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作弊
顯然趙英才還是有一點自知之明的,也明白自己大機率是不可能考進前三百的,而他又特別想要透過畢業考試,所以想來想去,也只能用別的辦法了。
有什麼辦法能讓一個學問差的人,在考試中應付自如?
最有效也最簡單的,自然就是作弊打小抄。
不過麗山書院對於考試作弊這種事情,懲罰力度是相當大的畢竟這已經涉及到了一個人的紀律和品質問題,這恰恰是書院最重視的。
所以一般來說,沒有多少學子會這樣做。
那些成績差的,都不是平民出身,這部分貴族子弟也不甚在意成績,覺得不管是從書院畢業還是結業,都沒有什麼太大差別。
畢竟當初來麗山書院讀書,也是被家人逼著來的,能快點兒從書院離開,他們興奮還來不及。
趙英才很嫉妒這些人可以如此的無憂無慮,可他卻不行,若是他只能結業,回家之後,父親說不定要怎麼收拾他。
從小到大,因為讀書的緣故,他受盡了父親的辱罵和毒打,能夠來麗山書院讀書,幾乎是他最後的機會。
若是能順利從書院畢業,往後他在府裡的地位必然會大大提升,否則這輩子註定要被那個庶弟死死的壓住,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
只要能畢業,就算擔著作弊的風險,他也不得不這麼做!
打定了主意,接下來幾天,一到課後,趙英才便直接往寢舍跑,壓根兒不在江海閣多做停留。
樓崇山剛剛抄完了幾本書,還沒有去接新的任務,因此暫時還比較閒,難免就有時間對趙英才和李豫這兩個死對頭多關注了幾分。
李豫照舊還是那麼討厭,總是想辦法和阿丞搭話,只不過趙英才的行為,便很是反常了,平時自己不搭理他,他都要主動來**的,怎麼最近這麼老實?
樓崇山直覺有些不大對勁,想了想,還是轉頭問江映水,“阿丞,你有沒有覺得,趙英才很奇怪?”
座位離得那麼近,江映水怎麼可能注意不到?
她懶懶的點了下頭,一手拿著摺扇緩緩搖著,“確實挺奇怪,前幾日讀書讀的要走火入魔的樣兒,最近好像突然又鬆懈下來了,難不成他是終於發現了,憑他的豬腦子,是不可能考進前三百的?”
樓崇山被她說的“豬腦”兩個字逗笑了,拍著桌子大笑了幾聲,才道:“阿丞你說的太對了,那傢伙不就是長了個豬腦,蠢死了哈哈哈……”
笑完,樓崇山的表情立馬又嚴肅了起來,“趙英才絕對在偷偷摸摸搞什麼事情,要我看,他說不定是想要作弊。”
他小的時候,每次父親考覈他讀書成果的時候,他也會準備小抄,寫在小紙條上,藏在袖子裡,趁著父親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摸摸的看。
可惜他運氣不好,只一次就被發現了,並且被狠狠懲罰了一頓,從那以後,樓崇山便再不敢生出這種心思。
大概是因為記憶太深刻的緣故,至今他還能夠記得自己準備作弊之前的心情,和後來想想,十分反常的舉動。
這看起來和趙英才現在的狀態簡直太像了,而且這幾夥再不能畢業就要被結業了,作弊的理由也算得上充分。
他把這想法一說,江映水也覺得的確有道理,暗暗決定這幾天要多觀察趙英才一些。
不過趙英才這傢伙倒算是謹慎,平時雖然表現得不對勁,到底也沒什麼能讓人抓到把柄的行為,想來他做的那些上不得檯面的事情,都是私底下在寢室偷偷進行的。
不巧的是,原本和趙英才同一間寢舍的學子,因為上個月和他吵了一架,已經申請換到其他寢捨去了,所以暫時那件寢舍只有趙英才一個人住。
他背地裏到底做了什麼,卻是沒有人能知道了。
這天,正是年中考試的日子,這天自然沒有早課,不過大部分學子還是按照平時的時間起床,在寢舍捧著書看了起來,力求在考試之前再多記住一點兒內容。
至於樓崇山和江映水,倒是沒那麼積極,江映水也是明白再怎麼臨時抱佛腳,樓崇山也絕對不可能考進前三百,樓崇山不畢業,她也不可能提前離開麗山書院,所以這考試對於他們來說,其實沒那麼重要。
兩人難得比平時起的晚了些,不緊不慢的到飯堂吃了一頓飯,這才朝著江海閣去了。
爲了保證考試的公平性,確保大家不會在桌案上做小抄,考試時大家坐的位置是夫子現場隨即抽籤決定的,在這之前,誰也不知道自己會坐在哪裏。
大家對這個倒是無所謂,事實上整個丁七班的學子,大概沒有幾個人在乎這一次考試,畢竟是什麼結果,早就是心知肚明的。
只趙英才,一臉的忐忑,死死的盯著先生抽籤的手,心中不停的祈禱自己一定要被分到後面的位置上。
可惜老天顯然並不想幫他,趙英才不但沒有被抽到最後的位置,反倒是被選中了坐在第一排,而且是中間最顯眼的位置。
看到他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江映水幾乎已經敢肯定,這傢伙肯定是做好了作弊的準備,否則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不過坐到這個位置,他應當就不會再搞小動作了吧?
否則的話,那真不是一個蠢字就能形容的了。
江映水的位置就在趙英才的側後方,每隔一會兒她就朝著趙英才看一眼,手上寫字的動作卻是絲毫不慢。
本來以為應該不會有什麼好戲看了,江映水便低頭開始專心答題。
答完題之後,江映水抬頭看了一眼計時的沙漏,發現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一段不短的時間,漫不經心的把答卷又看了一遍,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乾脆盯著趙英才的背影發呆。
很快,她就發現,趙英才似乎有些不對勁。
他肩膀抖動的幅度,根本不像是在寫字,反而是像在掏什麼東西似的。
抬頭看看,前頭坐的先生手裏正捧了一本書,似乎在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