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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散修身份

    維繫法陣運轉的靈石消耗殆盡,剩下包括李之安在內五名金丹期修法者俱都是散修身份,因此無人在意其死活。

    此刻,除了李之安之外。

    四名金丹修士年紀輕輕火燎眉毛,紛紛發出萬里傳音令,但這無量海海面存在天意禁法,傳音符無法有效運轉超過三個呼吸,故此所謂的萬里傳音,通常有效距離不過百里以內。

    這四人並沒有足夠的靈石去重啟傳送陣,李之安洞若觀火,將這四人急態瞭然於心。

    他走過一步,仰望虛空中遮天蔽日的黑雲,那黑雲時而幻化成飛天魔翼四翅墨蝶,時而幻化出一頭龐大海龍龜,千萬鬼蝶,聲勢驚人,否則那些行嬰修法者也不會未戰先怯。

    他腦海靈光一現,浮現出一道天授幻象。

    四條百戰天龍,個個都有長達百丈的體長,彼此合繞,做那吞天吞月的龍威,化作一座巍峨寶山託舉著他乘風破浪。

    渡過萬里無量海,抵達彼岸一片恢弘古老的上古戰場,鬼軍的殘骸鋪成大地,隨處可見鏽跡斑斑的古戰器。

    雖說多半數都只是地品中下品品階,但架不住數量多如牛海,一眼望不到邊及。

    “那裏是…”三眼烏鴉驚訝不已。

    她壽元千歲,前世只是一隻烏鴉的亡魂,歷經滄桑變革,事後被鬼王賞識就此翻身,自問對於此界的辛密不說全都知曉,起碼九成都瞞不過她法眼。

    沒想到這李之安的雙眼彷彿是一面魔鏡,生生將無量海盡頭彼岸世界輝映而出,如假包換。

    那是一個壓抑、滄桑、荒寂的沉淪世界,卻有鬼王百萬鬼軍急需的古戰器。

    三眼烏鴉怦然心動,黑紅色的瞳孔閃過傳送光輪。

    另一側,無量海的海面,海龍龜與鬼王正虛空對視。

    末了,兩人俱都沉默著,彼此點首錯過。

    不久,那隴禺山匆匆踏雲趕來,滿頭大汗。

    他隔著百萬丈距離,遙遙衝那海龍龜磕頭跪拜。

    “小徒拜見龍神大人。”天地間,一股鑄仙府神通威壓悄然而降,壓迫的隴禺山全身禁錮嘎嘣作響。

    海龍龜一對妖異藍眸閃過一道幻影,一座紫府內,一女子手持一柄冰雪神劍,正雙膝盤坐呼吸吐納。

    末了,他重重輕咳一聲:“小山,涪陵魔劍已出世,九山古洛小兒大概也知曉了,你此去九山只為替為師傳一道口諭。”他頓了頓。

    虛空空間被海龍龜音法牽連,波動連連。

    隴禺山抱拳當胸,擠出一個勉強的笑來,回道:“師父,您老人家要徒兒向古前輩傳些什麼話?上次傳話那古洛差點沒把小徒給宰了。”

    “哈哈哈…”海龍龜放聲大笑。

    無量海海面浪涌千丈!

    隴禺山頭皮發麻。

    “阿彌陀了佛,龍王老爺子,您老人家千萬要留我隴禺山性命啊…”

    眼前一黑,他彷彿進入了異構的玄秘虛空領域。

    一雙妖藍色的亡目從虛空彼岸凝視過來,冰冷的氣息悄然瀰漫,根本不給他隴禺山絲毫喘息和反駁的機會。

    “小山,你當日在無量海被九山修法禁軍追殺,上天入地無門,若非我老人家出手,你早死百多年了。”

    隴禺山聞言,眼前彷彿又回現出百年前一幕。

    那時候,他還只是年輕少年,卻逃離九龍山,只因爲身為古洛至尊的道童,趁其閉關之際,偷走了一件太虛道陰陽乾坤寶鏡。

    此鏡品階也只不過地品而已,卻被古洛視為珍寶,九山長老傳言,寶鏡沾染了天道法則,可堪破九山禍水,前知五百年,預知未來修仙界風雲變化,乃是九山底蘊。

    那海龍龜說話之際,黑暗的虛空中,一道魔鏡浮現而出,遙遙百丈外,魔鏡之內有一男修輪廓。

    這男修其貌不揚,兩鬢皆白,面色老態,說他是老叟,卻又明明張著一張年輕男修的面貌,說他是年輕修法者,又冠冕堂皇了。

    此刻,在魔鏡內的男子正站在一座上古傳送陣外,對四名同樣年紀輕輕的修法者侃侃而談….

    李之安隨即做出心灰意冷的神色來,他握拳悲憤道:“各位道友,想不到我們今日就要與涪陵島陪葬。”

    可恨,這些九龍山的黨羽不但見死不救,反而反唇相譏,來年今日還要給我等燒紙錢?簡直是我輩中的敗類,奇恥大辱!”

    “若非昔日我等同為涪陵島修士,只為到這無量海尋覓仙寶,或是那傳說中的涪陵魔劍,又怎會落到如此地步?”

    語落,四人皆都憤慨不平。正這時,天邊飛來一道霞光。

    不久,隴禺山從遮天黑雲外飄落涪陵島,臉色不善,虎目先是略顯詫異之色,環視島嶼內外,不見往日裏的熱鬧,於是掃視傳送陣前五人。

    “本島主也不過剛離去了小半日光景,怎麼,這島子上的人莫非都被鬼蝶嚇跑了?”

    他沉聲冷問,難掩惱色。

    一股行嬰期修法波動震盪虛空,五個金丹期修士體表罡風獵獵晃動。

    五人裡,除了李之安面不改色,其餘四人皆都臉色刷白,無人敢答言。

    李之安抱拳,不卑不吭的語氣喟嘆:“回稟島主大人,正是如此,除了我們五人心念島主大人昔日恩情,願意誓死追隨島主,其餘那些人等俱都透過傳送陣傳送離去多時了。”

    隴禺山聞言,雖說來時的路上已然猜測了八九分,卻也難掩心中暴怒!

    “混賬!一群忘恩負義之輩!”

    “我隴禺山這百年間可曾對你等收取過俸祿?對你等這些浪跡天涯的散修也多以待客之道禮遇,雖不說有點水之恩,卻也差不多。”

    不料你們今日卻趁我隴禺山虎落平陽,涪陵島要被鬼蝶肆虐之際,臨陣脫逃,此懦夫行為,實則可恨!他發泄了一通,眼睛都通紅了。

    李之安與四人面面相覷。

    那四個金丹修士目露感激尊崇之色。

    李之安意會,比劃了一道口諭:見機行事。

    四人點頭如小雞啄米。

    其中一男修,膚色蠟黃,名為許金山,乃是無量海極北封雪之地苦行僧,修習一身淬體神功,刀槍不入平日裏與這涪陵島島主倒也見過幾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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