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涼有些聽不懂這所謂的“大姨媽”到底指的使什麼，便也只能忽略這句話，好在後麵的她倒是能聽懂，勉強也能理解這話的意思。

    想了想，她還是忍不住追問道：“小姐，您為何……要同陳姑娘說那樣的話？”

    身為習武之人，阿涼的聽力本就比普通人靈敏，再加上她人就站在門外，自然是能夠聽見兩人談話的內容，可是她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家小姐不喜歡姑爺沒錯，可是為什麼，一定要想盡辦法把姑爺推給別人？

    其實姑爺是個挺好的人來著，之前小姐女扮男裝去書院的事情，要不是姑爺護著她，樓夫人只怕不會輕易饒過小姐的。

    “這個——”

    江映水自然沒辦法同阿涼解釋，想了想，她只能說道：“樓崇山喜歡陳若欣，這是事實，你也看到了，樓崇山對我還算仗義，這次的事情，我也的確是欠了他的人情，自然想回報他。”

    “……”

    聽到她這麼說，阿涼一時竟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算是還人情，也沒有必要這麼做吧？

    而且，就算姑爺喜歡的不是小姐，可小姐也不喜歡姑爺不是嗎？

    阿涼覺得，她不是很能理解自家小姐的心思，這種喜歡不喜歡的事情，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反正她覺得，能嫁給一個人品還不錯的男人，已經是作為一個女子最大的福氣，至於感情這種東西，實在太過虛無縹緲，遠遠沒有銀子來的實在。

    江映水也知道，阿涼是理解不了自己的行為，畢竟她也不是真因著這個原因，便也只是笑了笑，“以後你自然就會懂了。”

    “走吧，不說這些了，好久沒出來了，咱們上街好好逛一逛，晚些再回府。”

    說著，江映水便率先抬腳朝前走去，阿涼見狀，也只得連忙跟上去。

    這些日子天天在房間裡抄書，可是把江映水悶得不行，難得有機會上街，她是看什麼都覺得新鮮，腳步放的極慢，一會兒左看看，一會兒右看看，只覺得自己一雙眼睛根本都不夠使，看不過來這街上的熱鬧。

    “我看那個小攤子生意挺好，東西肯定好吃，咱們也去買兩份嚐嚐。”

    說著，江映水便扯著阿涼往前面的一個攤子去了。

    這攤子前頭圍的人確實不少，江映水粗略數了一下，排在她們前頭的，少說也有七八個人，這倒是讓她更加覺得好奇，這攤子到底買的什麼吃食，竟然如此的受歡迎。

    江映水吸了吸鼻子，隱約好像聞到了一股肉香，又好像有一絲蜜糖的甜香味，就像是……牛肉乾的味道？

    她搖了搖頭，覺得這有些不大可能，畢竟在這裏，牛作為耕地的重要勞力，是不可以隨意宰殺的，貴族想要吃牛肉自然是不難，但平民百姓要吃牛肉，卻是有些不容易。

    畢竟，只有經過官府檢查，自然老死或者其他意外原因死的牛，才能被允許進行售賣，而且這價格也是比豬肉足足貴了三倍。

    牛肉難買，專門賣牛肉乾的話，那貨源也定然不夠，而且成本太高，售價也低不了，普通百姓是根本買不起的。

    至於達官貴人，又有幾個會願意光顧小攤子的生意？

    疑惑間，隊伍已經漸漸在縮短，很快便排到了江映水。

    這攤子上賣的倒當真是風乾的肉條，不過看起來倒不像是牛肉做的，江映水有些疑惑，攤主看出了她的顧慮，這才笑著解釋道：“姑娘不用擔心，這是兔肉做的，我們家祖傳的一門手藝，您嚐了一定會喜歡。”

    雖然有些驚訝於江映水的打扮，不過她這攤子也不是沒來過有錢人，因此攤主倒也沒有表現得太過驚訝。

    江映水點了點頭，“勞煩給我來兩份。”

    既然不是一些亂七八糟的肉做的，她也就放心了，至於這東西是怎麼做的，人家都說了是祖傳，那肯定就是秘方了，她也不好刨根問底，反正好吃就行了。

    離的近了，江映水更容易聞到這股香味，甜絲絲的夾雜著肉香，還有一種形容不出來的香氣，總之讓人直泛口水。

    這麼兩包肉乾，足足花了上百個銅板，這些錢對於普通百姓來說，應該不是一筆小數目了，不過對於江映水來說，自然是連九牛一毛也算不上的，她根本不放在心上，轉過身，便迫不及待地捏起一根肉條放進了嘴巴。

    “嗯……”

    她開始咀嚼，眼神也跟著越來越亮，這個味道……實在是讓人很難去形容，總之吃過了一根後，她便忍不住想要再吃第二根、第三根……

    阿涼半張著嘴巴，看著江映水這副宛如餓死鬼投胎的模樣，動了動嘴巴，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好半晌才從嗓子眼兒裡擠出一句，“……小姐，你慢點兒……”

    話落，她竟然也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不好意失……”江映水有些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忙把抱在臂彎的另一包肉條塞了過去，“你也吃，好吃的！”

    阿涼本來是想提醒江映水，這樣當街吃東西很不雅觀，就算非要吃，好歹也吃的文靜一點兒，免得被認識她的人看到了，又要傳出什麼丞相府少夫人沒有禮儀的流言來，可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等思考，一隻手竟然不受控制的伸了出去，把那包肉乾接了過來。

    事實證明，沒有人能抵擋住美食的誘惑，主僕倆就這麼站在街邊，也不在意路人的眼光，以極快的速度把兩包肉乾吃了個精光。

    肉這種東西吃多了就容易積食，當天晚上，兩人根本連晚飯都沒吃，忍著腹脹的感覺便躺上了床。

    大約是一下子吃多傷到了脾胃，江映水一直躺到半夜也沒有睡著，隔天一早起來，更是胃疼的下不了床。

    樓夫人聽說了，急忙讓人去請郎中，好在情況不算嚴重，郎中只是給開了些幫助食物消化、溫養脾胃的藥材，並叮囑江映水這幾日最好臥床休息，短時間內不可再吃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