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種快要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的錯覺。

    胖子收拾完畢，抬起手腕，看時間。

    那是一塊黑色圓盤運動手錶，樣子看起來很昂貴，以前沒見胖子戴過。

    胖子看看時間，又晃晃手錶，罵道：“活見鬼，白天好好的，晚上怎麼沒訊號了？”

    我忍不住問道：“你是說手機訊號？”

    胖子撇嘴，繼續調侃我：“土包子，你不知道這是衛星定位手錶啊。手錶能語音通話，還自帶支付聊天，功能強大。”

    說完，胖子又眯起眼，在四周搜尋。

    由於距離聖壇較遠，我們所在的位置不僅較為隱蔽，而且光線也不太好。

    不過，我還是看到有一人影正朝我們這邊跑來。

    看那人身形，像是蔡哥。

    不過，讓我感覺驚奇的是，蔡哥不是受傷了，現在怎麼看起來生龍活虎，一點不像受傷的人。

    終於，那人走近，正是蔡哥。

    此時，蔡哥已經恢復正常活動，好像並沒有受過傷。

    我忍不住問蔡哥：“你的傷？”

    蔡哥說：“顧德老爹他們給我用了查蠻聖藥。”

    “聖藥何其珍貴，治療皮外擦傷都是浪費。”說著，胖子瞟我一眼，像是在自言自語：”如果顧老頭能給我來點聖藥，帶出去肯定能賣大價錢。“

    一旁的蔡哥瞪了胖子一眼，問道：“準備得怎麼樣？”

    胖子背起揹包，做了幾個跳躍動作，笑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妥妥的沒問題。”

    只聽琳琅聲響起，像是玉器和金器摩擦發出的聲響。

    這時，蔡哥的臉色變了。

    他盯著胖子，胖子被看得不好意思，撓頭笑道：“那兩天你倆都不在，我溜進聖壇去見蘇玲兒，出來的時候，順了一些古玩瓷器。”

    蔡哥表情不變，說了一句：“你早晚栽倒這些上面。”

    此時，我們三人相對站著，有種壯士出征的感覺。

    我在等蔡哥做動員，然而，蔡哥都是惜話如金，從不多說話。

    “我們走。”蔡哥說：“跟顧德大伯會合。”

    蔡哥帶路，我居中，胖子依然斷後。

    看胖子時不時地彎腰回頭，掃視四周，讓人有種鬼子進村的感覺。

    事實上，我們的確是趁著夜色，淨挑一些偏僻寂靜的小路走，的確有種做賊的感覺。

    還好路上順利，並未遇到異樣。

    “我們為什麼不大搖大擺地進去。”我忍不住問蔡哥：“我們和查蠻算是有些淵源，他們總不至於把我我們趕盡殺絕吧。”

    蔡哥沒有回頭，走著說道：“在以前，我們可以上聖山，但只能參加聖祭觀禮，並不能靠近。”

    說著，蔡哥低下身子，朝四周掃視一圈後，說道：“我們這次來，不為觀禮，你是救人，我是……”

    說到這裏，蔡哥似乎想起了什麼傷心的往事，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盯著聖壇最高處的平臺，久久無語。

    胖子打破了沉悶的寂靜，他拍著蔡哥的肩膀說：“過去這麼多年了，算了吧。”

    蔡哥推開胖子的手，盯著高臺說：“不能算，算不了。這次見不到那人，下次，下次見不到，還有另外一個十年。這一生，我只剩下一件事情，就是弄死了他。”

    至於那個他是誰，就不得而知了，我也不想去問究竟。

    現在在我腦子裏晃悠的只有一件事，儘快見到蘇玲兒，帶她走，再和這裏沒有任何瓜葛。

    胖子喊我幾聲，將愣怔在原地的我叫醒。

    看我反應過來，胖子笑著說道：“現在兩個選擇，一是跟著蔡哥藏在聖壇高臺，等聖女聖祭時，突然躥出來，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二是我現在帶你一層一層地找，因為我也不確定，蘇玲兒有沒有換地方關押。這裏面有個問題，一旦我們在找的過程中遇到查蠻侍者，他們會以破壞聖祭為理由，把我們獻祭。到時候，我們都會被抬上聖臺抹脖子，將血流乾，灌入高臺的圖案中……”

    我想現在就去找蘇玲兒，一分一秒都不想等待。

    “你陪著蔡哥，我一個人去找蘇玲兒。”我說：“一路上，你和蔡哥給予我照顧很多，我不能再連累你們。”

    我抱著慷慨赴死的態度，盯著眼前的巨型建築。

    “好兄弟，看你這麼重情重義，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獨自涉險。”說著，胖子看向蔡哥：“蔡哥拳腳功夫厲害著呢，一般人拿他沒辦法，不用替他操心。”

    說完，胖子就拉著我準備走。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蔡哥發話了。

    “你陪著穆華也行，但手腳一定要乾淨。”蔡哥看著我和胖子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無可厚非，怕的是慾望溝壑難平，小心迷了雙眼。”

    關於榮華富貴，我雖然並不排斥，但絕不會不擇手段，更不會毫無節制。

    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帶走蘇玲兒，回去過我們的小日子。

    胖子將揹包帶子緊了緊，看著手腕上的運動手錶：“訊號沒了，時間也好像靜止了。這裏的磁場真奇怪。”

    “別小看這裏。”蔡哥說：“有人在這裏增設了裝置，具體是什麼，不清楚。”

    我也眯起了眼睛，不管前路多坎坷，遇到多少危險，聖壇我闖定了。

    這時，我們聽到一聲清脆的哨音。像是空中的飛鳥，也像是地上的走獸發出來的。

    但蔡哥卻說：“顧德老人他們快到了。”

    胖子笑道：“這次，咱們翻盤的機會更大了。”

    蔡哥依然繃著臉，說道：“很難說。查蠻族內太複雜。現在看來，白髮老孟只是被推在前臺的傀儡，真正的高手還隱藏在背後。”

    說完，蔡哥看向我：“我建議你跟著顧德老人，現在敵我不分，很難辨別，搞不好，你會成為別人要挾顧德老人的籌碼。”

    “我……我……”我心裏清楚，我並不是任何人的籌碼，我就是我，一個堅持要帶自己女人離開的普通人。

    “我不等顧德老人，先去找蘇玲兒。”我下定了主意，不再多說。

    蔡哥看出我的堅定，沒有再勸，只是提醒胖子：“一路上多留心，切記，照顧好華子。”

    “放心吧。華子跟著我，妥妥的。”胖子拍著胸脯答應。

    我和胖子與蔡哥分手，朝聖壇前的大路進發。

    大路兩旁是高大茂盛的樹木，給人一種莊重肅穆的感覺，踏上那一條大路，都有種進入聖壇祭天的感覺。

    大搖大擺走大路，顯然不是胖子的風格，他喜歡挑小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