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看著我，又看看自己的手腳，十分驚訝：“我們……我們好像從來都沒有從夢魘中醒過來。你剛纔給我抹了什麼？好像我一下子恢復了正常。”

    我笑著對顧言說：“這是一種很便宜的國民良藥，驅蚊止癢，在外面非常常見，在查蠻迷谷，也是常備。”

    顧言一拍腦袋，笑道：“我知道了，是清涼油。這種東西的最大功效是提神醒腦。”

    此時，好像所有的不解和疑惑都解開了。

    我看著巖洞四周說：“我們每人都備一些清涼油放在手裏，每隔一會，就在鼻孔下方和太陽穴上抹一些，防止進入夢魘。即使這樣，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如果長時間呆在這裏，清涼油也有可能會失效。”

    這時，胖子手裏捧著十幾盒清涼油走過來，遞到我面前，說道：“華子，快拿著，有備無患。”

    我瞪著胖子，十分無語，不知道該說他什麼纔好。只是將清涼油分給顧言，然後對顧言說：“菊花礦之所以能夠形成，一方面得益於大自然的饋贈，另一方面，也是根據特定的環境自然形成，菊花礦在形成過程中，石頭內的礦物質肯定要不斷的發生氧化，在氧化的過程中，會放射出各種各樣的不知名的氣體或者物質，而這些氣體和物質長期在溼潤的空間裡聚集，就有可能形成讓我們進入夢魘的氣體。”

    說道這裏，我想到了消失不見的水根，衝顧言喊道：“快，找水根。”

    顧言和胖子都沒有怠慢，表現的十分積極。我和胖子一組回頭找，顧言向前方找，約定還在原地碰面。

    我和胖子一前一後，胖子走在前面，邊走邊喊，我走在胖子後面，注意胖子沒有檢視到的角落，確保不出現任何遺漏。

    然而，讓我們失望的是，一直走到巖洞口，我們也沒有任何發現。

    胖子盯著連綿不絕的河水，用頭燈照著深不見底的豎井式巖洞，自言自語道：“真想跳進去，看看下面什麼樣子。”

    我拍了胖子一下，提醒他說：“你不會又犯病了吧。快用清涼油。”

    胖子看著我，嬉皮笑臉：“放心吧，哥們不會再出差錯。”

    想到顧言一人向前，我也有些不放心，就對胖子說：“我們回去吧。看顧言那邊情況怎麼樣。”

    我和胖子返回去，在剛纔分手的地方見到了顧言。

    顧言看到我們回去，趕忙迎了上來。他衝我搖搖頭，看起來心情十分失落。

    我安慰顧言：“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們盡力了。咱們走吧。”

    顧言盯著地上的四色菊花礦石，氣的咬牙，出著粗氣。

    “這就是罪魁禍首，真想毀了他。”我說。

    胖子在一旁喊：“別暴殄天物，你們不稀罕，哥們我稀罕著呢。你們別跟我搶，這玩意我要了。”

    這次，顧言表現得十分平淡，只是看了一眼胖子，沒有多說一句話。

    胖子將自己空了的揹包開啟，將四色菊花石硬塞進去，揹包也被石頭撐破了，不過揹包帶還在。

    胖子將上衣脫下，披在身上，將袖子系在腰間，用來固定四色菊花石。

    即使這樣，四色菊花石還是在他後背搖搖晃晃。

    沒辦法，我只得將我的上衣也脫下來，綁在胖子身上，幫助固定四色菊花石。

    一番忙亂，胖子滿意地晃了晃背上的石塊，說道：“還行，哥們能背的動。”

    顧言始終一言不發，看我們收拾好，說道：“走吧。”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一左一右扶著顧言向前走去。

    至於水根，我們沒有再去找他。

    現在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水根原路返回，利用繩索爬上巖洞，回到查蠻迷谷。另外一種是他先我們一步走出巖洞。

    這兩種可能是最好的結果，不過，我心裏清楚，這兩種可能都很渺茫。

    在巖洞內容易迷失心智，水根很有可能迷失在巖洞的某個角落裏，再也走不出來。

    我們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一路上很少交流，只是胖子氣喘吁吁的樣子，讓我心煩。

    “行了，別裝了，我替你背會。”我衝胖子說了一句，然後就要接過胖子的揹包。

    胖子的衣服早就溼透，不知道是河水還是汗水。

    “還是我華子兄弟，知道心疼哥哥。”胖子笑著說：“等蘇富比拍賣拍出好價錢，豪車別墅哥們全給你置辦齊了。”

    說著，胖子幫忙，將揹包套在我的胳膊。

    我掂量掂量四色菊花石，對胖子說道：“閉上嘴，快走。”

    胖子撅撅嘴，沒有再說什麼。

    身上的石頭猶如千斤重擔，我的心情很複雜，一邊是查蠻族人，一邊是生死交情，我不知道該如何取捨。

    走了半個多小時，前方有了微微的光亮。

    顧言說道：“前方就到了。我們得快點。”

    “那是出口，通向哪裏。”我問顧言。

    顧言說：“那是一個開在半山腰的洞口，像是人工開鑿的。”

    “人工開鑿的？”我有些吃驚。

    “洞口周邊有開鑿的痕跡，跟天然形成的巖洞並不相同。這一點我分辨的出來。”顧言回了一句，繼續向前走。

    我有些好奇，如果是人工開鑿的出口，為什麼顧德大長老都不知道，是什麼人什麼時候開鑿的，為什麼要開鑿這個出口，而查蠻金河的水又流去哪裏。

    這些疑問，在我的腦海裏不斷閃現，我很想弄清楚這些，但我知道，顧言給不了我答案。

    我們快到洞口的時候，我聞到了風的味道，甚至還夾雜著陽光的香味。

    我知道這是錯覺，但那種感覺卻十分真實，讓人沉醉。

    不由得加快腳步，一口氣走到洞口。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鬱鬱蔥蔥的綠色，抬頭看，太陽的光芒讓人睜不開眼睛。

    一陣風來，感覺有些涼意。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眯著眼看著太陽，哈哈大笑起來。

    胖子也被我的笑感染了，他將兩手放在嘴上，衝着鬱鬱蔥蔥的森林喊叫：“啊啊啊……嗷嗷嗷……”

    此時的胖子，像極了重歸草原的餓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