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自己女兒喜歡吃甜口的，多添了些糖。

    “謝謝媽。”蘇羨禮貌接過，掏出一個瓷瓶遞過去：“媽，等爸手裏的那些藥吃完，就吃這瓶，每天一粒，連吃一個星期，到時候做個檢查，確認餘毒清完後回家。”

    “林苑他有救了？太好了！”孔茹激動握住她的手，眼角出擠出一道道淚溝皺紋，“謝謝……謝謝……”

    除了感謝的話，她什麼也說不出來。

    孔茹一邊心裏溢位慶幸，還好當初她沒答應動手術，而是聽羨羨的建議選擇了保守治療。

    羨羨果然有辦法。

    只是……

    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學會醫術的，孔茹越瞭解，才發現她們的女兒越不一般。

    不敢有什麼關係呢？她只需要記得羨羨永遠是她跟林苑的女兒就好。

    看著閒聊的父女倆，孔茹嘴邊盪漾起溫暖笑意。

    “來人啊！救命！誰來救救我的孫子吧！”外面傳來老太太的哀嚎求救聲。

    從病房外推進來一輛急救車，護士走過來道歉，焦急詢問，“抱歉各位，貴賓樓實在沒有其他床位了，急救室也有人，各位房間裡還有一張空床，能不能麻煩……”

    “當然可以。”季林苑點頭，“趕快把病人推進來吧，救人最重要。”

    “非常感謝各位的理解與通融！”護士深深鞠一躬，趕忙安排人把各種急救儀器跟床位都推進來。

    一時間病房裏聚集起不少人，女生嫌吵，便拿出手機把耳機也戴上，安安靜靜打遊戲。

    中途陸修寒發來資訊詢問她的位置，來送補課習題，蘇羨把醫院座標發過去。

    翹著腿繼續遊戲。

    她所在的角落氣場極冷，一走近就讓人起雞皮疙瘩，沒幾個人敢湊過去。

    孔茹看了一眼，他們農民出身，性格淳樸善良，見不得這種事，她眼眶鼻子跟著酸紅，“這纔多大的孩子，應該還不滿十歲吧？”

    季父暗歎，“是啊，世事無常，我們要相信他。”

    一同儀器使用下來，時間過得煎熬痛苦，剛纔在走廊外面哀嚎的那個老太太早已哭不出聲，她哽咽的捂住胸口抽泣，無助又可憐。

    範榛不忍心，“奶奶，您先過去坐會兒吧，小羽我會看著的，一有情況肯定告訴您。”

    老婦人頭髮凌亂，雙目無神，已經處於渙散的狀態，被他扶著癱倒在椅子上，嘴裏痛苦呢喃著些話。

    “快！不好了！病人生命體徵在急劇下降，快去請鄧主任，只有他又辦法！”

    “是！”

    一群人手忙腳亂，慌張處理各種儀器，眼看躺在病床上的小傢伙臉色越來越白，瀕臨死亡邊緣的狀態……

    蘇羨手動了動，膝蓋微動，剛準備站起，鄧侯濤便帶著一群人風風火火走進來，將病房裏的其他人都擠到一邊。

    “病人什麼情況？”

    女護士趕緊報告，“初步判斷是游泳溺水，病人現在渾身多處肌肉抽搐，肺部灌水，需要馬上進行緊急處理！”

    “心肺復甦人工呼吸都做過了嗎？”鄧侯濤撐開他的嘴跟眼睛檢查，發現小男孩的瞳孔已經渙散，正在迅速消亡——是死亡的徵兆。

    他用聽診器放到男孩胸口，然後又開啟儀器，上面的波動很快變化成一條直線，儀器不停發出嗶嗶嗶的叫聲。

    來不及使用除顫儀，畫面上的波動變成平靜的直線……

    鄧侯濤手一抖，面色默然，轉身對兩位家屬鞠躬：“抱歉兩位，我們盡力了，由於送來的時間不夠及時，他現在……”

    剩下的話，不說也知道。

    範老太太一時承受不住打擊，暈厥過去。

    範臻也一樣，彷彿頭部遭受當頭一棒，身形站不穩，眼淚落下，他哀聲祈求：“醫生，求求你們救救小羽吧，他還小，還不滿十歲，他的人生纔剛開始啊！”

    鄧侯濤撥開他的手，一閉眼，“抱歉，我們盡力了……”

    相信再過不了幾秒，那小男孩就會徹底嚥氣，然後腦死亡。

    幾秒鐘的時間，他們根本不能做到從死神手裏搶人。

    其他護士醫生們都紛紛低頭，替小男孩默哀。

    多好的年紀，說沒就沒了。

    就在此時，一道遊戲聲配樂打破了悲哀平靜的氣氛——

    Legendary！

    螢幕上顯示出勝利的字樣，蘇羨收起手機，發現醫生跟護士們看她的眼神都極為不善。

    女生並不在意，走到範臻面前，“你們要是再猶豫下去，他就真要死了。”

    範臻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心死灰復燃，激動問：“這位姑娘，你難道能救我弟弟？拜託了！”

    他甚至不惜當衆下跪。

    蘇羨用手直至了他，聲線淡淡道：“給我五分鐘。”

    說完，她面容嚴肅的走到小男孩床前，所有人都以為他嚥氣了，胸腔基本沒什麼起伏。

    蘇羨將兩根食指併攏靠在小男孩脖頸動脈處，還在跳動，只是極其微弱，用內力才能感受得到。

    一屋子的醫生護士，都對蘇羨剛纔打遊戲破壞氣氛的行為不滿，個個交耳議論。

    “笑話，已經死了的人你還能救活？你以為自己是誰？”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小丫頭而已，還敢在他面前囂張？

    鄧侯濤絕不尤其有人挑戰自己身為主任的威嚴。

    “鄧主任說得對，小男孩已經走了，你還要傷害他的遺體做什麼？這是在造孽！”一名護士搭腔，獲得主任的青睞，她說不定下個月就能升職。

    “姑娘，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紀，太囂張了，你是醫生嗎？就敢這麼承諾？難不成你比我們醫院的儀器檢測的還要標準？天真！”

    “姑娘，你得罪的可不僅僅是我們，還有病人的家屬！病人已經離世，你不該開這種玩笑！”

    “按你這個年紀，根本不可能是醫生，少用那點三腳貓功夫來我面前糊弄了！”鄧侯濤憤憤然，指責蘇羨，“他都已經死了你還想證明什麼？！”

    他堂堂醫院主任，醫術僅在院長之下，他做不到的事，一個小姑娘能做到？

    她還能救人？

    笑話！天大的笑話！

    在場無一人不是這麼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