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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請列祖列宗為由校解惑

    看著朱由檢有些失心瘋的樣子,朱由校不禁搖了搖頭。

    大明皇位傳承的傳統是兄終弟繼,有嫡立嫡無嫡立長。

    但是看著這般愚蠢的朱由檢,等到自己殯天之後如何能放心的將皇位交給他?

    朱由校第一次對自己的弟弟朱由檢失望了。

    雖然失望,但是這皇位還極有可能會傳給朱由檢,讓他來繼承。

    朱由校只能將被打碎的牙往肚子裏咽,各種苦楚只有他最為清楚。

    朱由校語重心長的說道:“皇弟,各種原因太複雜了,皇兄一時半會也沒辦法與你講清楚。”

    “你要相信皇兄的眼光,皇兄所作所為都是爲了大明,都是爲了咱們朱家!”

    “這天下歸根到底是咱們朱家的,你是我的弟弟,別人不信我,你怎能不信我呢?”

    然而這番語重心長掏心窩子的話並沒有起到朱由校想象中的作用。

    在朱由檢心中,朱由校越是為魏廣開脫,越是寵信魏廣,他就越覺得氣憤。

    甚至到現在都已經有些變成執念的感覺。

    為什麼?為什麼大家都這麼看中魏廣?

    他究竟有什麼才能?因為他就連皇兄都差點失了理智,剛纔差點將我殺掉!

    為什麼?

    我好不甘心!

    我是信王,是當今皇帝的弟弟,是未來的皇帝!

    憑什麼他麼不這麼對我?

    朱由檢越想越氣,越想越瘋狂。

    他雙眼發紅,最後一絲理智也被他的嫉妒所吞沒。

    誰能想到,他這麼瘋狂的原因竟是因為一個從未見過的年僅不到二十歲的魏廣呢?

    對於魏廣來說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他招惹誰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朱由校本來以為朱由檢幡然醒悟了就準備吩咐太監宮女重新上一份酒食。

    就在這時,朱由檢滿臉猙獰的抬起頭,大聲對著朱由檢斥責道:“皇兄!”

    “這魏廣年紀雖輕,但是現在剛入朝為官沒多久就因為一個生辰宴收攬大批的人心!”

    “就連······就連皇弟生辰之時都沒有那麼大的排場,他憑什麼?”

    “難道說,他想當皇帝?”

    這些話說完,朱由校的臉色先是變得一陣紅又又一陣綠,最後歸為一聲深深地嘆息。

    “哎······”

    他看向朱由檢的眼神有些冰冷。

    好啊,真心話終於說出來了!

    僅僅是因為嫉妒,你就想迫害我大明一個能臣干將!

    “你·····還不是皇帝呢!”

    “你的意思是朕不如你?”

    “要不你這信王現在就直接坐在那個位置上算了,朕也學學堯舜先賢一般,讓位給你算了!”

    這一下,比剛剛朱由校拿劍指著他還要讓朱由檢恐懼。

    雖然剛纔那把劍差點就刺進他腦袋裏了,但是他還是深信他的皇兄是不會真的殺他的,最多就是有點衝動罷了。

    然而現在朱由校看著他的眼神中的冰冷以及那句‘你還不是皇帝呢’其中蘊含的深意讓朱由檢馬骨悚然。

    現在他纔是面臨著生死難題!

    朱由檢之所以在朱由校面前這麼肆無忌憚,更多的還是他的皇兄之前對他的寵愛。

    他有點恃寵而驕的感覺。

    他是萬萬沒想到他的皇兄會因為一個小小的戶部員外郎而不顧他們之間的親情。

    而他最怕的就是失去這個信王的身份,失去朱由校對他的支援。

    朱由檢趕忙跪在地上說道:“皇上,是臣弟錯了!”

    “臣弟之前被矇蔽了心智,臣弟錯了!”

    但是看著朱由校並沒有像以前一樣過來扶起他,他猶墜冰窟。

    他跪在地上一邊哭泣一邊爬到朱由校的腳邊。

    抱著朱由校的大腿放生哭訴。

    想要喚起朱由校與他之間的兄弟情誼。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朱由檢的嗓子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朱由校才緩緩將跪在地上的朱由檢扶起。

    他的眼神中滿是悲傷。

    他有些埋怨自己的父親光宗皇帝為何沒有多給他留一點弟弟。

    他也非常埋怨自己,為何自己今天還沒有子嗣。

    他甚至有些愧對於朱由檢,自己沒有將這個弟弟培養成能夠獨當一面的人。

    今日一事,徹底讓他對朱由檢的看法改變。

    爛泥扶不上牆!

    魏廣,一個堅定的皇室這邊的人都被朱由檢給背刺。

    那麼日後,他走了,魏忠賢也不在了,就剩下一個魏廣能替他們朱家在朝堂之上替他們說話了。

    而今日朱由檢正好想要殺死那個唯一能夠幫助到他們朱家的人。

    這真的讓他無語。

    白天給魏廣送去賀禮壓制兩黨的那好心情全無,有的只有深深的落寞。

    孤家寡人,他是深深的體會到了這四個字的含義。

    “來人,信王不勝酒力。將他帶回去吧!”

    說罷,門口候著的兩名公公低著頭進來了。

    而朱由檢早已將自己的力氣用在哭訴上面,他根本沒有餘力去反抗,也不敢去反抗。

    在他的身影即將被太監擡出大殿的時候,朱由校的聲音幽幽的傳了過來。

    “魏廣生辰,朕也親自去送禮了。而且還是最厚重的那一份禮。”

    “弟弟,好自為之。”

    聽到這,朱由檢長大了嘴巴想要說什麼,但是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而他渾身上下也沒有一絲力氣,就這樣緩緩的消失在皇宮。

    子時,皇宮內供奉著大明曆代先皇的排位的宗廟祠堂。

    這裏燈火通明,朱由校正跪在蒲團之上一個勁的祈禱。

    “列祖列宗還有父皇,由校好睏惑啊!”

    “由校沒有子嗣,未來的皇位大機率會是由檢的,可是今日一看,由檢不堪重用!”

    “由校該如何是好?”

    說罷,他將大明官員的花名冊舉過頭頂說道:“列祖列宗,這裏面有誰能堪重用,能幫我大明再現仁宣之治的盛況?”

    “還請列祖列宗明示,爲了大明數百年的基業,請列祖列宗為由校解惑!”

    說罷,這位大明皇帝在祖宗令牌面前底下了他那高傲的頭顱。

    突然一陣狂風四起,原本關的非常嚴實的窗戶被一陣風給吹散了。

    風裏還夾帶著一片樹葉直接拍在了朱由校的臉上,就好像大明曾經的君主扇了他一個耳光一樣。

    蠟燭被風吹得不斷起舞,在忽明忽暗之中,花名冊翻到了某一頁再也不動了。

    外面額風也在這個時候停下,一切又歸於平靜。

    朱由校趕忙上前檢視。

    那一頁上只能清晰的看到一個名字,其他的名字或多或少都被那陣風捲來的或是塵土或是落葉給蓋住了。

    朱由校看著那一頁的名字喃喃自語道:“戶部員外郎,魏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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