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吉臨行前，我讓他沿途留下記號，方便我走捷徑，直上聖壇。

    看著顧吉用刀子劃出的印記，一路暢通無阻，雖然路上遇到幾個陡坡懸崖，我小心通行，照樣安然無事。

    我能感覺到，離山頂越來越近。

    此時，我站立的位置，已經被薄霧包裹。

    有風吹過時，可見薄霧輕柔流動，宛如人間仙境。

    只是讓我覺得詫異的是，薄霧並非無色無味，好像有一種異香。

    這種異香有點像我第一次看到神像大殿前嗅到的那種香。

    在查蠻族內，利用聖草藤蔓提煉迷幻劑是很稀鬆平常的事。

    如果有心懷不軌的人想利用這種迷幻劑，無異於班門弄斧。

    我當時沒有多像，只是沿途尋找顧吉留下的記號一路走下去。

    剛開始，記號留的很頻繁，而且很醒目，到了山頂，記號變的越發稀少，而且顧吉留下的印記，很模糊。

    他好像受了傷，或者是沒有了力氣。

    我的擔心並非多餘，沒有走多遠，我看到了草叢中趴著的顧吉。

    看到顧吉的第一眼，我的警惕性突然提高，立刻做出迎戰的姿勢。

    然而，周圍除了更為濃烈的薄霧和呼嘯的山風，再無其他任何異常。

    我走近顧吉，將他翻過身來。

    只見他的嘴唇發紫，臉色發青，面無表情。

    我心中一驚，這孩子該不是沒氣了吧。

    和他二叔顧瑞分手時，我答應了顧瑞，要照顧好顧吉的。

    伸出手指，放在顧吉鼻子下面，還有呼吸。只不過十分微弱。

    我使勁搖晃顧吉，喊他的名字：“顧吉顧吉，快醒醒，這到底怎麼回事？”

    喊了好一會，顧吉始終沒有醒過來，我十分擔心他的安危。

    再往前走，濃霧更重，沒有顧吉，我該何去何從。

    想到後山的濃霧幻境，如果不是白玉靈貓，我可能現在還在濃霧中轉悠。

    這時，我想到了什麼。立刻摸出口袋裏珍藏的清涼油。

    看著指甲蓋大小的清涼油，一路上用了不少，快要見底了。

    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我將清涼油抹在顧吉的人中，看顧吉眉頭皺了皺，我心中大喜，似乎有用。

    我加大了清涼油的用量，將他的人中，鼻腔和太陽穴上都抹上。

    終於，顧吉的反應變得更加強烈。只見他眉頭緊皺，胸腔上下起伏，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翻涌。

    突然，顧吉睜開眼睛，哇哇兩聲，衝地上大口大口地吐了起來。

    我忍不住瞟了一眼，路上這小子沒吃什麼東西，怎麼吐的這麼厲害。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顧吉的嘔吐物中，竟然有無數條正在蠕動的小蟲子。

    這些小蟲子白色透明，指尖大小，肉眼看不清形狀，只能看到它們在瘋狂蠕動。

    一陣風吹來，一股酸臭迎面撲來，讓我只覺得反胃。

    這時，我忍不住扭過頭，躲避這種酸臭。

    然而，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那些剛纔還在瘋狂蠕動的白色小蟲，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融化，停止蠕動。

    很快，地上成了一灘水，無色無味，浸入地下。

    這時，顧吉恢復了一些精神，看著我說：“我中毒了，好像是霧。”

    看著在我們四周輕柔浮動的薄霧，顧吉說：“聽我阿爸說，我們查蠻祖先善於下毒，通常的手段就是用風、用霧。”

    想到我剛入查蠻時的經歷，我對顧吉說：“我在剛進山的時候，也中過你說的霧毒。只不過，這次的霧毒不同那次，很奇怪，味道也怪怪的。”

    顧吉閉了一會眼睛，突然睜開眼，手指濃霧前方說：“聖壇就在那個方向，濃霧好像就是往聖壇那邊飄。我們……我們快過去，救……救族人。”

    看顧吉痛苦的樣子，他此刻的身體很虛弱，像是一個大病初癒的病人。

    我扶著顧吉，問他：“你能行嗎？我們現在趕往聖壇。”

    顧吉抓著我的手，眼含熱淚：“我能行，帶我走，我要救爺爺他們。”

    “放心，我不會丟下你。”我笑笑，緩和下凝重的氣氛，說：“丟下你，山頂這麼大，我也不一定能找到聖壇。”

    顧吉苦笑，看向我的身後，說道：“白玉靈貓一直都跟著你，在查蠻迷谷，已經沒有你去不了的地方了。”

    聽顧吉這麼一說，我才發覺，白玉靈貓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跟在我的身後。

    想到和顧吉的約定，我衝白玉靈貓叫道：“乖喵咪過來，讓我們顧吉摸摸你，然後一起往聖壇。”

    白玉靈貓很聰明，它歪著頭過來，主動伸出舌頭舔舔顧吉的手背。

    顧吉大概是興奮，眼睛都透著亮，咧著嘴笑。

    我們兩人和一隻貓，相互攙扶，一前一後朝聖壇方向進發。

    越靠近聖壇方向，濃霧越是濃厚，到了一米範圍都很難看清的地步。

    四周的情況我看不清楚，只看的出來腳下並沒有路，都是一些沒膝高的雜草，偶爾會有一些亂石，給我們的前行增加負擔。

    然而，讓我們無比吃驚的是，當我們衝破迷霧後，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再回頭看，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如果後山的濃霧是因為地形所致，而我們剛纔衝破的毒霧，又作何解釋。

    那些輕緩浮動的濃霧被固定在固定的區域內，並沒有外溢。

    此刻，我們所在的位置，並非是高聳入雲的山峰。

    我們兩邊是陡峭的山峰，山峰有多高，看不出來。

    但從太陽光照射的角度看，我們身處的位置，很可能是我和胖子途徑的濃霧深淵。

    我站在原地，仰望天空，感受微弱的陽光照射，有種錯亂的感覺，分不清哪裏是高山、哪裏是低估，哪裏又是平地。

    在查蠻迷谷，我經歷了謎一樣的地形。

    正當我思緒飄飛的時候，顧吉把我叫醒：“聖壇就在前面的高臺。可是，很奇怪，為什麼山頂沒有見到族人。”

    我眯著眼，四處觀望，問顧吉：“你覺得哪裏不對勁。”

    顧吉重重點頭，回答的十分肯定：“肯定不對，感覺像是出事了。”

    說完，顧吉兩腿發軟，想要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