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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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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死裏逃生

    江挽雲的心臟猛的墜下,像是被一塊巨石砸中。

    她顫抖著手去試探他的鼻息。

    呼吸非常微弱,一下接著一下。

    他的胸膛也慢慢有了起伏。

    她不由得失笑,眼淚奪眶而出,落在他胸口上。

    “沒事了,沒事了……”

    眾人皆鬆了口氣。

    “沒事便好,沒事便好。”

    “稷王福大命大,日後定是有福之人。”

    “父皇!兒臣無能!”門外太子匆匆走進來,“兒臣搜遍後山都沒有抓到刺客,回來才聽聞稷王妃已經研製出瞭解藥,九弟可安全了嗎?”

    “太子,朕是應當說你無能呢?還是無情呢?”皇上面色微冷,目光銳利,像是能洞察一切。

    “是兒臣無能!”太子跪在地上,頭伏低,不敢多言。

    父皇一向不重視稷王,為何此番發如此大的火?

    莫非他的心思被父皇察覺了?

    太子心中忐忑,瑜貴妃也不敢輕易求情,只得順著皇上責罵。

    “太子你實在糊塗!若是抓不到人就應該趕緊回來一同想法子替稷王解毒纔是!就算是關切兄弟過甚也不能失了理智!”說著,瑜貴妃又轉頭看向皇上,“此番皇上必定要狠狠責罰,太子如此感情用事實在不妥。”

    “罷了,朕回宮再好好責罰。”皇上便也順著瑜貴妃的臺階下了,“都出去吧,稷王方纔解毒,還需療養,都莫在此處打擾他歇息了。”

    眾人都離開,廂房中只剩下江挽雲一人。

    “皇嫂,本王同砂楚都在外守著,若是有事便去叫我們。”

    “謝過穎王,今日大恩,沒齒難忘。”

    江挽雲頗鄭重的向周嘉允行了個大禮。

    “皇嫂不必拘謹,兄弟之間,何須計較許多。”

    言罷,周嘉允便離開了廂房。

    江挽雲一人在床邊坐著,替周嘉玉擦了擦額頭的汗。

    周嘉玉醒時,江挽雲並不在身邊,倒是砂楚怕他死了,手指在他鼻間試探,剛放上去,他就睜開了眼睛。

    “醒了!稷王醒了!”

    周嘉玉只覺得聒噪,回了回神,艱難的轉了轉眼珠。

    砂楚一吵,門外的人都涌了進來。

    “醒了便好,此番你救駕有功,朕必定要好好獎賞。”皇上頗慈祥的坐在床邊,關切道。

    “父皇言重了,身為子女,替父皇分憂是兒臣分內事。”

    “你長大了,如今也穩重了不少,朕也能放心些。”皇上又關懷了幾句,便又道,“相國寺風景秀麗,有助養傷,你便留在此處等傷愈便回宮吧。”

    皇城中還有數不盡的政務要處理,雖先派了太子回京,卻也不能長久的在相國寺逗留。

    關切了番,皇上便準備回宮的車駕離開了相國寺,留了一隊人馬貼身保護周嘉玉。

    雲墨端著一盆溫水進門,沾溼了帕子替周嘉玉擦臉。

    肩膀上的傷口不深,卻疼得厲害,周嘉玉靠在床頭。

    “王妃呢?”

    “王妃替王爺煎藥呢。”雲墨提起那日江挽雲審訊刺客一時,覺得頗新奇,“連穎王殿下都被驚了一跳,之後便常常躲著王妃了。”

    “她倒是會學以致用。”周嘉玉彎唇笑了笑。

    江挽雲端著藥進房的時候,周嘉玉靠在床頭,一隻手原本還翻著本書,看她進來了急忙把書扔進枕頭後面。

    “喝藥。”

    她用不慣柴火,熬藥時濃煙滾滾,弄的滿身狼狽,臉也黑了一塊。

    “我沒力氣。”周嘉玉虛弱的嘆一聲氣,得寸進尺道,“不如你餵我喝,費盡心力救回來的人也不能讓他病死是不是?”

    江挽雲沒什麼耐心的盛了一勺遞到周嘉玉嘴邊,燙的他皺了皺眉,再盛的時候,她也長了記性,稍微吹一吹才遞給他。

    “當日如此驚險,你竟能豁出去替父皇擋那一劍。”他平日裏多一口一個“老皇帝”不尊敬的叫著,可終歸還是親子女,危險時還是拼盡全力護著的,倒也不算太無情,“瞧著你們父子之間,還是有情義在的。”

    周嘉玉笑笑,並未答話。

    “這次的刺客,你覺得會是誰派的?”

    原本以為他們在暗敵人在明,許多事情都容易為之,如今看來,未必如此順遂。

    “刺殺皇上對誰最有利自然就是誰派的。”周嘉玉神色淡淡,不甚在意道。

    “太子?”

    太子如今已是儲君,朝堂之事盡半數都掌握在他手中,皇上一旦殯天,皇位必然是他的,他何須多此一舉?

    “有人在查陳遠之大人的案子。”

    太常寺卿陳遠之?

    他不提她險些快忘了這件事了。

    太子至今還在想盡辦法搜捕陳遠之的兒子,可見對此事是極為上心的。

    “誰這麼狂妄敢明目張膽的調查陳大人的案子?”

    記得前些日子太子費了番手段,纔將陳大人的案子壓死,將罪名實打實的扣在了他頭上,連皇上都預設了。

    周嘉玉為搜尋證據扳倒太子也只能私下裏調查。

    “穎王。”周嘉玉不急不慢的解釋道,“算起來陳遠之對穎王還有啓蒙之恩,穎王又最重恩情,自然想方設法的為陳遠之平反。”

    陳遠之出事時周嘉允並不在京中,等他知道時陳遠之一家已死於非命,如今不僅太子在找陳遠之的幼子,周嘉允也費盡心力的在找人。

    “以穎王的性子,不查出來什麼,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太子怕是要頭疼了。”

    這樣來說太子著急下手也在情理之中,可她始終覺得哪裏不對勁,一時半會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在相國寺幾日,江挽雲忙的緊,一面要照應周嘉玉的傷勢及時替他調配藥方,另一面相國寺住持又催著她儘快將醫理藥理編纂出書,尤其是她解毒時用的方子,必定要讓她解釋出個緣由來,實則她當時也是突然開竅,講也講不出來什麼。

    臨行前一夜,她才稍稍空閒了下來,坐在廂房門前的庭院裏賞月。

    十五剛過,月亮還格外亮,只是風中已經夾雜了寒氣。

    漫長的冬天就快要到來了。

    周嘉玉站在門口,亦抬頭看向天暮中的月色。

    他有預感,一場硬仗即將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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