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從小被視為怪人
此時正是夏季,天氣燥熱,飯館內的老闆在櫃檯打瞌睡,蘇辰三人走到櫃檯前纔將他驚醒。
“哎喲幾位客官,要吃點什麼?”老闆慌忙彎腰笑臉相迎。
蘇辰笑了笑,單刀直入,開口問道:“掌櫃的,你這是不是有一個叫楊戩的年輕人?”
“楊戩?不認識不認識……”
掌櫃的身體一僵,接著慌忙擺手,眼神躲閃。
別說是蘇辰,就連他身後的姜子牙和哪吒都看出了這掌櫃的在說假話。
正在這時,一個婦人的聲音在後廚響起:“老東西,我去後山了,不盯著點楊戩,說不定又要偷懶……”
聲音逐漸遠去,掌櫃的僵在原地,不敢看三人的目光。
還是蘇辰微微一笑,打破了尷尬:“掌櫃的,我們不是惡人,這次來是有好事找他!”
說著,他朝哪吒看了一眼。
哪吒會意,伸手取出腰牌,放在櫃檯上:“掌櫃的,這是我的腰牌,我們是皇宮禁衛軍,這次來是想招收新兵的!”
掌櫃的正是楊戩的父親,仔細看了一眼,雙手將腰牌恭敬送回,有些拘謹地說道:“楊戩正是我家小兒……只是……”
掌櫃猶豫片刻,最終長嘆一聲道:“幾位隨我來吧,看看便知!”
說著,他喊來打雜的小二,囑咐他看好店鋪,接著帶三人穿過後廚,朝後山走去。
走過濃密的樹林,一眼就看到一個年輕後生正在林地上辛苦勞作,赤膊,挽著褲腿,露在外面的面板都已經曬成了紫銅色,背心幾乎溼透了貼在身上,額頭纏著一根髒兮兮的布帶,已經看不出顏色了。
一個大概四十歲左右的婦人,正坐在樹蔭下的樹樁上,邊喝茶邊看著楊戩。
“戩兒,過來!”掌櫃的喊了一聲,楊戩回頭看來,見是自己父親,連忙答應一聲,便要放下鋤頭。
那婦人卻不樂意了,眉頭一皺,叱罵道:“你這老東西發什麼失心瘋?這地不趕緊除草,收成就全完了!楊戩,別動,把這片地都鋤完!”
楊戩看了父親一眼,見父親訥訥無言,轉回身又繼續鋤地。
蘇辰幾人皺起眉頭來,姜子牙低聲問道:“掌櫃的,你為何讓兒子做這等粗活?按說你這飯館開在都城繁華街口,飯館內還僱有小二,就算是讓他給你飯館幫把手,也比做這個強吧!”
楊父嘆息了一聲,無奈說出了實情。
原來楊戩的母親在生下楊戩和妹妹蓮花之後,不就就去世了,而楊戩因為額頭生有第三隻眼,從小被視為怪人,也無法讀書。
“他那額頭的眼睛……就連我偶爾也會被嚇到!要不是實在沒辦法,我怎麼忍心自己骨肉做這等粗活?”楊父再次嘆息了一聲,神情低落。
不過這個說法三人都有些嗤之以鼻。
如果真的是因為眼睛的原因,他大可以給楊戩一處遠離人煙的宅院,讓他自由做些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給這婦人當牛做馬。
“總之,現在這種情況,我只能讓他用布帶纏住了眼睛,在家裏做一些粗活。也不敢把他放在店面裡,怕嚇到客人,或者被人舉報官府說我家有怪物。”
楊父繼續講述,楊戩乏善可陳的經歷很快講完了。
總之就是,後來楊父小有薄財,續絃娶了現在這個婦人,楊戩的日子也就更難了。
這婦人對楊戩百般挑剔,覺得他是怪物,根本不當做人。
而楊戩又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性格,無論繼母如何對待自己,他也只是悶頭幹活,這反而讓那婦人覺得,楊戩天生就是個畜生,隨意使喚就好。
蘇辰三人聽完楊父的敘述,又看看烈日下辛苦勞作的楊戩,各自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
“別幹了!楊戩,你過來,我是皇城禁衛軍隊長!”
在蘇辰授意下,哪吒高聲招呼楊戩,一旁本來想要發怒的婦人,聽說這位是皇城禁衛軍的隊長,一時不敢言語,只是懷疑地看著三人,上下掃視。
她既然能在這都城生活,眼界自然要比鄉下農人強出許多,之前沒有注意,現在仔細觀察三人,雖然外衣普通,但內裡露出的料子,都是富貴人家也不敢穿的!
不管這些人來歷是不是皇城禁衛軍,但總之身份肯定很高就是。
她也不敢出聲打擾,楊戩看她一眼,見她沒有拒絕,於是放下鋤頭,撩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臉,朝著四人走了過來。
蘇辰知道,此時楊戩還沒有拜入玉鼎真人門下,否則他不會在這裏做這種粗活,受婦人欺壓。
“楊戩,你可願意隨我當兵?”哪吒開口問道。
楊戩一愣,悶聲悶氣道:“我聽父母的!”
這是一個純孝之人!
姜子牙看出了他的人品,這才知道為什麼他對那婦人言聽計從。
原來在他心裏,那婦人縱有千般不是,也是自己母親,雖然只是繼母,但在他心中,和生身母親是一樣的,所以也沒有太多怨言。
蘇辰轉頭看向楊父,開口問道:“楊掌櫃,你可願意讓楊戩隨我等當兵?”
“這……”楊父有些遲疑,他其實多少對楊戩還是有一些父子情分,但自己新娶的這女人對楊戩越來越過分,他也覺得有些看不下去。
而且當兵,特別還是皇城禁衛軍,這聽著就很拉風的稱呼,在他們這些平民百姓看來,和當官也差不多,無論對楊戩還是對楊家,都是一件好事。
更何況,讓楊戩離開家裏,不用一直在那婦人眼前被責罵,也是一件好事。
“各位長官,我自然是願意讓楊戩當兵,可是你們確定要收他嗎?戩兒,來給幾位長官看看額頭的眼睛……”楊父有些擔心這些人看到楊戩的實際情況後又反悔,還不如現在就說好。
而楊戩則是聽話地解開額頭綁帶。
只見他額頭正中一個豎著的眼睛緊閉著,但因為一直被布條捂著,此時緊閉的眼皮之間有汗液和眼淚混合。
但楊戩卻滿不在乎地伸手抹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