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莊主，您見過鳳凰令嗎？”

    聽到這三個字，老莊主的面色微變。

    “見過。”

    當年就是因為它，與他同生共死的兄弟接二連三的喪命。

    “不知您是否知道，這次的武林大會，不少門派都是衝着鳳凰令來的，江湖上好像又出現了鳳凰令的蹤跡。”

    “這不可能！”

    老莊主面色大變，看他的樣子好像是知道些什麼。

    “是真的，方纔我在後山，親耳聽到有人密謀，鳳凰令可能在丐幫手中，他們還要對丐幫下手。”

    “這……這怎麼可能呢。”

    老莊主面色疑惑，沉思了半晌，道，“吳仁可還安好？”

    江挽雲疑惑的看向老莊主，看他不像是在開玩笑，便答道。

    “吳仁在我院中，現應當正在睡覺呢。”

    “那就好。”老莊主鬆了口氣，“你只需將吳仁保護好，剩餘的一切都不必擔心，鳳凰令便由他們爭去，爭到最後也只是一場空罷了。”

    江挽雲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老莊主，鳳凰令若是當真沒有現世，一直讓他們尋找也不是個辦法，不如製作一個新的鳳凰令，若是他們發現鳳凰令根本沒有傳聞中的效力，是否這個傳言就不攻自破了，屆時天下就再也沒有人尋找鳳凰令，自然也不會天下大亂。”

    “皇后的意思是，讓老夫將鳳凰令畫下來，製作一個假的鳳凰令流傳於世。”

    “正是。現如今江湖上的紛爭多與鳳凰令相關，不如就真的造出一個鳳凰令，讓他們知道，鳳凰令不過只是一塊普通的令牌罷了。”

    “可是你知不知道，鳳凰令一旦在江湖上出現，必將是一旦爭搶，屆時二十年前的血雨腥風又將重現，不等人們發現鳳凰令是假的，就已經有無數人因為鳳凰令而喪命了。”

    老莊主的話有道理，一旦發現鳳凰令，不管是真是假，各門派都會爭搶一番，等到落於某一人之手時，估計已經是血雨腥風了。

    “那必得找一可靠之人拿著鳳凰令才行。”

    “我勸皇后還是打消這個念頭，江湖紛爭一旦掀起，就難以平息了，不如就此當做不知曉，等他們找尋些時日，待找尋無果，自然會放棄，”

    “可是莊主又如何知道他們找尋無果呢？萬一真的被他們找到了鳳凰令又該如何是好？”

    “皇后還是莫要擔心不會發生之事。”老莊主受了眼神，繼續閉目養神，“我累了，送客。”

    江挽雲被迫離開了老莊主的院子。

    去找老莊主商議時她腦袋裏還算清醒，如今是完全蒙了。

    她聽著老莊主字裏行間，好似篤定鳳凰令不可能會被找到，莫非鳳凰令在他手中？

    可若是鳳凰令在他手中，斷劍山莊怎會沒有訊息傳出，這實在太怪異。

    當年之人，除了老莊主應當找不到第二個，江挽雲製作假令牌的念頭不得不打消。

    老莊主說的對，萬一真出了什麼意外，她承擔不起後果。

    現在她只希望白髮老者儘快來瀟湘，最起碼告訴她，她應給如何做才能避免大亂髮生。

    晚膳時，江挽雲沒什麼胃口，這兩日天氣不太好，也沒什麼太陽，算不上是炎熱，可她卻吃不下飯，只吃了兩口，就興致缺缺的將碗筷放下了。

    “可是山莊的飯菜不和胃口？”周嘉玉也跟著放下了碗筷。

    “沒什麼，只是我趕路舟車勞頓，沒什麼胃口罷了。”

    江挽雲尋了個藉口，便離開了飯桌。

    入了夜，山莊內十分安靜，只是天空黑壓壓的，沒有月亮，山莊內點著燈籠，巡邏的弟子從門外經過，江挽雲坐在窗前，託著腮發呆。

    果然，拯救世界什麼的對她來說難度係數太高了，她實在操作不來。

    只期望老天爺給她開一個外掛，讓她順順利利的度過此劫。

    “可是今日山莊內人太多，不適應了？”

    周嘉玉走進房，坐在她身旁。

    “今日我在後山，聽到兩個門派在密謀，要搶奪鳳凰令。”

    秘密在心頭壓著，壓的她快要喘不過氣，江挽雲還是決定尋求周嘉玉的幫助。

    “你知道鳳凰令嗎？”

    周嘉玉唇微微抿起。

    她還是將心中的秘密同他說了。

    能成為替她分憂的人也好。

    “知道。”

    鳳凰令消失前他剛剛出生，並沒有親眼見證那一場血雨腥風，只是後來聽說過幾次，他一直以為鳳凰令只是江湖門派追名逐利的一個噱頭，沒想到竟真的有。

    “鳳凰令會重新現世嗎？到時江湖各大門派奮起追逐，殺戮漸起，天下大亂，如何組織這一切的發生？”

    “不能阻止。”周嘉玉握住她的手，溫熱的掌心向她掌中傳遞溫度，“自古以來，人心複雜，向着利益追逐，阻擋不了，即便鳳凰令不現世，江湖上的紛爭也少不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野心、有紛爭、有流血。

    這是永遠不能避免的現實。

    “朝堂之中沒有鳳凰令，可殺戮少嗎？爭鬥少嗎？江湖上鳳凰令消失的這二十餘年，同樣的，門派之間的爭鬥一樣沒有減少，鳳凰令不過是他們宣洩野心的藉口罷了，鳳凰令是否現世，他們都會爭的頭破血流。”

    即便這次武林大會，鳳凰令沒有再度進入大眾的視野，他們一樣會互相陷害，互相殺戮，因為武林盟主之位對他們而言有同樣的誘惑力。

    鳳凰令不也只是他們邁向最高位的一個階梯嗎？

    罪惡的只有人心罷了。

    “你說的對。”

    江挽雲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句句在理。

    為何二十年都沒有露面的鳳凰令，突然在武林大會前夕被人提起。

    其實找不找到鳳凰令根本無關緊要，能趁亂登上武林霸主的位置，纔是各門派想要的。

    她不能透過斬斷鳳凰令這一條路來阻止混亂的發生。

    她要做的是讓有德之人登上武林盟主的位置。

    讓那些籌謀算計的人，與他們想要的東西失之交臂。

    鳳凰令不過是一個死物罷了，落在惡人手裏，它便是殺人的利器，落在好人手裏，它便是扶助蒼生的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