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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救人一命

    “多謝稷王妃。”周昭顫抖著唇,艱難的撐住身體,整個過程他都沒有喊一句痛,也實在是個狠人。

    “只不過雖然行走與常人無異,終歸還是要注意,不要進行激烈的運動,多臥床休養,痊癒之後再慢慢恢復行走。”

    江挽雲叮囑了一番,又開了有消炎和癒合傷口作用的方子。

    雲昌侯被接回王府,皇上坐在榻上,重新審視江挽雲。

    “稷王妃,你倒是頻頻給朕驚喜。”

    方纔瞧著她剔除腐肉,完全沒有怯色,凌厲果斷,實在非一般女子,清理傷口消毒包紮都是極為熟練的,實在是技藝高超。

    “倒是江為清,你不是說恐怕要截肢嗎?怎麼你治不了的傷,稷王妃倒是遊刃有餘?看來果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皇上所言極是,有這樣的女兒臣也十分驕傲。”江為清低頭認慫。

    “稷王妃替雲昌侯治傷有功,賞。”皇上沉吟片刻,道,“江為清,念你有個這麼厲害的女兒,此次朕就不革你的職了,回去好好反省吧。”

    “謝皇上。”

    二人離開朝露殿,江為清不由得重新審視這個女兒。

    雖他平常對江挽雲關心不夠,可也知道自己這個女兒頗迂腐頑固,墨守成規,雖醉心醫術,卻因不懂變通而沒有什麼極高的造詣。

    如今她嫁到王府不到半年,竟已脫胎換骨,彷彿變了個人。

    莫非是稷王背地裏替她尋了個厲害的師父不成?

    “挽雲,方纔為父瞧著你用的刀具,都是為父未曾見過的,可是誰贈與你的?”

    “小玩意兒而已,不足掛齒。”

    江挽雲沒什麼耐心道。

    這個老東西,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向皇上推舉她做這個清創手術就是爲了把鍋推到她身上以便自保。

    以江為清的醫術,處理這樣的傷口還是有些風險的。

    這個老東西當真是一點風險都不願擔。

    “挽雲,嫁到王府後你變了許多,為父都快認不出來你了。”事到如今,江為清也不得不重視自己這個女兒,“莫非你是得了什麼名師指點才得以融會貫通?”

    “父親怕不是吃醉了酒,女兒從小生長在上京,哪裏會認識什麼名師?”江挽雲懶得敷衍,“時候不早了,女兒先告退了。”

    言罷,江挽雲快步離開,直到快走到承天門,纔看到有個人影等在承天門外。

    江挽雲心一緊。

    周嘉玉怕是得了訊息,特意來堵她的。

    他怕不是猜到她要跑了吧。

    幾十步路的距離,江挽雲心裏已經編好了一整套的謊話,她仔細串聯了每句話,都非常完美,沒有任何破綻,纔算鬆了口氣。

    “雲昌侯的傷勢如何了?”

    “不算樂觀,倒也不太差。”江挽雲如實回答。

    “本王方趕到承天門,便瞧見雲昌侯府的馬車將人接回去了,想來父皇也不會因怒牽連你,便沒再往裏進了。”

    原來他是擔心她治不好雲昌侯會被皇上怪罪嗎?

    竟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江挽雲心裏虛,也不太敢抬眼看他,更不敢多打聽,生怕話多暴露,二人沉默著回到王府。

    將她送回王府,周嘉玉又這番回了京郊,想來是手頭的事情沒有處理完,急匆匆趕回來的。

    江挽雲進門,鬆了口氣。

    好在沒被發現端倪。

    剛進煙霞閣,雙喜便一臉擔憂的迎上來。

    “王妃,側妃來興師問罪了。”

    忘了還有謹萱。

    她半路跳車離開,想必她是有些生氣的。

    江挽雲走進房中。

    “江挽雲,你莫不是當我好欺負不成?你若不想離開王府,直言便是,何必陽奉陰違,一面應承著我,一面又偷偷跑了?”

    外丫鬟稟報時實在將她氣壞了,沒想到江挽雲竟是這樣一個虛情假意滿嘴謊話之人。

    “你誤會了,皇上急召我進宮替雲昌侯治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實在不能坐視不理。”

    對她而言,職業道德終歸是高過自由一小截。

    所謂仁心仁術,她一直奉為真理,片刻不敢違逆。

    “少搪塞我了!”謹萱怒道,“太醫院如此多的太醫,哪個不能替雲昌侯治傷?偏偏就唯獨你能治不成?莫非你自視醫術天下第一不成?江挽雲,今日我算是看透了你,我自會想辦法奪得王妃之位,你等著瞧吧!”

    謹萱放下狠話,怒而離開。

    江挽雲坐在椅子上,嘆一口氣。

    好好的一個盟友,就這麼鬧翻了。

    “王妃,如今您爲了替雲昌侯治傷得罪了側妃,怕是日後在王府的日子更不好過了。”

    “雙喜,你也覺得我做錯了嗎?”

    “沒錯,王妃自然是沒錯的。奴婢照顧王妃多年,知道王妃一生所求便是天下再無病痛。”雙喜寬慰的拉住江挽雲的手,“王妃今日堅持了自己所堅持的,奴婢覺得王妃沒錯,是吧,清映?”

    清映只在門外守著,半天“嗯”了聲,也算是對她們的肯定了。

    她追隨著吳仁少爺,原本以為今日便是分道揚鑣了,沒想到她們竟然放棄了逃出去的機會。

    這個稷王妃算得上是誠心至善。

    京郊的莊子上,周嘉玉忙了一日,天大黑才騰出空來在莊子上用了晚膳。

    “王爺,果然如您所料,是王妃煽動側妃,側妃纔想出了這麼個法子想將王妃送出去,原本馬車都出府了,不知怎麼王妃又跑了回來,跟著內侍進了宮。”

    “她是個良善之人,不願看雲昌侯斷腿,亦不願牽連本王。”周嘉玉淡淡一笑,“算是本王沒白對她好。”

    這世道,若是這樣良善之人,就越容易拿捏。

    “那屬下多派些人手跟著王妃,提防著她再用林木逃跑。”

    “罷了,她若真想逃是提防不住的,過兩日糧道上的事忙完了,本王親自盯著她。”

    她既做不到不管不顧的走,他就有辦法留住她。

    “至於側妃,讓人看著點她,旁的倒不要緊,如今她同王妃交惡,難免會為難王妃,莫讓她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是,王爺。”

    夜漸漸深了,莊子上的夜色深沉,天上掛著彎月,周嘉玉站在窗前,盯著月色看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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