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前也沒有再故意掩飾，這會兒被樓崇山看出了一點兒，也並不覺得意外，只是對上他探究的視線，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徐飛這個人性子向來比較直一些，說話也不太懂得委婉，因此他猶豫片刻，還是把視線投向了馬陽輝一旁的杜晨，也是拼命的給馬陽輝使眼色。

    接收到兩人的眼神，馬陽輝也是有些壓力山大，沉默片刻，只得主動開口，“最近晉王回京一事，鬧得沸沸揚揚，你可聽說了什麼訊息？”

    “什麼訊息？”樓崇山有些不解，正如馬陽輝所說，晉王回京的事情，幾乎全城百姓皆知，他自然也不可能沒聽說過，只不過，再多的也確實沒有了，畢竟樓府沒有人在朝中做官，他對這些事情的關注難免就淡了幾分。

    見到他這副表情，馬陽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想來那件事情，他定然是還沒有聽說過的。

    想來想去，他只得硬著頭皮開口，“咳……說起來，這位晉王，我們也都認識。”

    聞言，樓崇山忍不住挑眉，臉上寫滿了疑惑，“晉王不是剛剛回京？”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麼時候見過這位晉王了，當日他也並未去湊這個熱鬧，之後更是沒怎麼關注過，只是聽馬陽輝的語氣，似乎的確有這回事兒一樣。

    皺眉沉思了半晌，他還是想不出什麼頭緒。

    見狀，馬陽輝更加覺得難以開口，畢竟這種事情，他一個外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而且，江映水男扮女裝在書院的時候，他們也是稱兄道弟的，關係很是不錯，以馬陽輝的眼光來看，也實在不覺得，江映水會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只是感情這種事情，向來不好說清楚道理，儘管感情上和樓崇山更親近一些，但馬陽輝自覺，當初和“蔣丞”也是好兄弟來著，他還是不想偏袒任何一個人。

    別說江映水和晉王到底是什麼關係，便是樓崇山自己，不是也和清江樓那個陳姑娘關係匪淺？

    這麼一想，馬陽輝更加覺得頭都大了，索性也不再細想，直接開門見山，“我也不和你繞彎子，晉王，其實就是李豫，此事雖沒有傳的人盡皆知，不過朝中人，都已經知曉了。”

    當時還有人覺得，這位晉王未免行事太過狂妄，在皇上下召之前，便有膽子私自回京，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不少人覺得，這晉王從高調出場之後，恐怕就沒有什麼好日子過了，卻沒想到，皇上明明聽說了這件事，竟然也不聞不問，完全是一副不在意的姿態，這種反應，可是出乎大家的意料。

    同樣的，這樣的態度，也再一次從側面印證了，皇上對晉王這個兒子的重視程度，遠比他們以為的還要更多幾分。

    這樣一來，原本便一顆心搖擺不定的朝臣，忍不住又往晉王那邊偏了幾分，甚至朝中隱隱有傳言，皇上之所以把晉王送出京城多年，並非是不喜晉王，恰恰是出於保護的目的。

    畢竟，當年皇上對晉王生母宸妃的寵愛程度，幾乎是人盡皆知，而宸妃的死卻又有些不明不白，也許皇上是怕把晉王留在京城，也會遭人毒手，這才把人送走。

    倘若真是這樣，那隻能說明，皇上非但不是不喜晉王，反而是極其重視，否則，怎麼會明知道晉王早已回京，還對此事表現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態度。

    甚至有可能，晉王提前歸京一事，皇上早已知曉，又或者，這本就是皇上授意的。

    那麼皇上的目的是什麼？

    讓晉王在麗山書院結交人脈，以此奠定以後的地位……

    馬陽輝有些不敢再想下去，畢竟不管怎麼說，在這個關頭突然把人召回京城，都是一件讓人懷疑的事情。

    朝廷的事錯綜複雜，涉及到皇位之爭，更是讓人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

    馬陽輝甩了甩頭，心道，反正他只是一個喜歡吃喝玩樂的紈絝大少爺，這種事情，他還是不要關心為好，畢竟，有些事情沾上了，想置身事外就再也不可能了。

    樓崇山當然沒有馬陽輝考慮的這麼多，聽到對方說晉王就是李豫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便是，荒謬。

    可細細想來，這件事的確透露著太多的蹊蹺，那李豫的氣質，看起來也的確不是普通讀書人。

    更讓他想不通的是，當初在清江樓，自己第一次見到李豫的時候，江映水似乎就已經和對方很熟悉了，看兩人的言談舉止，並不是初相識的模樣。

    那位晉王到底是什麼時候回的京城，他無從知曉，只是他可以肯定，江映水的確是在和自己大婚的時候，纔來的京城。

    難不成，這兩人從前便已經相識？

    如果是這樣，憑藉晉王的身份，既然他喜歡江映水，為何不向皇上表明，又為何不請求皇上賜婚，反倒是讓皇上把她指給了自己？

    這實在讓人想不明白，畢竟以江映水的身份家世，嫁給親王做正妃也是相當的，皇上應該不至於看不上纔是，而且皇上既然看中晉王，應該也不會對他的意見絲毫不理。

    所以，其實晉王並不喜歡江映水，江映水也不喜歡晉王，他們兩個只是做戲，自己真的誤會了？

    一時間，樓崇山只覺得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根本想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尤其是江映水對他的態度，更讓他捉摸不透。

    馬陽輝看到他這副糾結的模樣，只當他是因為自己的話才胡思亂想，心裏不免又有些愧疚。

    只是這種事情，他既然知道，隱瞞著兄弟又太不仗義，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口了。

    嘆了口氣，他到底還是安慰道：“崇山，你也別太多想了，雖說江姑娘已經嫁於你為妻，不過，她畢竟是個特別的女子，那般才華出衆，晉王又是有名的才子，他們二人有些交情，也許只是君子之交，你也莫要多想。”

    提到江映水的才華，馬陽輝忍不住生出幾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