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將計就計
周嘉頃絕望的和江挽雲會合。
看到江挽雲的一瞬間,他竟有種回到了安心處的感覺,恨不得抱著江挽雲哭一場。
“我中毒了,我快死了……”
說著,便是一頓痛哭。
“住嘴。”江挽雲沒什麼耐心的打住他,“先回宮再說。”
一路上,周嘉頃都在馬車上哭天抹淚。
江挽雲在他前面的馬車上,思忖著今日的局面。
馬車搖搖晃晃從集市上經過,路邊樓上探出兩道身影。
“公子,他們回宮了。”
月白色身影搖了搖手中摺扇:“且看好戲吧。”
喜合宮內。
周嘉頃一面哭,一面指責江挽雲。
“都怪你,若不是你非要我去將背後之人引誘出來,我也不會被下毒,這下好了,我只有不到一日的壽命,若是明日不能將李熙交出去,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慌什麼。大不了你將李熙交出去便是。”
“那怎麼行?李熙好歹是我兄弟,怎能用兄弟的性命換自己的安全。”
周嘉頃此刻倒是有了底線,短短不到一月的相處中,竟然同李熙處成了親兄弟,寧願自己去死也絕不願意讓李熙涉險。
“把手伸出來。”
江挽雲沒什麼耐心的坐在桌前,示意他伸出手。
周嘉頃將信將疑的將手向上平放在桌面上,靜靜地等著她號脈。
“你有法子解毒?”
“暫時沒有。”江挽雲實話實說道,“興許明日有了也說不定。”
“本王這條命算是折在你手上了。”
從他見到江挽雲第一面起,就覺得和她不對付,萬萬沒想到一年過去了,他竟然是被她間接害死的。
這麼一想,心中不免多了很多不忿。
“今日就先到這裏,明日我在想想法子,必然不會讓你死的如此快。”
天色已晚,江挽雲也要回去研究解讀的法子,乾脆離開了喜合宮。
周嘉頃度過了自己人生最漫長的一個夜晚,他徹夜未眠,一夜掌燈坐在案前,連自己的遺書都寫好了,洋洋灑灑三大頁,小心的將它們封在信封內。
原本想著至少還能送舅舅終老,將來替書宛嫁一個好人家,自己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他自小母妃過世,父皇又不疼愛他,插科打諢的跟著太子讀了幾年書,常不正幹更是沒什麼追求,滿腦子裏想的都是吃喝嫖賭,好容易到了議親的年紀,卻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人生正是悽苦之際,又要英年早逝早早地便去閻王殿報到。
他這一生實在悲慘。
熬到第二日天大亮,內侍原本打算喊周嘉頃起床,走到床前才發現他睜著眼,幾乎是一夜未睡。
眼看時間快到晌午,周嘉頃絕望之際,江挽雲送來了一盒丹藥。
盒子裏躺著一顆褐色丹藥,江挽雲示意周嘉頃吃下。
“這是你體內毒的解藥,先付下吧。”
“你研製出解藥了?”周嘉頃驚喜道,驚喜之餘又有些不太相信,“可是這毒藥只有一枚解藥,能如此順利的研究出來嗎?”
“吃不一定死,但是不吃一定死,你自己選吧。”
周嘉頃猶疑片刻,還是將藥吞了,
過了片刻,他慌張的扒起自己衣袖,檢視自己的手臂,發現內關處的紅點沒有了,這就意味著毒解了。
“毒解了,毒當真解了!”
周嘉頃大喜,“沒想到你的醫術竟然真的能解毒,看來那個人還是小瞧了你。”
“區區新羅小毒,如何能來上京班門弄斧,解毒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江挽雲有些自吹自擂道。
新羅醫術受限,且比大蕭落後許多,甚至他們現在沿用的很多醫方都是大蕭二三十年前傳過去的,他們眼界見識有限,不能舉一反三,便只能困在一畝三分地裏掙扎,這毒自然難解不了。
原本昨夜她就能研製出解藥,只是一定要讓周嘉頃長長記性,以免他日後為非作歹,害了自己也害了別人。
但願經此一事他能長些教訓。
“雖然毒解了,下午你還是要去登雲樓赴約。”
“什麼?!”周嘉頃驚道,“你還嫌我中毒中的輕了?”
那虎狼窩他是萬萬不敢去了。
“若是不將他們一網打盡,難免他們會記恨在心,將來不管你出宮還是在宮裏躲著,都難保他們不會報復。且就算你躲在宮裏,他們沒有完成殺掉李熙的任務,也一定會想辦法再混進宮裏,你忍心看李熙重傷剛愈就死於非命?”
周嘉頃猶豫片刻。
“行吧,我答應你,只是你們一定要保護好我。”
“放心吧。”
二人商定好,便去了旁邊的靈犀宮找李熙商議此事。
在宮中休養多日,李熙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
他養傷之餘,也一直想著有朝一日傷愈出宮,查清楚究竟是誰下如此毒手想要置他於死地。
於是江挽雲一提議,他便欣然答應。
“我可以作為誘餌和你們一起出宮,假意被你們交給他們。”
“李熙,你在胡說什麼?!他們一定會殺了你的!”
周嘉頃驚道。
這太冒險了,將李熙帶出宮交給那些人,就相當於將他推向危險之中,他們要的就是李熙的命,一旦出宮就徹底失去了庇護。
“與其不明不白的在宮裏躲著,還不如死個痛快。況且我並不認為我是輸的那個。”
對方如此的見不得光,無非就是礙於身份不能被發現,莫非藏在陰影中的老鼠能夠佔據上風不成。
就算他死了,那樣的人也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幾人一拍即合,當即便動身出宮。
在羽林軍偽裝成侍衛的護衛之下,周嘉頃帶著李熙進了登雲樓。
江挽雲男扮女裝扮做侍衛跟在他們身邊,被攔在了登雲樓外。
“閣下不讓本王帶著隨身侍衛,萬一本王交出就李熙,你們卻反悔欲對本王不軌,本王豈不是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周嘉頃責問道。
“殿下放心,我們對殿下不感興趣,也無意引起兩國紛爭,若我們對殿下動手,必也逃不出著登雲樓。”
他說的也有道理,見說不通,周嘉頃只得自己一個人帶著李熙上了二樓。
二樓上,那個身著月白袍的假肖雲卻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