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當面諫言
呂安和秦峰一直跪著,沒有抬頭看聖上,原本便不能直視天子,呂安單憑聖上波瀾不驚的語氣,並看不出聖上究竟是什麼意思。
“嗯,是朕的大功臣,替朕解決一大隱藏憂患,朕還沒賞你。”聖上的語氣依舊看不出喜憂,這一番話說的呂安心裏有些惴惴不安。
"回稟陛下,臣只是舉手之勞,不敢貪功。"呂安磕了一個響頭,表示自己對陛下的敬畏。
"好一句不敢貪功,你若真的如此謙虛,那為何又會將此事稟告至大理寺少卿這裏,甚至都到朕的大殿上來了。”聖上的語氣突然變冷。
"陛下恕罪,微臣是有些難以權衡的事情,纔敢斗膽求助少卿大人的!”呂安聽聞此言,心中暗道不妙,自己只怕是惹禍上身了,自己是爲了檢舉尚書大人貪腐參與段景德一案的分贓,卻不知道聖上竟然也能知道自己行蹤,極有可能是尚書在諫言書中所說的。
“算了,你們先起來吧。”聖上是有些喜怒無常的,上一秒還有些冷著語調,第一秒又恢復了正常語氣。
呂安和秦峰謝過聖上聖恩,慢慢站了起來,還是保持著禮數,不能直視天子。
“秦大人,知道朕召你前來,是爲了什麼嗎?”聖上暫且把呂安的事情往一旁稍了稍,先問起了秦峰。
“微臣愚鈍,不知聖上為何突然如此著急,還請陛下明示。”秦峰鞠禮回答著。
“今日尚書大人的請奏一封諫言書,內容斥責大理寺少卿大人,收了一些小人的賄賂,不知是爲了何事,好似是要收買為其誣告他人……沒想到,今日秦大人便帶著呂縣令來了,這令朕……”聖上欲言又止,秦峰內心大驚。
這尚書沈志天實在卑鄙,壞事做盡,還反咬一口。
“微臣斗膽,試問尚書大人可有證據?”秦峰不卑不亢一問,“微臣一生清廉正直,從未私收任何人的賄賂,更不會爲了一己私慾而誣告任何人,微臣憑證據說話!沒做過的事情,微臣不會承認,清者自我,當然微臣也有自證的證據。”
聖上聽著秦峰這些話,開懷大笑了起來。
“好,朕的愛卿果然沒有辜負朕的信任,朕就在等你這話!”聖上放下筆,撐著頭,“說吧,你如何自證,又有什麼事,要帶著呂縣令一起來見朕?”
“啟稟陛下,微臣府上一切支出入賬,都可以隨意查,任何出入府上,或者有拜見微臣的官吏,商人,陛下都可以儘管派人去查,微臣定會極力配合,自證清白。”秦峰說道。
聖上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不必了!”
“微臣此次帶著呂縣令前來面聖,也正是爲了尚書大人而來。”秦峰說著,拉著呂安一起再次下跪叩首。
“微臣要檢舉尚書大人,侍郎大人,在段景德一案中,與罪人段景德同流合污,共享私挖礦洞的盈利,參與私造貨幣,一同分贓!”
聖上聽著,沉默許久。
“兩位愛卿先起來吧,其實朕多少也猜到了些。”聖上言語間也都是無奈,畢竟涉及兩名大官員。
“這些是證據,請皇上過目。”秦峰將證據遞給太監蘇勝,讓蘇勝代為拿上去給聖上。
“以上名冊是所有涉及到的賬目,以及參與的人員。還有段景德與尚書大人通訊的密函。”秦峰解釋著。
聖上過目著名冊,看著段景德與沈志天通訊的密函,臉色越來越難看。
聖上一怒之下,重重將筆硯砸向地麵。
“混賬!”
“皇上息怒!”
大殿上的人紛紛跪下。
“呂安你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聖上坐在龍椅上久久無法平息,讓呂安解釋這件事。
呂安很快將自己查案的死路,以及查到的所有事情一併告知了聖上。
“……還有就是,段景德已經在獄中暴斃了,疑似就是尚書大人派人殺人滅口的。”呂安又將段景德無故暴斃的事情一併告知了聖上。
“好一個沈志天啊,真是好手段,好計謀啊。”聖上的語氣十分憤怒,但是憤怒的同時又夾雜著些許的欣慰。
聖上對於自己被欺騙感到憤怒,但是他也有些高興,因為他可以透過這個事情,又斬獲一名值得信任的官吏。
“此事就全權交給你二人去辦,朕給你們權利,務必要將這些朝堂之上的毒瘤,連根拔起!”聖上一敲桌子,拍案決定。
有了聖上的恩准,秦峰和呂安辦案起來也就更加容易,出了宮,很快便派人去搜所有涉及此案的官吏的府邸。
還不等尚書大人有所準備,大理寺的侍衛已經抵達了尚書府。
"大人,聖上下旨,命您立刻前往大理寺接受盤查!"侍衛拿出聖上賜給秦峰的腰牌,向尚書大人亮出來。
尚書大人一聽是聖上下旨,頓時慌亂起來。
聖上為什麼突然要讓自己去大理寺?難道是因為他已經察覺出了什麼?
不可能,自己做得滴水不漏,而且今日的文書已經上奏到陛下跟前了。
尚書大人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硬著頭皮前往宮中。
"下官尚書大人沈志天叩見陛下。"尚書大人走進御書房後,便向着坐在龍椅上的聖上行禮。
"沈志天,這是你做的事情?!"聖上看著尚書大人,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
"下官冤枉啊,下官一直兢兢業業,為百姓治理江南,沒有做過半件壞事啊。"尚書大人苦苦哀求著聖上,希望聖上可以相信自己的清白。
"哼!"聖上冷哼了一聲,"還說沒有做過什麼好事?那你的這些罪證,是從哪兒來的?"聖上拿起一疊厚厚的文書扔在了沈志天面前。
尚書大人接住了文書,翻開一看,全是段景德礦場賬本來往機率,甚至還有自己與段景德通訊密信的記錄。
這些東西都足夠自己死好幾回了。
尚書大人一屁股癱倒在了地上上,臉色灰敗,眼神空洞,沒有了絲毫的光澤,彷彿一下子老了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