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我就不一同來了，你們只管給我帶兩隻燒雞回來便好。”

    趙乾坤叫苦連天，清映卻是身輕如燕越走越快，若非要拉著他，興許早已經到山下了。

    雖然是秋天，沿途的風景卻是好的，山上的楓葉飄落，別有一番景色。

    不到一個時辰幾人牛到了山腳下。

    幾人來到了城中的客棧先行落腳，將行李放在了客棧。

    客棧處在城中最熱鬧的街上，推開窗便能看到樓下行人如織，熱鬧十分。

    這瀟湘地界同上京不同，習俗也不一樣，一到了客棧，趙乾坤就在房中躺了下來，死活都不肯起來。

    “明日便是福樂節，城中想必十分熱鬧，今日趁著人還少，不若我們去集市上逛逛吧，聽聞瀟湘有許多好吃的，都是上京從未見過的。”

    “我不去，你們只管給我帶兩隻燒雞回來。”

    趙乾坤蓋上被子往床裡一轉，背對著二人。

    “算了，不管他，我們自去逛便是。”

    江挽雲拉著清映出了房間，正要再去旁邊的廂房叫周嘉玉一道下樓，視線不經意往樓下一掃，熟悉的紅袍赫然出現在她眼前。

    江挽雲定睛一看，背對著她在樓下喝茶吃菜的不正是蕭如誨嗎？

    當真是冤孽，到了這裏還能再遇見他。

    “我有點困了，不如咱們在房間先休息片刻再出發如何？”

    清映倒是對外頭的喧囂沒有太大興趣，一來她自小在瀟湘長大，也不覺得新奇，二來他實在也不太喜歡聒噪的地方。

    於是兩人各自轉頭，好巧不巧，清映敏銳的發現了樓下的紅衣。

    她雙手撐在樓梯扶手上，仔細辨認了番，確定那就是蕭如誨。

    “蕭如誨在樓下。”

    江挽雲有些緊張，卻還是裝作沒有看到，視線在樓下掃了一圈。

    “別驚動他，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好在清映並沒有迂腐的像那些武林正派一樣，見到人就要不知死活的上去羞辱一番，拉著江挽雲回了房。

    “他未必認得我們，咱們暫且在房中躲一陣，等他離開我們再出去。”

    江挽雲心虛的笑了笑。

    這兩日難得有歇息的時候，初起江挽雲還坐在床上打坐，不知不覺也進入的夢鄉，蹬掉了鞋子，抱著被子睡熟了。

    再醒過來，已經是近黃昏了。

    清映敲門來送晚飯。

    客棧裡的菜式合江挽雲胃口多了，江挽雲吃的飽飽的，開啟窗往下一瞧，街市上還有許多人，周圍都掛了燈籠，亮堂得很。

    “吃飽了，咱們下樓吧。”

    這次趙乾坤也睡飽了，樓上無趣，便也一同下了樓。

    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一個路口之隔，街上支起了許多攤鋪，鋪子上都掛滿了燈籠，整個街道打扮的格外喜慶。

    街上吆喝著的，要麼賣紅繩白玉，要麼賣面具符紙。

    福樂節是能通神明的日子，萬佛都會聆聽人們的祈願。

    “傳說福樂節在符紙上寫下對已故親人的思念，他們是能看到的。若是佛祖庇佑，或許夜裏親人還會來夢中相會。”

    “可是福樂節不是明日嗎？”

    江挽雲疑惑道。

    “如同除夕一樣，並非只有那一日纔算是過年。福樂節提前兩日就開始準備了。”

    街上會賣許多紅繩，人們虔誠的將它戴在手腕上，祈禱著自己的祈願能夠被天神聽見。

    “從這條路一直走，上坡之後便是城中的寺廟，寺廟很高，要爬九百層階梯才能到達大雄寶殿。”

    江挽雲朝著路盡頭的方向看去，很遠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亮光，好似有很多人。

    古代人建造寺廟時對臺階的層數也多有要求，想來也是一個美好的祈願。

    “上山拜佛用應該是明日吧？”

    “若是姑娘願意，今夜也可以上山，只不過下山時辰就太晚了。”

    “那我們今日需要買什麼嗎？”

    “買紅繩、白玉環、符紙即可，若是想要體驗過節的氛圍，也可以買攤子上的面具。”

    幾人挑挑選選，選好了要買的東西，清映如同指路的導遊一樣，帶著幾個人逛來逛去。

    “原以為你在斷劍山莊忙的頭腳倒懸，沒想到對城中游玩之處如此熟悉。”

    趙乾坤打趣道。

    “忙雖忙，卻也要騰空下山走走的。”

    這江湖上市井中，人多熱鬧，且人多的地方便有四面八方傳來的小道訊息，連情報組織都用不上，在城中走走，去個茶樓酒館的坐一坐，什麼訊息都能聽來。

    從前她下山少，不懂山下的日子，師兄下山採買時常常帶著她，給她買一串糖葫蘆，拉著她的手，她便能很快的跟上。

    同其他的小孩子不一樣，她從不求著要什麼，對一切都是好奇而又疑惑的，師兄頗心疼她，總是將自己的月銀拿來給她買糖、買糕。

    一轉眼她也長大了，斷劍山莊再有新弟子入門，卻都是師侄輩的了。

    一晃十年彷彿倏忽間就過去了，這城中街道屋舍多有變化，卻仍舊是十分熟悉的。

    “姑娘，來瞧瞧我的花吧，戴著我賣的花過福樂節，必定能被佛祖看見，保佑你們心想事成。”

    走到一個攤鋪旁邊，攤鋪的婆婆喊住就他們，江挽雲轉過頭，發現攤鋪上都是婆婆精心製作的象生花，還有做成髮簪釵環的，十分精美好看，髮簪上的小蝴蝶栩栩如生，彷彿下一秒就能飛走一樣，輕輕一碰蝴蝶還會輕輕晃動，好看極了。

    “多少錢？”

    “二兩銀子姑娘可挑四個。”

    江挽雲回頭，雲墨便十分麻利的掏錢，他手上沒有散碎銀子，拿了塊最小的，也事五兩了。

    “不用找了。”

    這五兩銀子於他們而言實在微不足道，於這婆婆而言便是多日的口糧。

    出來討生活不容易，周嘉玉也並不計較這幾兩銀子。

    “那姑娘多拿幾個吧。”婆婆一臉和藹的笑。

    江挽雲拉著清映只挑了四個。

    不遠處路邊還有攤鋪賣花燈的，想來在過節時放花燈已是常規，不論是不是上元節，花燈已成為標配了。

    街市上熱鬧，剛剛過了我們晚膳的時辰，想必大家都吃過飯了出來熱鬧，街市上多了許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