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黃色的燈光在趙小芳的面頰處，慢慢閃動著，眼神也逐漸變得犀利起來，盯著遠處的月亮細細端詳。

    “姐姐，那你打算怎麼辦？我們明天要不要回去？就是回我們老爸那裏，爹都想你了，好久沒見你了。”

    趙天穹看著趙小芳皺起眉頭說道，趙天穹這傢伙雖然平時十惡不赦，但是對於趙小芳感情還算是不錯。

    平時有事也是會為趙小芳想著。

    可能這就是虎毒不食子，親情的作用吧。

    “行，那就明天回去吧，順便見見父親，你這一說，確實好久沒見了。”

    趙小芳輕點下頭，對於自己的父親，趙小芳都是心懷愧疚，自己嫁給李廠長全家反對，自己還跟父親鬧掰了，如今嫁了過來，倒是有些年頭沒有給家裏報過平安了。

    趙小芳小聲嘀咕一句，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你先回去吧，咱們明天一同跟父親說這事，肯定不會讓你白白吃了虧，現在天色很晚，你在這呆著也不是個事。”

    趙小芳緊縮眉頭，看著面前人說道。

    “好。”

    趙天穹輕點下頭，轉身便離開了。

    翌日清晨，一聲清脆的小鳥鳴叫聲叫醒了趙小芳。

    趙小芳揉了下眼睛，慢慢的從床上坐起來，旁邊已經沒了李廠長的身影，自從軋鋼廠關了門之後，李廠長就比開著門的時候還要忙，因為趙小芳心裏清楚，軋鋼廠是李廠長半輩子的心血。

    所以自然心急如焚，這會子估計又跑去鎮裡跟上頭人交涉了。

    看到李廠長如今這樣辛苦，趙小芳心裏很是難受和心酸，心裏對楊團結的恨意更是見長。

    “姐姐！我今天起得早，趕緊過來找你！”

    門口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趙小芳聽這聲音便知道肯定是趙天穹。

    “等我收拾收拾，你現在外面等著，回家總歸還是得體面一點，不然實在是太掉面子。”

    趙小芳擺擺手說道，話音剛落，便從床上下來，穿上拖鞋，走向衣櫃，挑了一款還算是正式的衣服，雖說這幾年廠子還算是運轉得不錯，但趙小芳一直都是勤儉持家，或許是過慣了苦日子，習慣改不了了。

    “走吧！”

    趙小芳上身傳了一個白色的T桖，下面穿了個牛仔褲，這一身打扮在這個年代，也算是時尚了。

    沒多久，趙小芳便跟趙天穹回到遠處的村落，趙小芳的孃家離這裏就隔著一條河，也算是比較近，但就是這麼近的距離，趙小芳硬是幾年沒有回去看過，家裏也是老長時間沒個信回來。

    人心裏的距離纔算是真正的距離，這纔是最讓人寒心的。

    依舊是熟悉的街道，大概兩三年沒回家，這裏的街道倒是沒什麼改變，依舊是土路加上街邊的幾處土坯房，唯有一處是土磚房，這樣的房子便是這個年代最有錢人住的房子。

    趙小芳懷著忐忑的心情，跟在趙天穹身後，來到一處刷著紅色漆的大門面前。

    “你去吧。”

    趙小芳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所幸便讓趙天穹先過去。

    幾聲清脆的敲門聲傳來，沒過多久，紅色油漆的大門便開啟一條縫，從裡面探出一顆人頭。

    “天穹？你這孩子，大早上的跑什麼地方去了！”

    略微熟悉的聲音想起來，趙小芳一愣，這個聲音，他比較清楚，還像是母親！

    “媽！你猜我帶誰回來了？”

    “誰啊？別是女人吧？你這臭小子，光在外面鬼混！你知不知道街坊鄰居都是怎麼說你的！小小年紀不好好學點東西，天天整這些有的沒的！”

    女人提高好幾個音調大聲呵斥一句，聲音尖銳刺耳。

    “哎呀，媽，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形象嗎？我難道是不要面子的嗎？”

    趙天穹撅了撅嘴，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行了吧你，你自己什麼德行，我能不清楚？還是掂量自己吧！”

    女人話音剛落，便擺了擺手，讓趙天穹先進來，趙小芳緩緩湊過去，兩人的眼神瞬間對上，正當女人看見趙小芳的時候，便冷了一下。

    兩人對視大概好幾秒，女人眼睛愣是沒眨一下，還是不敢相信自己面前所看到的。

    “你是...小芳？”

    女人皺緊眉頭，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低聲詢問一句，趙小芳輕點下頭，手指微微顫抖著。

    “真的是你嗎？小芳！你可算是回來了！你這丫頭，這麼多年了，你怎麼就是不知道回家呢？”

    女人大聲吼叫一句，這人便是趙小芳的母親，叫謝桂芳，雖算不上什麼名門女子，但家裏缺是書香門第，只不過嫁進來之後，很少數獨詩書，或者彈琴了，現在主要就是操持家務，做起了家庭主婦。

    手上已經起了老繭，即便是撫琴，估計也會出現雜音。

    “媽！好久不見，女兒不孝，這纔會來看您，但女兒確實對您心有愧疚...”

    聽到謝桂芳說出來這麼一番話，趙小芳實在是忍不住了，內心複雜感瞬間襲來，上前一步，一把抱住謝桂芳。

    “回來就好，當年的事情，就是你爹太倔！結果你也是隨了他這門心思，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倔，你說這叫什麼事？”

    謝桂芳閉上眼睛，緊緊擁抱著趙小芳，久久不肯鬆開。

    “幹什麼呢？去開個門開這麼久？”

    裡面傳來一陣威嚴的聲音，趙小芳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便鬆開了謝桂芳，低下頭，摸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父親趙安平。

    “是小芳回來了！還有天穹，小芳你快進來，讓你爹好好看看你！”

    謝桂芳趕緊招呼趙小芳進來，趙天穹倒是不拘束，畢竟這是他原本的家，對於趙小芳來說，這也是，但卻格外陌生，甚至還有點害怕。

    聽到趙小芳的字眼，趙平安明顯一愣，拿著薄紙的手微微顫了一下，扭頭看向別處。

    趙小芳緩緩踏進放進，房間裡煙霧繚繞，這老爺子多少年了，這抽菸的習慣還是沒改變！

    “爹，我回來了，您最近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