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年太長,只爭朝夕!
“什麼!”
“你說什麼?”
魏忠賢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魏廣的這個想法,魏忠賢壓根就沒有想到,可又恰好入微地說到了“九千歲”的心坎裡。
一時之間,呆立在遠處的魏忠賢看著魏廣對自己投來驚訝的神情,神情頗有一些窘迫。
“老爺子,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句話有些……異想天開?”
“畢竟一如科舉深似海,這裏麵的門道可不是你有一些真才實學就可以解決的……”
對於魏廣的這句感嘆,魏忠賢自然明白。
去年的聞名天下的科舉舞弊受賄案,查到最後,直接查到了禮部尚書錢謙益的身上。
雖然最後沒有把這個東林黨的領袖人物給拉下馬,可是以此窺世,這笑到最後的三元及第,哪一個不是出身世家大戶。
於你們一般的平頭百姓,又有什麼關係……
不過魏廣不一樣!
只要他想入仕,所謂的科舉考試這個程式他直接一句話,就可以消除。
雖然短時間內不能讓兒子擁有別人想都不敢想的權力,可讓他一生榮華,予求予取,對自己來說不難!
只是那個時候,就等於把魏廣的身份亮明在天下面前。
而魏忠賢的兒子,是不會被世人寬容在這個世上的……
我該怎麼辦?
從來都是殺伐果決的“九千歲”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老爺子?”
看著老爺子呆滯在原地,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魏廣有些擔憂道,“叫你少喝著點……你看,又飄了吧?”
這句話直接把一邊陷入兩難的魏忠賢給逗笑了。
“你還真別說,你這兒的酒比其他地方的酒要醇,要烈!”
“要過癮!”
魏忠賢砸吧了一下嘴巴,只能順著魏廣的話說下去了。
“不過娃兒,你說你要……入仕為官,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要知道魏忠賢可是一直以為自己的這個寶貝兒子喜歡做生意呢,可現在看來,自己對於這個兒子可是知之甚少。
魏廣無奈一笑,“先是錦衣衛,然後是巡察使,最後是前晚的不速之客……”
“要不是老爺子幫襯以及剛好遇到了魏公公佈政得善,我說不定已經死了!”
“於現在的我來說,他們任何一方人馬,踩死我,和踩死一隻螞蟻惟一的區別,就是我比較硌腳,如此而已……”
“而說到生意,就算我把生意做強做大,最後還是比不過小小烏紗所具有的對這個社會的話語權……”
“老爺子,說真心話,從商這塊我已經看到頭了。”
“看透了,也心累了……我想換一個活法!”
靜靜聽完魏廣的訴說,魏忠賢懂了。
不愧是自己的兒子啊,能從這幾件事情就可以分析出這個社會的生存法則。
在這樣一個年紀說出了自己用盡大半生的見地,這簡直是悟性驚人,天資縱橫啊!
“是啊,樹挪窩,死;人挪窩,活……娃兒,有想法啊!”
“科舉入仕,是你的話,簡直小菜一碟!”
“到時金榜題名,可別忘了我這個老頭子哦~”
魏廣一聽頓時樂了,“老爺子,瞧你說的。這科舉考試哪像你說的那般容易,先是院試,然後是鄉試,最後是會試……”
“如果期間一切順利,我看也需要這個時月……”
說著,魏廣衝魏忠賢比劃了三個手指。
“三月?”
魏廣白了一眼魏忠賢,“老爺子,你這可是小看科舉了……”
“哦?那是多久?”
“三年!”
魏廣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三年……
魏忠賢知道如果在三年之內能夠進入廟堂,於一般人來說,這個時間確實已經算的上是平步青雲。
可對自己來說,這個時間還是太短了!
作為爭權奪勢的宦海倖存者,魏忠賢深知世事無常的殘酷。
雖然現在他看起來萬人之上,可他之所以有現在的一切,都要歸功於皇宮裏的那個男人。
如果他發生意外,那麼自己必定會成為他的陪葬品。
能留一個全屍,依然不錯了。
他畢竟不是常人,他是魏忠賢。
和整個大明天下為敵的“九千歲”!
在他的人生字典裡,只要今夜和明晨……
只要第二天早晨還能睜開眼睛,就說明他又賺了一天。
可現在不一樣了,以前對於生死已經麻木了的他,現在突然害怕死亡!
害怕再也見不到面前這個孩子……
每次想來,他都會驚起一身冷汗!
不行,三年太久,只爭朝夕!
“娃兒,你真的想好了?”
魏廣鄭重的點了點頭,“我還沒有見到我的父親……這是我答應我孃的遺願……”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他的影蹤,可是後面真要見到了,總不能如此沒出息的站在他的面前吧……”
“這是給我娘丟臉!”
“以前我窮,連肚子都吃不飽,就別說買書了,所以我那時沒得選……而現在多虧你的幫助……”
“所以,我想拼一把!”
“瞭然!”
魏忠賢深深看了魏忠賢一眼,長眸雖然帶笑,可是整個神情已經變得如山般篤定。
我兒,既然你想入仕,那麼我定會全力幫你!
不過大明對於科考的把控非常嚴格,也是目前入仕的唯一途徑。
想要直接越過科考,把魏廣安置在大明的體制裡面的話,即便他是大明“九千歲”,可這樣做的後果,只能給東林黨攻擊自己的把柄。
而且把自己的寶貝兒子也搭上。
如此下策魏忠賢自然不考慮,不過思來想去,廠公還是把主意打到了時間上面。
自己的主意是打定了,可是如果一廂情願的給魏廣把一切事情安排妥當,憑著魏廣的聰明勁,肯定會懷疑自己的動機以及身份……
這步子邁的太大了也容易扯著檔。
所以在做這件事情之前,還是要問問魏廣的意思。
“娃兒,憑你的本事,所謂的院試、鄉試只是浪費你的時間吧?”
魏忠賢抿了一口醒酒茶,佯裝隨意地問了問。
魏廣自然不知道魏忠賢的本意,聽完輕輕一笑,“其實別說是院試或者鄉試了,即便是會試甚至是殿試……我也沒什麼怕的!”
“說得好啊!”
魏忠賢一聽眼睛裏快冒出星星了。
我魏忠賢的兒子,就應該有如此蔑世的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