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準你們走了嗎
胡美靈這番話拿捏的恰到好處,不至於得罪人。
葉一鳴、徐大胖看的瞠目結舌,顯然是還沒從剛纔的“真相”裡緩過來。
兩人看得呆呆傻傻,忽然察覺到自己以前扮演的角色有多麼可笑,宛如登臺表演的小丑。
兩個臉苦兮兮同彼此交換眼神。
“羨爺之前說的好像都是真話?”
“嗯,我們倆是傻子,一直都不想承認。”葉一鳴彷彿看到自己額頭上頂著一個大寫的“蠢”字。
徐大胖用眼神示意:羨爺手裏的保送邀請函又多了一張呢……
果然兩位姐都牛逼。
原來宋雨之前一直屬於有先見之明那一卦的,跟他們倆都不在一個級別上。
想明白過後。
徐大胖默了。
葉一鳴傷心了。
大佬竟在我身邊。
這回驚訝的可不只是他們兩個,現場一眾教授們都驚呆了。
還能這樣操作?竟然是真的?
難不成……蘇羨她真的是去年那位轟動全國卻不知名的國賽冠軍?
這這這這這……
該用什麼語言來形容好呢?
總之先是震驚、不可思議、驚呆、麻木……眾位教授們的情緒很複雜。
彷彿揉成一團散亂的毛線,五顏六色,七零八落。
真相被爆出來後,他們看蘇羨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那是欣賞?和藹?
“牛芳教授,郜右教授,你們兩個要跑去哪兒啊?
不是說蘇羨同學侮辱你們Z大嗎?
現在看看,她有沒有那個傲視你們的資本呢?”
宋雨也笑,“兩位教授之前不是想要金京大、交大的保送邀請函麼?就在這兒……”
她準備把那兩份卡紙拿給他們看,牛芳、郜右都愣在原地,一時想不出對策。
只覺得身上的腿腳發軟,這輩子從來沒認為過兩張紙片會像岩漿那樣燙手。
被現場幾十位同行注視著,兩個人尷尬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宋雨笑笑,“怎麼?不信這是真的,要不你們用自己手機登入掃一下?”
牛芳連連搖頭,“不、不用了。”
再這樣繼續下去,丟臉的是他們,自取其辱的也還會是他們。
胡美靈也站出來說話,“Z大堂堂兩位教授,欺負了人是想不道歉就走嗎?
你們剛纔跟蘇羨索要資本,現在她足以傲視全省的資本已經拿出來了。
郜右牛芳,你們的表示呢?難道不需要拿點誠意出來?”
胡美靈話一落地,頓時,周圍所有同行看他們的目光都變得不一樣了。
各式各樣,總歸都是瞧不起這類人的存在。
這是想當衆威逼他們道歉?
郜右額角青筋暴起,他一個大男人,況且還是Z大的教授,他拿不下這張臉來。
郜右嚴厲威脅的目光落到牛芳身上,跟他一對視,牛芳就什麼都明白了,掃了一眼周圍,什麼都不敢看,害怕面對那些人。
她身上囂張的火焰算是徹底熄滅了,掐著屈辱的嗓音囁嚅道:“抱、抱歉……”
“既如此,我也不便停留下來,繼續打擾你們招生了。”氣都氣飽了,再待下去只會給他們更多羞辱,所以郜右纔想先一步逃離現場。
“站住!”哐啷一聲巨響,不知從哪裏飛來的椅子摔在郜右腳步,瞬間四分五裂。
椅子殘缺的軀體散落一地。
“你這是什麼意思?”郜右轉頭,後背剛纔已經被嚇出來一身冷汗,對蘇羨現在的唯一感覺就是毛骨悚然。
蘇羨每朝他走過來的一步,氣場強大,壓的人喘不過氣了,郜右竟然從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感覺到了害怕、驚慌這兩種情緒。
在他眼裏,蘇羨現在的恐怖程度已經不亞於魔鬼了。
牛芳之前的遭遇都還歷歷在目,實在太可怕。
蘇羨一步一個腳印,最終踩在了摔碎的椅子殘缺肢體上。
“我準你們走了嗎?”她偏頭,眼尾拽出一片冷狠,嘴角裹著戾,又冷又邪。
看一眼便讓人不停往外冒雞皮疙瘩,明明二十好幾的天,她那一腳,卻讓所有人彷彿回到了最嚴酷殘忍的寒冬之際。
渾身冰涼。
她渾身上下的氣場,簡直恐怖!
“你想幹什麼?”郜右舉起手,防備的往後退了兩步,隨即目光憤怒瞪向霍舜堯跟劉源所在的方向。
“霍校長,這就是你們教出來的好學生?對教授動手?”
霍舜堯跟劉源動作統一,拿起手機接聽電話,權當沒聽見他剛纔說的話。
胡美靈笑笑,“郜教授,你一個男人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嚇到腿軟,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傳出去不怕讓人笑掉大牙?”
說完,她也用手搓了搓自己的兩邊胳膊,好冷,都起雞皮疙瘩了。
郜右冷靜了一秒鐘,目光平視蘇羨,努力把所有的慌張都藏入眼簾深處,“不讓我們走,你想幹嘛?”
蘇羨下巴抬了抬牛芳的位置,“讓她給我老師道歉。”
“什麼?讓我給一個沒規矩的中學老師道歉?不可能!”牛芳當即努力,彷彿尊嚴受到挑釁跟刺激。
這番話沒經歷過腦子思考就直接從嘴裏跑出來了。
等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後悔了。
牛芳敢這麼囂張,靠的就是背後有靠山,之前來Z大當教授也是運氣,她爸當時是Z大的副主任,就藉着職位便利給她安排了個工作。
到現在,牛芳的父親一路往上走,職位已經不低了,幹完這兩年,人基本上都能退休了。
從剛開始有涉及,就一直有人幫他兜著底擦屁股,所以牛芳纔敢當著諸位教授的麵校長。
在Z大,私底下牛芳在學生們面前的架子也不小。
現在讓她放下身段跟許澈道歉,無異於把她的臉面活生生從臉上拔下來,扔到地上踩了又踩。
牛芳接受不了。
好歹蘇羨是蒲局長看重過的人。
那許澈算的了什麼?
牛芳越想心裏面越憤憤不平,站在原地好幾分鐘,根本沒有要道歉的打算。
四周的空氣因子就像是被人用針線串起來一樣,僵凝到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
蘇羨漫不經心掀起眼皮,腳材質椅子的碎木渣碾了又碾,聲線冷到極致:“真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