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你這是和誰有過節，竟遭此變故？”

    如伊一聽，轉過臉來，她垂著眼睛並未說話，只是輕輕揺了揺頭。

    “罷了，你不願說就算啦。”

    老和尚沒有刨根問底，不過，一旁的李之安倒是開口問道：“你到底是誰？”

    “以前是和你一樣的芸芸眾生之一。現在是和你邊上這女娃一樣的不散陰魂而已。”

    老和尚輕描淡寫得說道。

    李之安見他沒有細說自己的身份，便也不再多言。

    就在他正要閉目打坐之時，那老和尚又開口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邊陲小國，名叫陌桑，雖國土面積不如其他國家大，但是國內盛產玉石，很是富饒，一時惹的鄰國很是眼紅。”

    “陌桑國？那不是萬年前的國家？”

    沒等老和尚說完，一旁的如伊抬起螓首，驚訝得問道。

    老和尚：“是的，所以說嘛，是很久很久以前。”

    如伊：“那然後呢？”

    老和尚：然後，這鄰國呢一直不敢輕易與莫桑國開戰，便使了一計，將自己國家的公主許與莫桑國的太子，面上兩國聯姻交好，可互相商貿往來。

    而暗地中，那公主逐漸開始營黨結私，不斷增長扶持自己在莫桑國內的勢力。

    當時，莫桑國內便有國師曾對太子諫言，可那莫桑國太子早在見了那公主時便一見鍾情，情根深種。

    更不用說，那公主已下嫁於他，更讓他對那公主更為得袒護於是，這太子並沒有多在意國事的諫言。

    依舊是對那公主諸般的溫柔體貼，那段時間，太子與公主彷彿有過一段幸福相戀的日子。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太子也終於有所體察公主的某些所作所為，他也並不完全是因一色字矇住了雙眼。

    當時他雖貴為太子，但是陌桑國的帝皇還有其他子嗣也正虎視眈眈得盯著王位，那公主扶持起來的勢力，對他的助益也很大。

    於情於利，他對公主都是頗為隱忍，便對那公主的一些做法也權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太子與公主初認識的時候，那公主看上去是一個溫柔如水的女子，加上那美麗的身姿容貌，太子自然是動了真心的。

    只是慢慢地，幾年的黨爭下來，也不知是哪裏出了什麼變化，那公主的性情卻是越來越發的兇悍，動不動就會朝太子發脾氣，責怪他不思上進，沒有政績。

    而當時的實情也確實如此，許是一出生便是太子，這讓那太子對權力爭奪的執念並不如幾個別的王子。

    可那些王子也並非是簡單之人，一起合力對付著當時的太子，令他舉步維艱，甚至差點被奪了太子之位。

    無奈之下，他更加不得不仰仗著公主以及其背後的勢力。

    對於公主對他的埋怨以及兇悍，他只能一忍再忍，一方面出於他對這公主依舊是心中充滿愛意。

    另一方面，這公主已是他的妻子不說，也確實是他的黨爭中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這樣忍讓的日子，不知不覺過了十年。

    他總覺得，忍一忍就好了，等自己成了皇帝，也許自己的妻子也會回到原來那溫柔可人的樣子。

    終於，在自己不屑的努力下，最後他如願以償得登上了皇位。

    那公主，也終於似乎對他有所改觀，一時態度也好了起來，說話也不再那麼刻薄尖酸了。

    而且，沒過多久，也傳來了公主有孕的天大喜事。

    這讓這位曾經的太子殿下激動開心壞了，他想，這終於算是熬得雲開見月明瞭。

    一時間他竟有些飄飄然，對眼下的處境很是滿足。

    同時，也原諒了之前公主對他的刻薄態度，不僅如此，他還覺得是自己讓自己的妻子跟著吃苦，於是，對她就更為得謙讓容忍與疼愛。

    他以為往後便都是幸福的日子了，可是，這竟然只是痛苦的開始。

    那他自以為的幸福日子，在沒過多久就煙消雲散了。

    老和尚頓了頓，原本抬起的頭，也低垂了下去。

    李之安如伊見狀，也不多問，靜靜得等著老和尚開口。

    老和尚面色倒是沒有變化，靜默一會會後。

    便又開口道：“等太子的孩子出世後，竟不到一個月便死去了，死在了公主的房內。所有人都不會相信那孩子是公主親手殺死的，但是好巧不巧，被太子撞見了。那孩子太無辜了，才活了二十多天，也不知是造了什麼孽啊。”

    “這孩子不會是野種吧？”李之安插嘴道。

    那老和尚一聽，長眉抖了抖，似惱非惱得說道：“小友，你這破嘴，需要胡說八道。”

    “對，你別當他是個人。”一旁如伊聽了，顏面咯咯而笑。

    “那她幹什麼？有病啊？”李之安接著說道。

    “小友啊，你還是聽我把話說完吧。”老和尚無奈道。

    “那太子是你啊。”李之安又說道。

    老和尚：“小友，你這插嘴的習慣不好。”

    李之安淡然道：“我也沒說要聽你的故事你自己開講了啊。”

    老和尚一聽，瞪大了眼睛：“這不你問我我是誰。”

    李之安：“那那太子還不是你？”

    老和尚瞥了瞥嘴說道：“當然不是我！太子是我爹。”

    聞言，李之安和如伊瞬時齊刷刷得望向老和尚。

    如伊：“您難道是嬰靈？可是看您這歲數……”

    老和尚：“我算知道你兩為啥走一路了。”

    說罷，老和尚沒再言語，整了整袈裟，李之安見狀，又開口說道：“您繼續，我不插嘴了。”

    老和尚：“我講到哪了？”

    李之安：“那孽，你說到那娃被他娘弄死了，男娃女娃？”

    老和尚：“女娃。那公主生的是個女娃。我是陌桑國太子與別的女人所生。是私生子。”

    “哦，那也不錯，起碼有爹孃，我一個都沒有，您繼續。”李之安客觀得說道。

    老和尚聽了，這下連白鬍須也抖了抖。那眼神瞅了瞅李之安，見他確實沒有任何埋汰之意，嘆了口氣，便又接著往下說了下去。

    當他親眼所見自己的妻子殺害了自己的女兒，自然是驚怒交加，一片質問之後才得知。

    他愛了半輩子的公主，並不愛他，而他雖然當上了陌桑國的國君，卻暗地裏早已被架空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