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只有她們兩個，厲擎霆早就有所打算，準備帶她出去吃飯，但具體去哪兒，卻保持神秘，不肯提前告訴她。

    厲擎霆挑眉：“過去就知道了。”

    今晚是團圓夜，來來往往的人都是成群結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離目的地還有幾百米的樣子，顧子涵實在是受不了車裏的悶，索性就拉著厲擎霆往外面走，不然的話，這還不知道要堵多久。

    “等等。”

    厲擎霆喊住了想要立馬下車的顧子涵，手裏多了一條米白色的圍巾，往她脖間圍了兩圈，還戴了一個毛茸茸的帽子，將她圍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老公，我這樣就像是個企鵝，根本就走不動路了！”

    她小聲嘟囔著，但手還是乖乖配合地張開，在外面多套了一件紅色的羽絨服，整個人像極了胖墩墩，惹得她都沒臉出去了。

    顧子涵忍不住戳了戳厲擎霆的腰間，憤憤地說著：“這不公平，為什麼只有女人懷孕，身材走樣？粉絲們看到我，怕是都認不出了。”

    一想到以前身材完美的自己，顧子涵就泄了氣，默默地算著什麼時候能卸貨，不然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不胖，很漂亮。”

    厲擎霆眼神真摯，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與她十指緊握，一步步地朝著定好的餐廳走去。

    來到這邊以後，顧子涵也早就想起來了是哪裏，忽然抬頭問他：“老公，我們認識好久了呀，當初在這裏遇見，是不是你有意為之？”

    原本兩人已經很久沒聯絡，結果等她考上京都大學的第一年，就碰見了他，還正好是英雄救美，替被人潑髒水的她討回公道。

    因為當時顧子涵被大學室友騙了出來，說是請她幫忙替一場商演，結果是別的富二代花了大價錢賄賂室友，就是爲了睡她。

    要不是厲擎霆出現及時，那會是顧子涵一輩子的陰影。

    “是，也不是。”

    厲擎霆並不否認，在沒有碰見的時間裏，他也一直讓人在暗地裏關注著她，所以才能第一時間趕到。

    顧子涵一聽，突然停下腳步，轉身面對著他，微微抬頭，透過她的眼睛都能看出來此時的歡喜：“那你是一直都很喜歡我？是嗎？”

    “是。”

    他聲音低沉，在周遭喧鬧的環境裡，卻是清晰地闖入了她的耳裡，瞬間她就笑開了花。

    “砰”

    不遠處的天邊突然綻放出璀璨煙花，五彩斑斕的亮光倒影在她的臉上，旁人都在歡呼，可她們只看得見彼此。

    顧子涵忽然踮腳，雙手摟住了厲擎霆的脖子，閉上眼睛吻了上去。

    她想自己可能這輩子都會記得今天這一幕，“撲通撲通”叫囂著的心臟顯示著此時的不平靜。

    這個年兩人都過的很高興，外界所有不好的聲音和事情都被厲擎霆攔下，一個都沒傳到顧子涵這裏，因為轉眼就到了她預產期的日子。

    懷孕期間以來，顧子涵每天都是掰著手指頭數日子，但心情卻時好時壞，翻來覆去地折騰厲擎霆，他也竟然全盤接受。

    這讓跟在厲擎霆身邊最長時間的周韜都是驚訝不已，他從沒看見過自家BOSS有這麼耐心的時候，到了孕後期甚至都不去公司，整天陪著她，等她睡著以後再處理公事到凌晨兩點左右。

    “少夫人，你別碰這個！”

    萬嫂正在廚房裏做點心，看到顧子涵過來被嚇了一跳，心虛地喊了聲，但下一刻就感到後悔。

    今天她只穿了一條藍白相間的孕婦裙，面上不施粉黛，乾淨清爽，但眉眼間的憔悴卻止不住。

    顧子涵微愣，手下動作停了下來：“這個你是做了要送人的？”

    萬嫂點頭，有些不自然地撓了撓頭，聲音一聽就是很沒底：“是夫人吩咐的，聽說時小姐很喜歡我做的芸豆糕，讓我多備些送過去。”

    時欣欣和墨雲曉？

    腦海裏浮現出那兩個人的樣子，讓顧子涵瞬間沒了胃口，手垂落下來，扶著腰轉身離開。

    “少夫人，您別生氣，夫人，她，她也只是將時小姐當女兒看，沒有別的意思。”

    萬嫂在身後喊著，似是降火但卻暗暗地拱火，一下子就讓顧子涵想起來時欣欣和厲擎霆之間的婚約，心瞬間沉了下去。

    她嘴唇微微抿起，停下往前走的步伐，轉身看向萬嫂，眉梢間的溫柔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嘲諷。

    “是嗎？既然時小姐那麼喜歡你，那你主動和夫人提，把你送過去吧，我這邊不缺下人。”

    她雲淡風輕地說著，就像是在隨口處置了個東西，本來她就不喜歡萬嫂，處處打著“為她好”的旗幟唱反調，要不是厲擎霆在家，怕是會更加囂張。

    可萬嫂一聽，瞬間就慌了，連忙丟開手頭的麪糰，上前去拉顧子涵，嘴裏連忙解釋：“少夫人，我知道錯了，求你別趕我走。”

    “別碰我！”

    顧子涵厲聲呵斥，想也沒想就往後退一步躲開，但腳下不知踩到了什麼，突然一滑，整個人就朝地面摔去。

    “啊！”

    她聲音瞬間拔高，害怕還有驚慌也將面前的萬嫂嚇得腿都軟了：“少夫人，你沒事吧？啊，怎麼流血了！”

    萬嫂指著地板上緩緩流出來的血跡，手都在哆嗦。

    “厲擎霆，厲擎霆，老公，我肚子疼！”

    顧子涵一隻手扶著肚子，小臉煞白，渾身被汗溼透，而這一幕正好被從書房裏跑出來的厲擎霆看見，臉色驟變，毫不遲疑：“萬嫂，叫司機，給醫院打電話！”

    厲擎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顧子涵身邊，小心翼翼地將人抱起來，聲音裡彷彿帶著安撫的力量：“子涵，沒事的，我們現在去醫院。”

    他看似冷靜，可太陽穴上暴起的青筋卻洩露了他此時的不平靜。

    顧子涵緊緊地攥著厲擎霆的衣服，疼的聲音都啞了，帶著哭腔：“厲擎霆，我不生了，我不想生了！”

    她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害怕，眼前彷彿一片紅色......地上全是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