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心有所屬
何況方纔的情形他親眼看到了,趙駿分明是當真把那人當做表弟的模樣。
李明辰想,趙駿也不是個糊塗的人,雖然平常有些大大咧咧,但也不至於連自己的表弟都認不出來來,所以說,那個人應該真的是他表弟江永安。
也就是說,這江永安應當是化名成蔣姓的身份在京城行走,所以馬陽輝和那夥計,都這般稱呼他。
這倒是讓李明辰有些想不明白了,好端端的,這個江永安又隱藏自己的身份做什麼,他堂堂將軍之子,又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更讓他覺得惱火的是,聽方纔夥計說的那話,這位陳姑娘明顯是對江永安有好感的。
李明辰只覺得心中躥起一股無名之火,讓他煩躁得很。
前不久,偶然的一次機會,他剛好聽到這陳若欣吟詩,聽說那首詩正是她自己做的,有些驚訝,實在沒想到,這位女子竟能有如此才氣。
自那以後,他便對這位清江樓的女掌櫃多了幾分關注,關注的次數多了,隱約好像對她生出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似的。
李明辰這個人雖然貴為王爺,但卻不是個貪戀美色之人,逢場作戲雖然也有過,但卻從未有一個女子能讓他如此放在心上。
意識到自己似乎對這位陳姑娘生出了不一樣的感情,李明辰倒也沒有對這種想法太過牴觸,雖說這陳若欣的身份和自己門不當戶不對,不過李明辰本人,其實是不大介意這個的。
何況,如今太子之位空懸,父皇年紀漸漸大了,對他們這些成年的皇子,也逐漸生出了更深的戒備,好像日夜都在防著他們這些兒子會搶了他的皇位似的。
因此,每每有朝臣提出立儲一事,父皇總是會大發雷霆,而後,那被朝臣推薦的皇子,便會被父皇叫過去,尋個由頭訓斥一頓。
作為宮中最受看重的皇子,李明辰自然也避免不了被朝臣舉薦,因為這個,他自然也是被斥責過的。
所以他十分明白,儘管自己是父皇最看重的皇子,但也不宜太過張揚,反而越是受看重,越要表現的謙卑,這樣纔不會讓父皇生出更深的忌憚。
眼下來看,他纔是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日後繼承大統的人,畢竟宮中另外的兩個成年皇子,一個生母出身卑賤,從來不受父皇喜愛,另一個生母是淑妃,只是那位淑妃,跟他的母妃一樣,早已經過世,眼下倒也無人幫襯。
最重要的是,他的這位皇弟生來蠢笨,性子也不好,根本不是能夠擔當大任的人。
父皇就是再怎麼樣,也絕不會把皇位傳於他。
真正讓李明辰擔憂的是,除了這兩位皇弟之外,他另有一個三皇弟,雖說人不在京城,甚至從小在宮外長大,卻在前年被父皇封為晉王。
如此,原本並不把這個三皇弟放在眼裏的李明辰,也是生出了幾分忌憚。
若是這位三皇帝當真不得父皇看重,為何人在外地,父皇尚且能想起這麼一個兒子?
要麼是父皇對這個三皇弟並非真正忽略,要麼是這個三皇弟心機頗深,十分懂得討好父皇。
不管怎樣,這對於李明辰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如今他已年至二十,卻仍舊沒有娶妃,父皇似乎從來也不著急,看那意思,似乎並不想讓自己娶一個家世太好的王妃。
李明辰雖然有些擔憂,父皇這麼做會不會是想要把儲君之位留給那位三皇弟,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擔憂的太多。
單憑這位三皇弟從小不是在京城長大,他就必定不會得到太多朝臣的支援。
自己身後的推崇者,實際上早已佔了大半朝堂,所以這儲君之位於他,幾乎相當於探囊取物那般簡單,眼下,他只要足夠低調謙遜,便不會出什麼差錯。
如此一來,他也沒必要必須娶一個家世好的王妃,這一份幫襯於他來說,並不是必不可少。
所以自己娶一個商戶女,並不會有什麼影響。
而父皇,或許會因為覺得這樣的姑娘配不上皇家而牴觸,卻絕對會比自己喜歡上一個真正的大家閨秀滿意。
李明辰有預感,倘若他跟父皇提出,自己想要娶陳姑娘,父皇最後還是會答應的。
但現在的問題是,陳若欣對於自己的主動接近,似乎並沒有多少興趣,明顯只有客套和尊重。
原本他以為,只要徐徐圖之,總有一天這陳姑娘會對自己心生好感,現在看來,原來他得不到佳人心的原因,不過是因為佳人已經心有所屬。
那個江永安有什麼好?
李明辰回想了下,覺得那江永安雖然生的俊秀,客觀說來並不遜色自己,可他一個大男人,有些清秀的過分了,難免讓人覺得有幾分女氣,分明就是個小白臉!
他真是有些想不明白,堂堂大將軍之子,不說五大三粗,起碼也應當身材高大,孔武有力,這江永安反倒比白面書生還要文弱,他真是鎮北將軍的親生兒子?
都說虎父無犬子,戰功赫赫威武不凡的鎮北將軍,怎麼就會生出這麼一個兒子來?
李明辰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副模樣,看在趙駿眼裏,只當他是因為之前談的那件事不高興,半點沒意識到,真正讓李明辰不高興的,是自己的“表弟”,更不知道,這位梁王殿下,竟然會看上這清江樓的女掌櫃!
“王爺?”驟然對上李明辰投過來的視線,趙駿愣了下,而後一臉疑惑看著他,“您還在想方纔的事情?”
李明辰沒有答他的話,而是皺著眉問他,“方纔那位,真是你的表弟?鎮北將軍的兒子?”
趙駿怔了怔,聽到他的後半句話,才恍然明白他的意思,笑道:“王爺不知道,我這個三表弟自小便愛文不愛武,爲着這個,姨夫不知教訓了他多少回,我原本以為他能被姨夫逼著學武,現在看來,我這表弟的性子,也是挺拗。”
“是嗎?”李明辰不置可否,冷哼了一聲,抬腳下了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