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骨境後乃是煉魂境。

    煉魂境後便是涅槃境。

    在皇城諸多世家中，至強者也不過就是高階煉魂境左右。

    甚至，任孤峰和方天策也纔不過煉魂境九重。

    任孤峰神色凜冽，暗自咬牙道：“這樓書陽真是怪物，教出的弟子怎麼一個比一個恐怖？”

    林苦禪：邀戰蒼王，最終蒼王失蹤，一戰封神；不久前獨身降臨懸王殿，一劍斬殺秦玄朗，惹得皇城沸沸揚揚。

    袁歆：涅槃境強者。

    如今，袁歆乃是當之無愧的皇城第一人。

    因為在麓雲國皇城，還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到達涅槃境。

    即便是林苦禪都沒有做到。

    ……

    此刻，執天衛更不敢靠近了。

    遠處有道蒼老的聲音傳來：“呵呵，樓書陽可真是教出了一個好徒弟啊。”

    語聲中，有位灰袍老者緩步走出。

    顧忱，皇室暗中所培養的強者，煉魂境九重巔峰。

    袁歆目光微凝，冷冷地盯著顧忱。

    “銀落之鞭！”

    袁歆玉手一揮，自腰肢間抽出了一條銀絲長鞭，長鞭揮舞，伴隨著一陣陣嗡鳴聲，虛空中好似有著雪花蕩漾開來，寒芒閃爍銀光，一股可怕的威勢降臨而下。

    “放肆！”

    顧忱大喝一聲，旋即一掌拍出。

    “嘭嘭！”

    “……”

    顧忱的面色瞬間慘白，而後悶哼一聲，踉蹌倒退，艱難地穩住身形。

    袁歆神色微凝，冷聲道：“家師之名諱，你不配提及！再敢亂言，殺無赦！”

    語聲平靜，但其中卻是蘊藉著可怕的威勢。

    顧忱目眥欲裂，沉默良久後緩緩開口道：“呵呵，舊書樓就是舊書樓，還真是霸道呢。”

    袁歆平靜地道：“在你們眼中，何為霸道？是以勢壓人嗎？如若真是如此的話，你們當然可以說舊書樓霸道，因為舊書樓就是有這個實力，但你們呢？當你們面對那些弱小勢力之時，又何嘗在乎過他們的想法？”

    袁歆略一停滯，接著道：“你們這些人，只記得別人對你們的侮辱和壓迫，又何曾想過你們自己的惡？無恥至極！”

    “你們好自為之！”

    話音落下，袁歆轉身離開。

    “咻咻！”

    顧忱身化流光，直奔皇室而去。

    此刻，方天策和任孤峰面面相覷，神色中滿含落寞。

    他們身為帝落崖和懸王殿之主，地位超然。

    實力在麓雲國中也堪稱翹楚。

    但是，他們突然發現。

    自己在這場龐大爭端中所扮演的角色，卻是微不足道。

    ……

    皇室。

    無憂行宮。

    擱筆亭。

    “咔嚓！”

    蒼麓玄一掌拍出，石桌轟然碎裂。

    蒼麓玄怒道：“準備了這麼多年，偏偏在這個時候，舊書樓院長竟然回來了？而且還是涅槃境？！真是該死！”

    顧忱和南楓躬身道：“殿下息怒！”

    蒼麓玄轉過身子，鋒利的黑瞳看向遠山，咬牙沉吟道：“樓書陽，你這老狗還真是教出了兩個出色的弟子呢。”

    語聲中，蒼麓玄的面色也變得極端猙獰。

    “嗤嗤！”

    在蒼麓玄手中的赭紅色欄杆應聲斷裂粉碎。

    良久後，蒼麓玄沉聲道：“顧忱！你先回去！你只需要記住懸王殿和帝落崖之間的而聯盟不能散便可，其他的事情交給南楓處理！”

    顧忱欠身道：“是！屬下告辭！”

    話音落下，顧忱轉身離開。

    蒼麓玄轉身看向南楓，道：“南楓，仇書徹那邊是什麼情況？”

    仇書徹沉聲道：“回殿下，仇書徹一直都在我們的監視範圍之內，只要你一聲令下，仇書徹百年手到擒來！”

    蒼麓玄目光微閃，沉聲道：“務必小心！此事絕不能被樓書陽發現！”

    南楓點頭：“是！”

    蒼麓玄道：“好了，你先去吧。”

    南楓有些猶豫，忍不住問道：“殿下，那舊書樓院長袁歆呢？”

    蒼麓玄淡淡道：“那件事我自會處理，你只管依言照做就行，其他的事情，不要多問。”

    南楓點頭離開：“是！”

    此刻，蒼麓玄站在擱筆亭欄杆旁邊，身軀挺拔如椽，鋒利的眸子遙注天穹，最後緩慢地開口道：“涅槃境？難道我皇室就沒有嗎？”

    縱然袁歆迴歸皇城，但是，所有籌謀盡在他蒼麓玄的掌控範圍之內。

    這場角逐纔剛剛開始。

    ……

    很快，舊書樓院長迴歸皇城的訊息不脛而走。

    袁歆，涅槃境強者。

    眾人聽聞，無不驚目圓睜。

    “之前，林苦禪獨身強闖懸王殿。”

    “現在，袁歆強勢摧毀懸王殿八座宮殿，涅槃境氣息顯露無疑。”

