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第一次發作的情況還記得嗎？”

    聽到這話，傅司衍的眼睛微微的眯著，眸底閃過一瞬的悲涼，看向曲瀟安的時候神色都多了幾分沒落。

    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認真的曲瀟安依然輕易的捕捉到了這一點。

    “咳咳，你……”

    曲瀟安剛想說，如果不想說可以不說，可是話還沒等說出口，傅司衍便直接打斷。

    “是在我五歲那年，去參加一個總裁千金的生日宴，結果看見那個千金的妹妹落水了，所以受到刺激。”

    傅司衍很認真的回答，但是回答的內容卻輕描淡寫，很多當時發生的事情都沒有說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話的時候，曲瀟安的心裏竟然莫名的抽痛了一下。

    對於傅司衍的病情她一直都是心疼的狀態，但是剛剛心臟抽痛的一下絕對不簡單，但是她也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對小時候傅司衍的遭遇趕到同情？

    “你還記得嗎？”

    就在曲瀟安愣神的時候，傅司衍突然開口。

    “啊？”

    曲瀟安有點懵，她記得嗎？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件事情又不是發生在她身上，她怎麼可能會記得呢？

    看到她的第一反應，傅司衍的表情有些失落，但是轉瞬即逝。

    剛好這個時候，耳機裡傳來鄭海良的聲音。

    “你問第一次病情發作，之後是怎麼好的。”

    曲瀟安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傅司衍的臉色，覺得只要傅司衍的臉色不好，她就不會在繼續追問了。

    她想保護傅司衍的身心健康，而不是爲了治療結果就極力的去做什麼這些醫生要求的流程。

    可是，現在看傅司衍的情緒貌似還好。

    曲瀟安輕抿著唇角繼續詢問，將鄭海良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

    “你第一次發作之後，是怎麼好的？也是把自己關在小屋子裏麵嗎？”

    曲瀟安問的很小聲。

    傅司衍淡然的回道：“在人家的宴會上，我沒有屬於自己的小屋子，所以我躲在衛生間，窩在一個角落裏。”

    “……”

    曲瀟安的心臟在狠狠的抽痛，連她都痛到無法呼吸，更不要說傅司衍自己親自去回憶了。

    “然後呢？”

    曲瀟安難以想象，當時五歲的傅司衍，自己一個人驚恐的躲在衛生間的角落，自己一個人是怎麼承受那樣的痛苦的。

    難道沒有人來救他嗎？

    在鄭海良沒有發話之前，曲瀟安便脫口而出。

    “然後……”

    傅司衍看著曲瀟安，陷入回憶當中，眸光深深，然後他的面前出現一個天使，向他伸出軟嫩的小手，身上的恐懼瞬間消除。

    這個天使穿著一身白色的裙子，小小糯糯的身體好像渾身都散發著幽香，說話的聲音讓他至今難忘。

    這段回憶也成了他兒時的白月光。

    只可惜，這個天使現在已經不記得他了，也從來都不知道曾經發生過這樣一件事情。

    或許，這件事情在人家的心裏微不足道吧？

    “阿衍？”

    曲瀟安見傅司衍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頓時有些緊張，伸出白皙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傅司衍回過神來，依舊是那副淡然的模樣。

    “然後……我就暈過去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曲瀟安鬆了一口氣，原來什麼都不記得了，她還以為傅司衍發生了什麼恐怖的事情，好在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第二次呢？”

    曲瀟安聽了鄭海良的指示問道。

    “第二次是把你從林世初的身邊抓回來，你在傅家鬧自殺的時候。”

    傅司衍淡定的說著，好像這件事情不是發生在他身上一樣。

    “……”

    這件事情曲瀟安記得，自己被傅司衍抓到傅家就囚禁了起來，她氣的抓狂，把傅司衍珍藏了多年的古董都砸碎了。

    因為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所以割腕自殺，她把刀架在手腕上的時候，傅司衍就適時的出現了。

    然後就讓伍易派人時刻的看著自己，而傅司衍當時去了哪裏，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都不知道。

    那個時候她只顧慮自己的感受，眼裏從來都沒有過傅司衍。

    現在想來，傅司衍在救下自己之後，應該就躲在某個角落裏麵發病吧？

    上輩子，因為林世初的事情，自己沒少在傅司衍的面前自殺，現在看來，自己每一次這樣的行為，對傅司衍而言都是致命的傷害。

    “對……對不起阿衍，當年的我不懂事，爲了渣男跟你作對，還害的你發作。”

    曲瀟安的心裏真是特別的愧疚，如果能重來一次的話，她保證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了。

    現在真是悔的腸子都青了。

    聽到曲瀟安的道歉，傅司衍微微垂眸。

    當初他以為這個女人是故意的，知道自己有心理障礙，所以爲了離開傅家，每次都用自殺來刺激他。

    所以對於曲瀟安此時的歉意，傅司衍並不領情。

    接下來耳機又傳來鄭海良的聲音，曲瀟安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在說什麼，只覺得心裏好難受。

    她仔細的回想一番，如果傅司衍第二次發作是在自己自殺的時候，那這麼說來，除了五歲那年宴會上發作，和那天天橋上看見有人跳河，剩下每次發作的時候都是她刺激的了？

    有沒有那種可能？

    如果不是自己刺激，傅司衍的心理障礙在成人之後就不會再發生了呢？

    想到這裏，曲瀟安突然覺得自己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瞬間眼淚一顆接一顆的落下，她怎麼就那麼混蛋，上一世怎麼會做出這麼多的傻事？

    看見她突然哭起來，傅司衍頓時緊張了。

    “你哭什麼？”

    傅司衍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曲瀟安哭的更加厲害了。

    “阿衍，對不起，之前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那樣刺激你。”

    “……”

    傅司衍有些無奈，自己剛剛也沒說責備她的話啊？怎麼好端端的就哭起來了呢？

    無奈的還有隔壁室的鄭海良，自己在這邊說話很久了，可是這個曲瀟安竟然一點沒給迴應還哭了起來。

    “喂，喂，你哭什麼？這還能不能治病了？你真有本事，竟然讓一個病人反過來安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