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一場美麗的誤會
竹葉飄香。
陳樹來到皇城腳下,即使位置偏僻,害怕打草驚蛇被發現,也變得沉默了,他輕聲感嘆道:“好一個地方啊。”
他隱隱約約聽說了。
這裏是國子監林倦書師父的住處,這幾個人也都是林師父的孩子,真是少年有為啊。
如果他是孩子還在...應該也是這般年紀。
一定很可愛,很聽話吧?
“客人請進。”阿狂剛做完飯,看到人來了,立馬過來迎接,他的目光落在溼了一個後背的小姑娘身上。
“啊呀!小姐,您快進來,外面這麼冷,我給您去燒水。”
阿狂趕緊把傘移過去,仔仔細細囑咐著。
洛祁北雙眸暗了暗。
他明明把傘打過去了啊,怎麼還被雨水林了呢?難不成是雨太大?
“走吧,能為你伸冤的人就在裡面了。”
洛祁北指了指一旁打大屋子提醒著。
廚房裏。
景鯉棠正抱著大雞腿不停地啃,她真的好餓,這一天也就吃了五根糖葫蘆,兩個烤地瓜而已。
“謝謝阿狂~”
阿狂心軟了,他燒著熱水,打聽道:“小姐,您的娘呢,怎麼沒有跟著一起來?”
景鯉棠搖搖頭。
手上有好多油,她搓了搓手,說:“妃妃來不了,爹爹看著她呢!”
妃妃?
阿狂明白了,這大概是夫人的名字了,其中有一個字是‘妃’,可是這‘爹爹’是什麼意思。
他驚訝問:“你的意思是,你孃親身邊有男人...就是,有跟她差不多年紀,一起吃飯,一起就寢的人嗎?”
“是吖!”
“還一起沐浴呢~”
景鯉棠點頭如實地說,不過爹爹比妃妃好像要老一點,見過爹爹和妃妃在床上睡覺覺。
她眨了眨眼睛看著阿狂摔倒在地上,趕緊把他扶起來。
“謝謝,小姐。”阿狂欲哭無淚。
所以說,夫人是有了別的男人,跟他家公子只是萍水相逢,感情到了就衝動了?
景鯉棠吃得飽飽了。
她坐在廚房裏看著燃燒的火,這裏暖呼呼的,不想出去了,便找了一個軟和的地方躺下了。
阿狂:“???”
他在想事情,為什麼小姐就睡著了。
他嘆了口氣,走到裏屋拿出一個小棉被蓋上了,即使沒有夫人,有幾個孩子也算是好的了。
公子也算是厲害。
外面傳來笑聲。
陳樹升起的希望又破滅了,他搖搖頭說:“即使,您們真的是皇上派來的,可胳膊擰不過大腿。”
他望著這幾個小孩子,覺得自己被戲耍了。
景陽生氣了,他拿出聖旨扔過去,冷哼一聲說:“你猜猜為什麼本太子姓景?”
景乃是皇室之姓。
陳樹跪在地上行禮,道:“草民參見太子!”
小春子把聖旨收起來,規規矩矩站在景陽的身後,他能來到太子身邊,也是福公公有意推薦他。
等太子當上皇上。
他就是身邊的公公。
“起來吧。”景陽點頭。
“太子,讓你有什麼冤屈都寫下來。”小春子示意他坐在一旁的圓凳上,毛筆和紙都準備好了。
陳樹謝恩起身。
他拿起毛筆哆哆嗦嗦,墨水在紙上留下痕跡,他早早地就已經對這些罪行熟記於心。
那是做夢都記得的事情啊。
“...”
八年前。
陳樹和陳方是很好的兄弟,兩個人靠打獵為生,日子倒也過的清閒自在,有一天,出現了一個女子。
周糧柔。
是一個南方商戶的女兒,卻逃亡到此。
陳樹在打獵時遇見,在一個山洞裏陪了她三天三夜,周糧柔才醒了過來,兩個人一見鍾情。
很快,陷入了愛河。
由於周糧柔身份不好,就當遠方的妹妹接到家中來住,久而久之,陳方也對這個出現的女子有了好感。
陳方表達心意,遭到拒絕。
他一氣之下跑出了家,幾年沒有回來,陳樹擔憂不已,一直尋找,仍舊杳無音信。
兩人成婚時,受到了一個鮮血淋漓的銀票。
陳樹知道,這是陳方送來的,就是爲了警告他,總有一天他會回去,搬過無數次家。
都被發現了。
兩個人不願意躲來躲去,回到了相愛的屋子,生了一個可愛的小女兒,就在剛出生不久。
被大雨沖走了。
後來,周糧柔精神不振,也在買布料的時候,遭到了殘害。
而這些都是陳方所做。
這些年以來,他變本加厲,不僅搶別人的老婆,還動不動就毒打人,成為皇城腳下,大家敢怒不敢言的商戶。
......
陳樹寫完最後一筆,早已老淚縱橫,他也不過三十歲,卻顯得那麼滄桑,頭髮已經白了好多了。
他放下手中的毛筆,小心翼翼吹乾這一份罪狀,比自己的生命還要珍貴,跪在地上,雙手奉上。
“太子,請您過目。”
小春子拿去。
景陽一目十行,看完後,異常生氣,指責道:“真不知道父皇怎麼當皇帝的,八年了,他都不知道自家門口出事了嗎?”
這可是皇城腳下!
他立馬寫了一封控訴信上交給了皇宮。
小春子提醒道:“公子,您要不修一修?就留...最後一句話?”他是有權利看這封信。
大概有三頁紙。
只有最後一句‘陳方的罪證已經搜查一半’是重點。
其他的全是說皇上的話。
景陽冷哼一聲:“給他說一聲就不錯了,就按照原樣子呈上去。”
“諾。”小春子不再勸了。
陳樹難掩心中悲痛,他在一旁低聲痛哭,傷口一旦揭開,就要好久才癒合,希望這一次。
能報仇雪恨。
“柔兒,孩子,我終於能給你們報仇了,等我們去地下相見,你們一定要等著我。
下輩子,我一定好好保護你們。”
最後走的那個人,真的好痛苦。
“怎麼沒有人?”陳小米輕輕喊了幾聲,她不能多等,害怕爹會派人來抓她,反正都是自己人。
她推開門就進去了。
院子裡也沒有人,所有的屋門都緊閉著,陳小米急了,不會是知道她來了,提前跑了吧?
“有人嗎?”
屋裏的人,要麼在睡覺,要麼沉浸悲痛,誰也沒有聽到。
陳小米仔細聽了聽,她看向有動靜的屋子,跑過去推開,看到有人異常開心:“你們怎麼都關著門啊!”
沒注意到有人來。
景陽等人都嚇死了。
陳樹立馬把頭埋起來,要是被別人看到,肯定會告訴陳方,那麼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他全身發抖。
“你怎麼來了?”景陽翹起的二郎腿,慢慢放下,“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他打量著陳小米。
陳小米把銀票放在景陽的面前,對自己的傷口隻字不提,指了指說:“這是答應給你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