她怕薄肆安誤會，又補了一句：“我不是說農村生活不好，我只是覺得，你的手很漂亮……”

    越說越覺得奇怪，她索性閉嘴不說。

    薄肆安本來以為她知道自己的工作，還驚訝了一瞬。

    聽到她誇自己的手漂亮，啞然失笑：“好看你就多看一會兒，你要是想我甚至可以給你做模特。”

    “好啊，以後你就是我的專屬模特。”

    一直到晚飯前，孟芝都沒有發訊息過來。

    吃過晚飯後，薄肆安和江綿在茶几前排排坐，緊張等待孟芝的訊息。

    江綿握緊拳頭，微微顫抖，掩蓋不住她的緊張。

    薄肆安伸手握住她的，溫暖的掌心讓她安下心來。

    “不緊張，有我在。”他輕聲說。

    江綿和他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嗯。”

    兩分鐘後，孟芝終於發來了訊息：“江芯說她週六有空，可以在這裏和她見面。”

    孟芝的訊息發過來，還附帶了一條位置共享。

    “要我陪你一起去嗎？”薄肆安問。

    “嗯，要去。”

    她擔心自己一個人去的話，會因為情緒激動出什麼意外。

    即使做了萬全準備，她還是害怕江芯三言兩語就能挑起她的憤怒。

    “好，那我就陪你一起。”

    週六早上，蔣醒開車過來接人。

    江綿雖然驚訝來的人是蔣醒而不是洛枕星，但因為忙著去找江芯，就沒有在意。

    江芯定的咖啡廳地點需要下車繞一個街口進去，地方雖然不偏僻，但走的路比較長。

    蔣醒將車停在街口。

    江綿看了看薄肆安，又看了看他。

    “你一個人真的可以嗎？”薄肆安擔憂地看著她。

    “放心，我可以的。”

    江綿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開啟車門出去了。

    看到江綿走進那家咖啡廳後，薄肆安纔對蔣醒說：“好了，你回公司吧，這車待會我來開。”

    “好的薄總。”

    蔣醒把車鑰匙交給他，剛開啟車門，又聽見薄肆安說話了。

    “對了，讓你跟進的事完成得怎麼樣了？”

    “已經在打聽了，兩邊的人都在查。”

    “行，就按這個進度走，有什麼變故向我彙報。”

    “好的薄總。”

    蔣醒說完就出去了，薄肆安從後座下來，坐進主駕駛，調整了一下座椅，靜靜等待江綿出來。

    早知道讓她帶個監聽器。

    現在他完全不知道咖啡廳裡的狀況，就算擔心也沒辦法貿然進去。

    咖啡廳裡裝潢華麗，時不時有人翻動書頁的聲音。

    他們說話的聲音都很小，襯得咖啡廳裡環境更加安靜。

    江綿推開雙人包間的門，看到江芯已經坐在那裏，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她面前擺了一杯牛奶，江綿伸手摸了摸，已經涼了。

    江芯的東西，還是不要亂喝為好。

    江綿抿了抿唇，看向她等她先開口說話。

    “你真的想和薄肆安離婚？”

    江芯睨著她，看不出喜怒。

    江綿的手在桌子底下捏得關節泛白，她咬牙點點頭，泫然欲泣：“是。”

    “怎麼，現在想通了？”

    “沒有，我只是想著月份大了……能多要點錢。”

    江綿努力回想著昨晚和薄肆安的計劃，剋制自己的憤怒。

    她對江芯的憤怒彷彿刻在了基因裡。

    只要和江芯遇上，她就會不受控制地回想臨死前經歷的事。

    那些痛苦，她不願意再體會一遍。

    江芯沒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好像在猜測她有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