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大大小小的都還是些菸頭，垃圾堆裡，一個鼻腔裡汩汩往外冒血的女孩兒心疼的看了一眼蘇羨，很是內疚說：“抱歉，都是我連累了你。”

    她掙扎著想站起來，卻被羅招娣很不客氣客氣一腳踹在了她的胸口上，衣服領口處被印下腳印。

    羅招娣高高在上，踩著她的肩膀，麵露瘋狂，“好你個姜悅，說！你是不是作弊了才考的年級第一？

    你這種窮苦出身的乞丐，允許你跟我做一個教室便是給你天大的恩賜了。

    你居然靠作弊這種卑鄙低劣的手段成爲了年紀第一，姜悅，你在挑戰我的底線？”

    姜悅心驚了下，張了張唇，卻說不出話來。

    從入校開始，不，該說是從遇到羅招娣開始，她在一中的生活就不能稱之為校園生活了。

    各種暴力隨處可見，羅招娣包括她的跟班們，只要看到一次就能在她身上踢一腳。

    姜悅不是沒有試圖反抗過，可是她還有家人還有父母，被人用這種手段威脅，她根本提不起反抗的心態。

    羅招娣是羅家的小姐他們家很有錢，在整個青市也很有勢力，只需要一句話，她工作十幾年的老廠就能把他們開除。

    姜悅不想因為自己的事連累了父母，所以這兩年來她一直憋著，有什麼苦跟傷痛都往心底咽，從不跟外人說。

    即使身上被踢，被打，被踹，姜悅那張柔弱可人的臉蛋上也沒有出現一絲變化，甚至連悶哼叫痛聲都沒有。

    羅招娣被她激怒，剛要一腳狠踩下去，腳跟忽然被某股力道踢了一腳，瘋狂往上衝，她控制不好身體平衡直接摔倒在地。

    “羅姐！”

    “招娣！”

    她那幾個跟班好友今年衝上去扶她起來。

    羅招娣被人攙扶著，捂著屁股，尾椎骨的疼痛直衝天靈蓋。

    “能起來嗎？”蘇羨走過去淡淡揚眉問她，手還在兜裡插著，不慌不忙的姿態一點不讓人覺得她們是在被人欺凌侮辱。

    “能！”姜悅揚唇一笑，眼眶紅紅的，鼻尖一酸。

    從另外幾個視角看——陰暗的巷子裡，那雙眼睛過分堅韌明亮，像是黎明十分劃破黑夜的第一縷陽光。

    灼人、耀眼。

    姜悅怔怔盯著蘇羨，覺得她好帥，好像電視劇裡踏著七彩祥雲來拯救她的大英雄。

    “蘇羨同學，我聽說過你，你果然比那個照片更好看。”姜悅張著嘴柔柔說，聲音小小的溫溫柔柔。

    那種美到極致的感覺，怕是任何一個女生看了都會生出嫉妒之心，想要把她的容顏極為己有。

    趁著微暗的光亮，蘇羨淺淺看清楚眼前的人兒。

    巴掌大的臉蛋，說不上精緻，屬於清秀，小家碧玉那一型別的，越看越有味道。

    可愛的笑臉，十七八歲年紀，下巴旁邊的兩團嬰兒肥還沒完全消掉，鼓鼓囊囊的，那雙眼睛水潤明亮，永遠帶著誓死反抗的決心跟堅定。

    注意點跟她削薄的骨架和身形很不一樣。

    姜悅自覺跟蘇羨並肩站到一起，擋出來維護說：“羅招娣，這本就是你我之間的恩怨，你想怎麼對我都可以，跟她沒關係！”

    羅招娣氣笑，“跟她沒關係？姜悅，我跟她之間的仇恨可比你想的要深得多。”

    姜悅聽完心裏咯噔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又聽到對面開口：

    “蘇羨，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尋！你以為我今天會放過你嗎？”

    羅招娣狠狠瞪著眼，雙拳攥緊，指甲都快陷進肉裡面，冷著眼下令：“你們都給我上，今天非得抓爛她那張臉！”

    她每次去找葉一鳴的時候，那個男人無時無刻不圍繞在女生身邊獻殷勤。

    馮招娣從未覺得過自己喜歡的人臉上笑容如此礙眼。

    她拼了命想得到的東西，蘇羨輕輕鬆鬆就能得到，還對此不屑一顧。

    羅招娣內心怎能不氣恨？況且她還因為蘇羨幾次三番被老師批評，被學校懲罰，甚至被關進警察局一次。

    她與她之間的仇恨，早到了無法化解的程度！

    幾個女生一臉尖酸刻薄長相，本就狹窄的巷子裡，她們四個人輕鬆就把人圍住。

    密不透風，連逃跑的希望都沒有。

    姜悅急了，緊緊拉住蘇羨的衣袖，輕柔的嗓音瞧瞧囑咐：“謝謝你剛纔肯幫我，可現在我們勢單力薄，二對六根本沒有勝算。

    一會兒她們圍上來來的時候，我會拼盡全力拖住他們，你趕緊跑！”

    “不用。”蘇羨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他的請求，揉揉手腕，摩拳擦掌往前走了一步，指著面前那群女生，淺勾了下唇角，囂張道：“你們幾個一起上，別浪費時間！”

    “哈！好囂張狂妄的口氣！既然她主動找死，姐妹們，我們一起上，給她個教訓！”

    四個女生直接圍的密不透風，從不遠處對她們二人攻擊上來。

    姜悅心心裏面十萬火急，心地善良的她不希望別人爲了救她而受傷。

    她迅速反應，準備按照剛纔的原計劃實施，她攔住那些女生，為蘇羨爭取出逃跑的時間。

    但，下一秒——

    一陣風從眼前劃過，黑影一閃，在昏黑的巷子裡，她們甚至都看不到對方是怎麼出手的。

    等回過神來時，就已經感覺的肩上、背上、腿上，哪兒哪兒都疼，沒一塊面板是舒服的。

    四個女生瞬間倒地，姜悅驚了，羅招娣，包括扶著她胳膊的另外兩個女生心底都下意識生出了恐懼。

    “我、我們……”兩名女生神同步的嚥了咽口水，想說話，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她們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想都沒想，扔下羅招娣就朝著巷子外面跑。

    瞬間便沒了影兒……

    “等等！你們兩個回來，給我回來！廢物！”羅招娣被她們拋棄，捂著摔痛的屁股嗷嗷叫。

    蘇羨在陰暗裡扯出一抹笑容，格外冰涼，寒氣漸漸攀附上她的脊背。

    羅招娣似乎現在才認識到周圍現在站著的就只剩她一個了。

    眼看那兩個在之前還被她囂張踩在腳底的人逐漸逼近……

    羅招娣怕了，步步後退，直到背部抵在牆壁上，退無可退——

    “你、你們想幹什麼？”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