    “舊書樓真的是藏龍臥虎啊！”

    “……”

    皇城中，眾說紛紜。

    ……

    舊書樓。

    李源前往樓老的住處。

    李源要離開了。

    離開前，李源要和樓老認真告個別。

    “來了？”

    看向李源，樓書陽微微一笑道。

    “師公。”

    李源長身一揖。

    樓書陽輕輕點頭：“先坐。”

    說完，樓書陽繼續在花叢間忙碌著。

    不久後，樓書陽來到李源面前，笑道：“有事？”

    李源點頭，沉聲道：“師公，我想離開皇城一段時間。”

    樓書陽道：“出去歷練？”

    李源道：“是的。所以我來向您告別。”

    樓書陽聞言，眉頭微皺，而後含笑道：“好，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挺好的。對了，我正好要前往圍城谷，你同我一道前去吧。順便帶你見一個人。”

    李源道：“好。”

    ……

    圍城谷。

    院落。

    林夢瑤緊緊地抱著袁歆的玉臂，嬌笑道：“歆姨，這幾年你都去哪裏了？夢瑤很想你的。”

    袁歆輕輕地揉著夢瑤的青絲，眼中滿含寵溺：“歆姨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可精彩了呢。”

    “……”

    袁歆對著陳溪若招了招手，笑道：“溪若，別忙了，過來喝茶。”

    旋即，袁歆看向林苦禪，道：“小禪，待會老師也會過來，午宴你一個人準備好，我要的菜一個都不能少。”

    林苦禪黑著臉叫苦。

    不久後，樓書陽和李源便到達了圍城谷。

    樓書陽介紹道：“這是你歆姨，你老師的師姐，也是舊書樓的院長。這是李源，你師弟的弟子。”

    李源明亮的眼睛看向袁歆，長身一揖道：“歆姨。”

    袁歆笑著點頭：“真乖。”

    旋即，袁歆看向樓書陽，道：“老師，我這次從東荒帶了您最喜歡的茶，您順便也瞧瞧我泡茶的手藝如何。”

    語聲中，袁歆給樓老斟茶。

    樓書陽笑道：“你泡的茶自然是最好的。”

    袁歆微微一笑，而後看向李源，道：“小源，你是什麼時候進入舊書樓的？”

    李源迴應道：“已經有一年時間了。”

    袁歆燦爛一笑道：“那你覺得舊書樓怎麼樣呢？”

    李源猶豫了一瞬間，而後神色認真地道：“好，很好。”

    樓書陽放下杯盞，道：“你別逗他，小源是個好孩子。”

    “……”

    院落中，眾人談笑著。

    氛圍融洽。

    這就是圍城谷的獨到之處。

    身處谷中，總會讓人有心靜的感覺。

    ……

    午宴時，袁歆問道：“老師，你覺得懸王殿和帝落崖的背後有沒有皇室的推波助瀾？”

    樓書陽直截了當地道：“藺老頭說任孤峰同蒼麓玄私底下有過來往，所以皇室多半就是幕後指使者。”

    林苦禪的聲音冷了幾分：“十幾年過去了，這皇室還是不死心！”

    樓書陽道：“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你和蒼王的那一戰，蒼王失蹤，此仇皇室怎麼輕易放下？”

    李源聞言，目光微凝。

    皇室真的參與了？

    那蒼風和蒼小媛呢？

    沉默良久後，李源忽然開口道：“老師，師孃，歆姨，最近懸王殿和帝落崖那邊安靜了很多，所以我想趁著這段時間出去一趟，去看看皇城外的世界，不過不會離開太久的。”

    林苦禪沉思片刻，點頭道：“好！但要注意安全！”

    袁歆也笑道：“四處走走看看，挺好的。麓雲國可困不住你。”

    能有這種想法很好。

    總是待在小地方，何時才能成長起來？

    陳溪若也道：“小源，路上注意安全，遇事不要慌張。”

    李源笑著點頭：“師孃，你們的告誡小源謹記在心。”

    林夢瑤嘟囔著嘴道：“李源哥，你真的要走嗎？”

    李源揉了揉夢瑤的青絲，笑道：“夢瑤乖，李源哥很快就會回來的。”

    林夢瑤伸出手指，道：“那拉鉤。”

    李源笑著伸出手：“好！”

    袁歆問道：“那麼，你準備去往何地？”

    李源沉吟道：“現在還沒有想好，可能會去其他國度走走看看。”

    袁歆道：“既然你沒有想好，那歆姨推薦你去東荒邊城看看，不過不要深入東荒腹地，就在邊城走走就好。東荒那個地方，即便是邊城的實力都不弱於整座麓雲國。這是一份東荒地圖，想來會對你有作用。”

    李源笑著接過，道：“多謝歆姨。”

    袁歆擺手道：“無妨。”

    ……

    翌日，清晨。

    李源、蘇璃兒和小隨悄聲離開。

    他們沒有驚動旁人。

    李源現在迫切地需要實力。

    經過了懸王殿和帝落崖的事情，李源現在才真正地發現自己有多麼渺小。

    蘇璃兒問道：“李源，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李源笑道：“路過東陽城，去看看我娘、蕤兒、姜雅、顧白和追箏書院，也看看白櫻樹下的藥園。”

    蘇璃兒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