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要看看，她這好陛下想幹什麼！

    而越是盯著，高貴妃心中的焦躁便越是盛。

    那從冷宮出來的東西，竟是短短几日便得到了先生的大力誇獎，甚至還在朝野之中傳出了文名來！

    尤其是前些日子一篇治水論，更是引得陛下連連誇獎！

    “子由，你說他這腦子是怎麼長的！”皇帝手中此刻正拿著那篇治水論，神色中滿是歡喜。

    王寬本以為自己能閉門安心歇息，卻不想不到兩日就又被陛下召見而來。

    他無奈拱手：“陛下既然想知道，那邊去問大殿下啊！”

    他又不是殿下的先生，問他有什麼用？

    “說得對，你去請大殿下！”對著身後的小太監吩咐了一聲，皇帝又愛不釋手起那篇文章來。

    若非是戚凜當堂而做，他真不敢相信他的兒子居然如此有見地。

    這些年來，皇子資質平平一直是他的心病。

    他寵愛老二的未嘗沒有他比起兄弟更加聰慧的原因，可到最後，他的聰慧居然是假的！

    而這個從小便被關在冷宮中的老大，竟有如此的智慧！

    皇帝神色中的欣喜在想到冷宮二字的時候淡了下來，他甚至有些後悔。

    若是從小便接受皇子的教育，老大此刻說不準比現在還要聰慧些。

    “朕記得，端妃去了十年整了吧。”他突然的開口，讓眾人詫異。

    老太監算了下，才小聲回答：“還有幾日，就是娘娘的忌日了呢。”

    “如此，祭上一祭吧。”

    如今中宮無主，普通妃嬪當不起陛下的親自祭奠，這去之前被打入冷宮的端妃娘娘，竟然成了第一個被陛下祭奠的女人。

    “是。”老太監心中唏噓著城頭變幻，恭聲應是。

    瞧著手中的文章，皇帝心中想了許多，眸色中更多了幾分明滅。

    等等……再等等。

    若是老大真的是可造之材，一切也未嘗不可。

    戚凜到來的時候，抬眼便看到了皇帝慈愛的表情。

    這種模樣，與初見之時沒有半點相同。

    心中輕哂，戚凜恭敬行禮：“拜見陛下。”

    “起來吧，你我父子二人何必如此疏遠。”皇帝將他叫起：“這篇治水論是你親自所做？”

    知曉自己課業出現在皇帝桌面上時，戚凜神色沒有半點的詫異，只恭敬拱手：“回陛下，是。”

    “好，好。”天元帝語氣中的欣慰溢於言表：“我兒竟有如此之資！”

    “不過是百無聊賴之際多看了兩本書罷了。”戚凜垂眸，清冷的語氣中帶著些刺。

    皇帝笑容一頓，心中輕嘆這孩子果然在怪他。

    但戚凜若是這樣，也讓他若是安心。

    想想看，一個被關了十幾年的皇子出了冷宮之後不對你產生怨懟，反倒是親近有加，那種親近真的會是真的嗎？

    天元帝有自知之明，他不相信臣子們高呼的萬歲，自然也不會相信孩子不會怨恨父母。

    如今戚凜這表現，正合他的心意。

    怨懟、又帶著對父親的崇敬和畏懼。

    如此的皇子，才能讓他放心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