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那行字的時候，他忍了又忍，充滿譏誚的眼中還是浮現出一絲笑來。

    不是嘲弄又冰冷的笑，而是單單因那個異常程式的暴躁而產生的快樂。

    真是……有趣啊。

    得多智慧的程式，才能從那些要求中察覺到戲耍，並能感受到憤怒？

    不……

    或許說，這個程式已經能最大限度的模擬出憤怒，甚至能欺騙他。

    冰冷試驗檯上的人造人已經被關閉電源，安詳的躺著。

    戚凜為這具身體接通了電源，卻是將程式留在了主機中。

    他幽幽的看向那似乎沒有人操控的人造人，開口：“你真的……不存在嗎？”

    那聲音宛如惡魔低喃，讓搖光出了一聲冷汗。

    這一瞬間，好像真的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暗處的她，讓她沒有任何的藏身之地。

    一陣恐懼過後，她卻突然察覺到了不對。

    她怕什麼怕？

    戚凜難不成真的能宰了她？

    而且，她可是帶薪救人，為什麼要心虛。

    於是，她利用僅能控制身體的三秒鐘從試驗檯上坐起來，在戚凜震驚的情緒下重重給了他眼睛一拳，然後又脫力的躺了回去。

    您所呼叫的使用者已宕機，請下輩子再撥，

    戚凜……

    他臉色一點點陰冷下來，手甚至按在了銷燬的按鈕上。

    一個人造人，怎麼會產生傷害人類的念頭，她該被銷燬。

    出於實驗的倫理道德在如此提醒著他。

    可很快，他放在銷燬按鈕上的手就被收了回來。

    戚凜頂著被人造人打青的眼圈，笑了。

    這纔是他期待的東西不是嗎？

    若是沒有一點攻擊力，他將這東西建造出來幹什麼。

    將被錘得變形的鏡架取下，眸中的冰冷暴露無遺。

    這一刻，他猶如一個毫無感情的機器，讓人望而生畏。

    如果……

    他眼睛旁沒有那滑稽的青色的話。

    “教授……”許是他獨自在實驗室中的時間太長，助理終於忍不住前來詢問。

    “五分鐘。”戚凜有條不紊的將所有程式清除，將搖光的程式塞回人造人之中，款款走出了實驗室。

    而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陷入了僵硬之中。

    教授的臉，發生什麼了？

    剛剛進去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

    面對著所有人的注視，戚凜神色沒有半點變化。

    他並不怕有人來問這些，因為不會有人敢。

    他是這裏最高的主事者，沒有人敢在這裏質疑他的權威。

    權威啊……

    戚凜再次諷笑一聲。

    今日這些人如何尊敬他，明日這些人就會如何厭惡他。

    他們的勞動成果將被他徹底扭曲，成為亂子的源頭。

    而他厭惡的東西，也會在這其中徹底的消失。

    戚凜將眼鏡扔進了垃圾桶中，施施然的走出了這裏。

    他不再需要這些東西，也不再需要掩飾什麼情緒。

    他就要這個噁心的集團死，不行嗎？

    當戚凜離開這裏不到半小時，一輛車子便停在了實驗大樓前。

    “戚女士。”

    “戚總……”

    無數問好聲傳來，面容冰冷的女人卻沒有回以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