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上門找事
這話擱哪兒跟哪兒啊?
關凝簡直是哭笑不得,她覺得太過荒誕不羈的傳言,一開始也沒理會,因為飯館開在京城裏頭,自然需要按照京城的風格進行裝修,這既要花時間又要花錢,關凝雖然賺了一筆錢,但她一向是節儉慣了的,自然是仔細監督每一關,一分一釐都不能浪費。
這幾日顧齊也不在身邊,關凝一個人忙裏忙外,簡直是一個人當三個人用。
顧齊其實是接到了驛站傳來的訊息,知道紀鴻卓受了重傷,他接著信的時候,紀鴻卓還沒甦醒,這訊息可把顧齊嚇壞了。
要是紀鴻卓真有個三長兩短的,關凝還不得哭死啊?
他趕緊在京城裏頭遍詢名醫,提前準備好外傷的用藥,好幾個老大夫在王府待命,就等紀鴻卓回來,隨時給他續命呢!
他自然也不會把紀鴻卓受傷的訊息提前告訴關凝,事情還沒確定,萬一紀鴻卓好了呢,提前讓關凝擔心的要死要活的,顧齊覺得犯不上。
但顧齊不來,便讓關凝的流言更被坐實了。
畢竟這一條街上,但凡有女子做生意,一定是全家人齊上陣的,要有啥大事情,都是家裏頭的男人出面張羅。
誰見過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忙前忙後,連店內裝潢都自己出馬?
雖然關凝戴了個麵簾,但她和裝修的工人們說話時,態度落落大方,一點也不羞澀,更讓圍觀的人坐實了她老鴇出身,閱盡風塵的傳聞。
其實這些傳聞,一開始是關凝隔壁的酒樓傳出來的。
那酒樓的老闆娘姓息,排行老三,人稱息三娘,她丈夫是個沒啥用的窩囊廢,就指著息三娘吃軟飯。
息三娘也有三四分姿色,平時和酒樓的客人們插科打諢,鬧成一團,就靠這個絕招生意做的相當不錯。
哪怕飯菜味道一般,也總有酒客來捧場。
結果她一看,比鄰馬上要開一家新的飯館,雖說風格和酒樓不太一樣,但主人家竟是一個風華正茂的年輕姑娘,戴著個麵簾擋著臉,自抬身價的樣子讓息三娘看了就來氣。
她心說,老孃在這兒十年才站穩腳跟,憑什麼你一個小娘子也想搶老孃的飯碗?
尤其關凝一副良家女的做派,風姿優雅,就更讓息三娘心裏頭焦急。
畢竟一條街上能來的客人有限,她這些年大致也算出來了,來個新人分一杯羹,她就吃不飽了啊!
息三娘很明白,自己和酒客們鬧,他們能捧著自己,同時不過分的原因就在於自己是良家的身份。
若隔壁好味屋的老闆其實是個金盆洗手的老鴇,那她的萬種風情和美麗姿容,可以派上的用場就要大打折扣。
巧的是,這種流言蜚語,是街坊商戶們最喜歡聊的。
息三娘只把風聲放出去,果然都不用她推波助瀾,話題就被越吵越熱了。
關凝發現自己只要一踏上這條街,就有人對著她指指點點的。
她回頭去看,那些人就把脖子一縮,隱約還有什麼“從良”、“老鴇”、“髒病”之類的詞語被她聽見。
她氣得很,這話說的太重了,她就追過去找人理論,誰知一走過去,人家笑嘻嘻一推二五六,“我可沒說小娘子壞話。”
“剛纔有人說話嗎,我咋沒聽見呢?”
這麼折騰了三五次,關凝只好安慰自己,清者自清,只是傳言越演越烈,到了她試營業時爆發了。
試營業,也是關凝被系統帶去未來時,見到很多商戶的做法。
一來,試營業可以將價格降低,和正式營業時的正常售價區分開。
二來,試營業期間可以聚攏人氣,同時瞭解推出的菜色是否合乎當地人的口味。
試營業時,她叫來了幾個用熟的活計,讓他們提前把菜品價格七折的訊息放出去。
這種推銷方式,其他商戶也是從沒用過的,果然見好味屋京城店一開門,就聚來了大批的食客。
關凝窩著一肚子火,只想用自己的廚藝作證,證明自己的真正實力。
她和當地僱的兩個大廚,炒製出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菜餚,又讓幾個手下用大扇子去扇,把香味傳出去,果然食客來的更多,其他飯館酒樓的客人陡然少了一大半。
其實這也是常有的事兒,開了新店,自然食客們願意去試試新口味。
若是好,新店就立住了。
若是口味一般,也沒有別的特色,開不了幾個月,店鋪就要倒閉關門了。
但有了關凝是風塵女子的傳聞,其他店的老闆和老闆娘都有些坐不住了。
懷疑今天生意不好,是因為關凝用旁門左道掙人氣,到了下午近晚飯時間,竟有人端著板凳出來,就對著好味屋指桑罵槐。
息三娘受到的衝擊是最大的。
其他飯館酒樓,至少還有幾個特色菜,她本人其實不擅做菜,之前有個不錯的大廚,也因為要漲錢,被息三娘趕走了。
她便和罵人的一唱一和。
“哎呀,劉娘子你就少說兩句吧,有些人走慣了捷徑,自然不會像咱們一樣老老實實的做生意。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世道如今是變了啊。”
“息三娘,這話我可不愛聽!我要把那小娘子的底都給抖摟出去!”
劉娘子氣呼呼道:“這條街上,誰不知道好味屋的老闆娘是老鴇從良?煙花地的女子多髒啊!嘖嘖,你們這些人,竟然敢去吃飯,也不怕傳上啥髒病?”
其實男客人們還真沒那麼在乎,但不在乎的前提是,不能公開說出來啊。
若是一家飯館的老闆是前老鴇,他們日日來吃飯,回家了自家的正牌娘子肯定會揪著他們耳朵沒完沒了的。
之前指桑罵槐關凝都忍了,這回是直接罵街潑髒水,關凝走到門口,冷聲說:“你這樣污衊我一個良家女子的名譽,你有什麼證據嗎?”
“證據!?”劉娘子從鼻孔出氣:“就你那一身狐媚子的騷氣,誰看不出來嗎?”
兩邊吵鬧得不可開交時,一架華麗的轎子在好味屋門前停下。
冷淡的聲音響起:“這新飯館出了何時,為何在此喧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