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說來話長。”

    他既然發現了，江綿也做好了準備，不再刻意隱瞞。

    薄肆安盯著她半晌，然後把手機還給她。

    “抱歉，我不該看你的手機。”

    他的態度又突然回到了從前，疏離又冷漠。

    江綿咬了咬唇，組織好語言，決定厚臉皮湊上去讓薄肆安相信自己。

    本來他就很難敞開心扉，這下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她慢慢靠近，被薄肆安輕輕推開：“別被燙著。”

    明明這話聽來是在關心她，可是江綿總覺得薄肆安在疏遠她。

    “你願意聽我解釋嗎？”

    她的聲音湮沒在煙火裡，小得幾乎聽不清。

    薄肆安炒菜的手頓了頓。

    過了一會兒，他點點頭：“嗯。”

    她懸著的心好不容易放了下來，還好，他還願意和她說話。

    薄肆安盛好了菜，在她伸手過去接的瞬間繞開，朝客廳去了。

    江綿愣在原地，心裏酸楚的滋味蔓延開來。

    明明已經做好了會被他發現的準備，可為什麼還是會因為他的態度難過呢？

    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把飯盛好，擺放整齊。

    薄肆安看著她，動了動唇，沒有說話。

    江綿別過頭，生硬地說：“我去叫奶奶吃飯。”

    早上還濃情蜜意的人，因為訊息記錄就成了這樣。

    她覺得自己有點委屈。

    轉身出去的瞬間，眼淚不爭氣地落下來。

    江綿來到書房門口，擦了擦眼淚，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有傷心的痕跡，才敲了敲門。

    “奶奶，吃中午飯啦。”

    門內傳來腳步聲，不一會兒，薄奶奶開啟了門，走了出來。

    “小綿，你怎麼了？”

    她一眼就看到江綿紅著眼睛，一副剛哭過的模樣。

    不會薄肆安那小子欺負這丫頭了吧？

    薄奶奶拉起江綿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小綿，要是肆安欺負你，你就給奶奶說，奶奶來收拾他。”

    “謝謝奶奶。”

    江綿笑著搖搖頭，“他沒欺負我，只是今天風太大了，我吹得眼睛有點乾澀。”

    薄奶奶見她不肯說實話，也沒有再問。

    飯桌上，薄奶奶明顯感覺到了這兩個人的不對勁。

    往日薄肆安會給江綿夾菜，還會說幾句話逗大家開心。

    今天的薄肆安沉默不語，雖然也照顧江綿，但始終不像往常一樣。

    吃完飯後，江綿坐在沙發上發呆。

    薄肆安收拾了碗，去廚房洗碗去了。

    薄奶奶走進廚房，站到薄肆安身旁，沒有說話。

    “怎麼了奶奶？”

    薄肆安手裏忙活著，不忘和她打著招呼。

    “你是不是和小綿吵架了？”薄奶奶壓低聲音問。

    “沒有。”薄肆安否認得很快。

    薄奶奶打量著他，忽的笑起來：“你跟你爺爺一樣，不會說謊。”

    薄肆安身形一頓，有些不自在地接過話頭：“不一樣的，奶奶。我們真沒吵架。”

    他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江綿。

    那些話字字句句都戳他的痛處，他不知道在她心裏自己竟然是這樣的人。

    “好吧好吧，你們年輕人的事，我這個老婆子也不管啦。”

    薄奶奶嘆了口氣，出門前又說了一句，“你和小綿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未來的四五十年還會一直陪伴。有什麼事說開比各自生氣好處理。”

    薄肆安點點頭：“我明白了。”

    他何嘗不懂。

    江綿是他畢生所求，他不會輕易放手。

    薄奶奶回到客廳，想著也要問一問江綿。

    “小綿，你跟奶奶說實話，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她聲音溫和，沒有一點質問的意味。

    江綿看著她，鼻頭一酸，還沒說話就哽咽了：“我們沒吵架，是我的問題。”

    她沒有告訴薄奶奶，自己之前和孟芝的關係，也不知道怎麼說因為這件事和薄肆安鬧彆扭。

    這個理由聽起來十分可笑，顯得薄肆安很小氣似的。

    薄奶奶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把勸薄肆安的話又一模一樣地說了一遍。

    “我這就和他說清楚。”

    江綿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她要去找薄肆安。

    薄奶奶說得對，沒有什麼問題是溝通沒辦法解決的。

    她剛拉開門，薄肆安正在門外，看到她的臉，愣在原地。

    “你……”

    兩個人異口同聲，又默契地說，“你先說。”

    薄奶奶看兩個人說上了話，決定幫一把。

    她步履蹣跚地往門口走，出去的瞬間輕輕推了一把江綿。

    薄肆安眼疾手快扶住人，等她站穩，尷尬地縮回手。

    “我去書房練練字，你們兩個沒事別來打擾我。”

    薄奶奶說著，往書房過去了。

    薄肆安在門外站著，像個等待心上人迴應的毛頭小子。

    江綿一時不知道怎麼說。

    “要不……進屋吧，外面冷。”

    她想了半天，嘴裏只蹦出來這麼一句。

    “嗯。”

    進到屋裏，空氣又恢復了安靜。

    “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我說。”

    江綿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開了口，“但是我要給你解釋清楚。”

    薄肆安沒接話，她便繼續往下說：“我和孟芝說的話，只是和她演戲。”

    “那你……為什麼要和她聯絡？”

    他終於開了口。

    “因為……”

    江綿嘆了口氣，決定和盤托出，“因為我知道江芯不是什麼好人，咱們之前的矛盾也是她引起的，我想透過孟芝騙取她的信任，好報復她。”

    “老公，對不起，我不是什麼單純的人。我只是不想有人破壞我的家庭。”

    她壯著膽子去抱住他的腰撒嬌：“你會原諒我嗎？這纔是我的真麵……”

    話音未落，薄肆安反手把她摟地更緊了一些：“這些事交給我來做就好，你……沒必要。”

    “我害怕你被她們利用。”他說。

    “你以後不要不理我，有什麼事直接跟我說。”

    江綿哭笑不得，他彆扭這一天就因為這件事，“我們是夫妻嘛，你也能和我說說心裏話呀。”

    “我只是……只是不想讓你和孟芝她們接觸。”

    薄肆安嘆了口氣，朝她笑笑，“我沒有生你的氣，我只是覺得過不去那個坎。”

    “我剛纔說了，那些話都是在和她演戲。”

    “我知道，但是我看見了還是會難過。”

    他抓起她的手捂在自己的心口，“綿綿，這裏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