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重新分班
那先生一進來,凌厲的視線首先在屋內掃視了一圈,目光掠過江映水和樓崇山的時候,明顯停滯了一瞬。
“這節課之前,我先說一下,明日書院將會按照此次測評考試的成績,重新分班,每班四十學子,從甲一到丁七,每個人按照自己的成績,自然知道應該分到哪個班。”
先生掃了眼拿在手中的成績單,而後視線對準江映水,“蔣丞,你來說說,按照這樣的分法,共有多少個班,多少名學子。”
沒想到夫子竟會把問題拋向自己,江映水愣了下,下意識答道:“回先生,共有二十班,一千一百二十名學子。”
聽她答的這樣快,先生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那眉心卻仍舊微微攏著,“我記得,你的算學向來還不錯,為何這次考試成績如此差勁?”
判那份答卷的時候,險些把他氣出個好歹來,竟連那最簡單的題都寫錯了答案。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有些懷疑,“該不是你故意懈怠考試?”
江映水哪裏敢承認,這可不是個小罪名,只要坐實這個罪名,那可是要挨罰的!
本來考個倒數第二名,就已經讓她擔憂不已了,聽說這古代讀書動則體罰,打手心、罰跪、打屁股等等,只是想一想,她就有些受不了。
雖說這半個多月,她明裏暗裏也打聽過,這麗山書院從前對差生的懲罰並不曾用過體罰這樣的手段,不過那方法也是千奇百怪的,總之很折磨人就是了。
不管是哪一樣,她都不想要,連忙搖頭,“夫子,學生豈敢故意懈怠考試,只因在前幾日身體抱恙,考試時頭暈目眩,是以……”
說到這裏,她微微低下頭,一副愧疚的模樣,“學生愧對各位夫子的教導……”
聽到他的聲音裡有幾分哽咽之意,認錯的態度也相當誠懇,先生的表情也終於緩和下來,語氣帶著幾分安慰之意,“既是病了,影響考試也是在所難免,下次季考還會重新調整班級,屆時好好發揮就是。”
“是,多謝先生,學生定會好好努力。”江映水一臉感動的點點頭,語氣中滿是鄭重的味道,看的那先生總算有些滿意,看來這學生也不是沒救的。
因著擔憂這次的懲罰,江映水也無心上課,一節課都處在走神狀態。
先生只當她病情未愈,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樓崇山也一副神遊的模樣,看的那先生實在有些生氣,待走到他身邊的時候,重重哼了一聲。
樓崇山被嚇了一跳,也不敢再想那鬥蛐蛐的事兒,忙端坐好,做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來。
終於熬到算術課結束,樓崇山才終於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拍了拍江映水的肩膀,把桌上的書冊胡亂一收,背上書箱便拉著她往外走,“阿丞,快快快,我聽說今日飯堂有好菜,若去的晚,可又排不到隊了。”
這個大少爺,在書院待了半個多月以後,終於適應了自己照顧自己,如今打飯洗衣這種事,自己也能做的有模有樣了。
江映水被他扯得不得不加快了步子,面上不由得露出幾分無奈,這位大少爺心還真是夠寬,都考了倒數第一,還有心情喫喫喝喝,竟好似沒有半分擔憂。
她甚至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自己爲了他的學業日夜憂心,這傢伙卻能跟個沒事兒人一樣,整日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她上輩子也不知是造了什麼孽,竟會遇上這樣的事。
兩人一路腳步飛快,來到飯堂的時候,裡面的人還不算多,樓崇山看了眼門口越來越近的人群,把書箱往江映水懷裏一扔,“阿丞,你先佔個位置,我去打飯。”
話落,人已經排到前頭隊伍後面去了。
江映水抽了抽嘴角,心道,算了算了,正所謂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那些個煩心的事情,還是之後再想吧,眼下還是祭好五臟廟最重要。
她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把兩人的書箱放到旁邊的空位上,沒等一會兒,樓崇山便端著兩個餐盤走了過來。
把餐盤放在桌上,他有些興奮的指著裡面的幾樣菜,“阿丞你看,今天有魚又有肉!”
麗山書院的伙食其實並不算差,只不過平時這種純肉的菜做的很少,所以來的晚了很難搶到,很多時候,只能吃到一些素菜。
樓大少從小錦衣玉食,自然是個嘴挑的,不過在書院過了半個月的艱苦生活以後,那挑剔的毛病倒也改了不少,如今能有肉吃,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看到紅燒魚塊,江映水也露出一絲笑意,伸手把筷子抓了起來,然就在兩人準備動筷的時候,旁邊卻是忽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呦,我說你們兩個,一個倒數第一,一個倒數第二,這還有臉吃肉呢?”來人正是和兩人一個班的趙英才,本就和樓崇山是死對頭,因著江映水同樓崇山總是同進同出,因此對著她自然也沒有好臉色。
江映水自己的確對樓崇山諸多鄙夷,但她莫名有種心理,這個人她可以嫌棄,但不是誰都可以嫌棄,何況這個趙英才,可是把她也給罵進去了,自然不能忍。
她慢悠悠放下筷子,抬頭看了他一眼,故作驚訝道:“原來是英才兄啊,聽英才兄這意思,看來這次考試,你的成績應當很是不錯了?”
江映水搖了搖頭,“這也難怪,正所謂人如其名,英才兄想必滿腹英才,想必定然是我們麗山書院名列前茅的優秀學子吧?”
她的語氣一片認真,倒是沒有嘲諷的意味,可惜這話一出,周圍幾個學子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實在是這話本身就是一種嘲諷。
但凡認識趙英才的人,誰不知道,這傢伙頂著一個才子的名字,實際上就是個實打實的廢物,但凡考試,倒數五個人中,總是少不了他,永遠都是書院墊底的存在,要不是因為他家有些勢力,恐怕早被書院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