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相國寺祈福
江挽雲馬不停蹄的趕回煙霞閣,從枕頭底下翻出自己這幾日辛苦肝出來的話本,心裏雖不捨,卻也只能銷燬。
“偷偷看什麼呢?!”
身後突然響起清脆的問候,緊接著江挽雲手裡的話本就被人抽走,江挽雲緊張的回頭。
“沒想到你也看寧為玉碎的話本,最近他可火了,前幾日剛剛出的那本仵作怕纏郎你有嗎……等等?”
砂楚翻了幾頁之後發現,這根本不是市面上賣的話本,字型歪歪扭扭的,想是手寫出來的。
“你該不會就是寧為玉碎吧?”砂楚的目光突然變得奇怪了起來,江挽雲忙不迭的捂住她的嘴不讓她發出聲音。
“好公主,姑奶奶,千萬別說出去……”
片刻後,砂楚十分得意的坐在桌前,將她新寫的,還沒來得及出書的半本意猶未盡的看完了,而後煞有介事道:“你知不知道稷王現在正滿城搜捕你呢,你害他成爲了全上京的笑話。”
“……我知道。”她原本就是寫來過過手癮的,沒想到竟然如此火爆,眼下想挽回也挽回不了了,“我保證我馬上封筆再不出書了,你千萬別說出去。”
“那可不行,我還等著看下半本呢,”上京城裏的一切都無聊,只有這書還合她心意些,怎麼能封筆,“你悄悄將下半本寫給我看,我就替你保守秘密。”
江挽雲有把柄握在她手裏,自然任她拿捏。
砂楚將話本還給江挽雲,託著腮嘆了口氣。
“怎麼了?可是同穎王處的不愉快?”
“算不得不愉快,他每日都在京郊大營,見都見不到面。”父皇母后都說周嘉允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將才,就算不論兩國的邦交,能同他這樣的男子結成姻親亦是讓天下女子都羨慕的,可她瞧著他就是塊木頭,迂腐得很。
“再過幾日就是去相國寺禮佛的日子,想來那時他能好好陪陪你。穎王心繫天下,兒女情長一事他實在也未開竅呢,你啊,且得些時日才能走進他心裏。”
十月十五是皇上禮佛祈福是大日子,周嘉允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會騰出空閒來護送,一路上二人多些時間相處,想來關係能更近些。
只是皇上的身體每況愈下,不知他是否會留在宮中,讓太子代為祈福。
十五這日,車隊自宮外出發,浩浩蕩蕩的往相國寺方向去了。
十月過半,天色漸涼,江挽雲在馬車裏安心的磕著瓜子,掀開簾子,就瞧見砂楚騎著馬往周嘉允的方向靠近了。
周嘉允的馬在隊伍前面,砂楚趕上與他並行,隨手摺了個枝子,戳了戳周嘉允的肩膀。
“公主,莫要胡鬧。”周嘉允一臉正經,目不斜視的看向前方,警惕的注意著周圍樹林裡的風吹草動。
“我頭一次去相國寺祈福,可有什麼要注意的嗎?”砂楚可愛巴巴的問,頭微微側低著看向周嘉允,目光單純。
“公主去問九皇嫂吧,皇嫂馬車上有許多好吃的糕餅果子,本王還有公務在身。”
“你整日就知道公務公務!可有一日同我說過十句話以上嗎?”砂楚憤怒的噘起了嘴巴,氣呼呼的轉身回去找江挽雲了。
何謂不解風情,這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周嘉允無可奈何的看著她的背影,只得任她走了。
相國寺地勢較高,要走過兩百多級臺階,才能到達相國寺的正門,他們下馬車時,僧人們站立的兩排恭迎聖駕,皇子們按照年歲排在皇上和瑜貴妃之後,皇上要親自一步一步走上去,眾人自然要老實的跟在後麵走上去。
“上次聽你講到那個叫林正英的師父去捉鬼了,可有後文了嗎?”
砂楚跟在江挽雲屁股後面,路上無趣,便悄悄問江挽雲講故事後續,江挽雲無可奈何的講了幾句敷衍她。
好在大學的時候常看電影,積攢了不少鬼神精怪的素材,若是砂楚愛聽偶像劇情,那她更有的講了。
“話說有兩人大婚,拜堂時林師傅的兩個徒弟發現,新郎官的腳底竟然是不沾地的!便推測這新郎會不會是鬼怪,便瞧瞧潛藏到了婚房的床下,此時的新娘也坐在床邊等著夫君,等了許久,兩個徒弟趴在床下幾乎都睡著了,突然,吱嘎一聲,門被推開,新郎官陰沉著臉緩緩的從門口走了進來……”
“然後呢?”
兩人一講一聽,都正在恐怖片的氛圍中,身後突然冒出一個腦袋,嚇得二人皆是一怔。
回頭一看,原來是正氣喘吁吁爬山的十一公主周嘉寧。
“皇嫂你接著講,然後怎麼樣了?”
十一公主尚且年幼,嬌生慣養習慣了,怕苦怕累,原本是極不願意走山路的,奈何怕父皇兇她又不敢抱怨,爬到一半聽到江挽雲在講鬼故事,便湊過去聽了一耳朵。
沒想到這一聽就難以自拔了。
眼看前面的太子被她們發出的聲響驚動了,江挽雲噓了聲,回到周嘉玉旁邊老老實實的跟著隊伍走。
走了好半天,終於到了相國寺的門口,方丈已經在門口等候,同皇上嘮了幾句家常話,便帶著去正殿拜佛。
江挽雲站在正殿外等候,旁邊不遠香客們點燃的線香帶著些略濃郁的香味涌入她的鼻腔,她有些敏感,不由得揉了揉鼻子。
皇上同瑜貴妃拜完之後便去後麵喝茶歇息了,之後便多是夫妻二人一同入殿跪拜,到江挽雲時,她跪在蒲團上半晌,也不知自己該求什麼。
“王妃方纔求了什麼?”
“我沒什麼可求的,就求王爺能心想事成吧。”
“本王在此謝過王妃了。”
二人說笑著離開大殿,側殿上,師父坐在紅布桌前,面前放了一個籤筒,眾人都過去求籤了。
先求籤的是太子,太子妃隨後亦抽中了一簽,師父拿起籤來看了一眼籤文。
“施主實乃鼎盛之命數,然盛太過即轉衰,施主還應多行善事,或可保一生平安。”
太子卻是冷嗤一聲:“本宮還用得著別人保佑嗎?荒謬至極,不過是坑騙尋常百姓的噱頭罷了。”
太子拂袖離開。
“施主,你所求為何?”師父抬頭看向沈芳菲。
“無多,一生安穩便足矣。”
師父卻是拿起籤,微微皺眉搖了搖頭。
“施主既入譚中,便難脫身了,只盼施主能多行善積德,或可得一生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