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我來娶她
紀明達回憶起當年和關凝父親交好的往事,在關凝父親病榻前答應過他的話,心頭掠過悔恨之意。
紀明達過了知天命的年紀,氣運回來後,良知和他日地下再見老友的愧疚之情涌上心頭,見老二紀鴻暉還要火上澆油,眼看著就要拍板同意關凝的退婚,便站起身說:
“鴻暉,你今天少說兩句話。你大哥曾經教過你,不要在急躁的時候下任何決定。關凝是個好姑娘,人品又好,穩重懂事,配你難道還委屈你了嗎?”
往日紀明達這麼說,紀鴻暉也就不吭聲了。誰知他今天是吃了豬油蒙了心,梗著脖子說:“爹、娘、大哥,你們別勸我了。詩文裡說的好,他既無心我便休,我對關凝確實沒有一點想法,也完全不想和她成親。既然關凝也想和我退婚,我們倆的想法一致,又何必浪費時間,不如早日解除婚約。
關凝她也好重梳嬋鬢,美掃蛾眉,巧逞窈窕之姿,選聘高官之主子,花前月下,和她合意的夫君琴瑟和鳴、其樂融融。”
這一番話說得是冠冕堂皇,可惜紀鴻暉眼神輕蔑,嘴角微勾,顯然對關凝的厭惡已經到了極點。
關凝也鎮定下來,她早已習慣紀鴻暉對自己的蔑視,並不會為他的態度傷心分毫。
再者,紀鴻暉的態度已經是這樣了,伯父和伯母仍希望勸說他們和好,足可以見得,當伯父伯母的氣運回到身體後,他們還是覺得關凝配不上前途光明的紀鴻卓。
雖然關凝的心已經系在紀鴻卓身上,但聽得“他既無心我便休”幾個字,仍是醍醐灌頂一般。
“伯父、伯母,紀大哥……”
她不想提紀鴻暉,便繼續說道:“既然把話已經說開了,我希望你們能看開些,解除我和紀鴻暉的婚約。繼續留在紀家……我也覺得並不合適……過去的十多年,關凝感謝二老和大哥的照顧,從今往後,關凝遙祝紀家平安如意。”
她話說的周到,其實心已經碎成一片片。
說完後,關凝再也不想待下去,甚至也不想看見紀鴻卓的臉,起身匆匆朝門外走去。
紀家人都愣住了。
連紀鴻暉也沒想到,關凝做事竟這樣的果斷,他呆呆看一眼關凝的背影,隨即又被童萱雪脆弱可憐的模樣佔據了所有思緒。
紀鴻卓舉步追出去,卻被劉氏起身攔住。
“鴻卓,你追出去做什麼?”
雖然關凝照顧過紀鴻卓,但說到底婚約尚未解除,她和紀鴻暉是未婚夫妻,紀鴻卓是她名義上的未來大伯。
劉氏臉上也有掩不住的愧色:“過去我們都薄待了關凝,鴻暉,你這糊塗東西,還不趕緊去追?你忘了過去關凝和你的情意嗎?她花了小一年時間給你做了那麼精緻的繡囊,那丫頭明明對你……”
劉氏倒覺得,關凝是喜歡老二的,只是小兩口因為童萱雪在治氣。
可夫妻攜手一輩子,哪兒有不慪氣的?
就是嘴巴和舌頭也有打架的時候呢!
紀鴻卓忙攔住劉氏的話,他擔心再拖延下去,真把心上人拖成了弟媳。
“爹、娘,二弟,我尊重關凝的決定,她想解除二弟和她的婚約,咱們便直接解除了吧!”
紀明達急了:“你二弟一時糊塗,你也跟著糊塗!?”
紀鴻卓朗聲說:“爹,我不糊塗,我考慮的很清楚。等二弟和她解除婚約後,我要向她求親!”
這段時日裏,關凝和他相處的點點滴滴都浮現眼前,紀鴻卓動容到眼圈微紅。
“正如爹孃說的,關凝是個好姑娘,她懂事、體貼、細心、溫柔,像她這樣的好女孩兒實在是世間少有,我擔心把她放走了,我就錯過機會,再也找不到她了!”
劉氏遲疑,她確實還是希望紀鴻卓和他恩師的女兒成婚,在仕途上,他恩師和他親上加親,才能更好的幫大兒子。
紀家這麼多年傳承香火,為的就是揚眉吐氣、為祖上爭光啊。
紀鴻卓道:“娘,我知道你和爹屬意的是我恩師的女兒盛馨,但強扭的瓜不甜,她心有所屬,我也是情有獨鍾。我倆並不合適,強行結合只能成為一對怨侶。你們也希望我過得幸福,不是嗎?”
劉氏嘆氣,和紀明達對視一眼。
“況且,爹孃,你們應該記得,當你們神智……略糊塗的時候,苛待關凝,可她並未心生怨恨,反而和兒子一起,想方設法的要讓你們恢復。她對你們的一片孝心,點點滴滴,你們應該能夠體會。”
“老話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然爹曾在關凝父親的病榻前允諾下娃娃親,讓我照顧她一輩子,她就是我們紀家的長子長媳,我心如磐石,不會變。”
他清潤烏亮的眸子望著紀明達和劉氏:“爹、娘,你們呢?”
老兩口沒再說話,良久,紀明達終於重重的點頭:“好,既然你心意已決,鴻卓,你也大了,身為男子漢,你既然要照顧關凝一輩子,就要好好照顧她,給她擋風遮雨,不要辜負了那丫頭的一片心。”
紀鴻暉愕然,他看看爹、娘,又看看大哥。
紀鴻卓對他微微一笑:“好了,二弟,你的心願已經滿足,把婚書給我。”
看著兄長伸過來的手,紀鴻暉竟在心底生出一絲絲的不捨,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何自己會在達成心願後,不想把婚書交給兄長……
童萱雪體力透支,閉眼在床上昏睡著,她渾身上下已經被冷汗潤溼,劉海也一綹一綹的貼在蠟黃的額頭上。
系統冰冷的聲音響起。
【你可真是個廢物。】
【有我幫你,你還能把氣運一點一點的折了回去,哼,我到底為什麼要選擇你這麼個無能的宿主?】
童萱雪的心臟像被一隻鐵手攥緊,疼得她無法呼吸,嘴唇發紫,瑟瑟顫抖著。
求求你……
她發不出聲音。
【算了,我和你說過,你若完成不了任務,就要接受懲罰。】
童萱雪慌得連連搖頭:“不……不要,我現在……”
她脆弱的身體就像是即將從內部撞碎的琉璃盞,若接受完懲罰,她還能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