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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北境動亂

    這兩日皇上有些身體不適,總覺睡眠不佳,耳邊常會有鳴聲,偶爾覺得眼前一片暈眩如坐舟車,初起他並未將這些症狀放在心裏,直到這日,他處理公務,熬了大半夜,直至夜深,高敏不得不提醒他要去歇息。

    他驟然起身,忽覺天旋地轉,整個人暈倒在案桌前。

    “皇上!!!”

    太醫被急召進宮,替皇上診斷。

    然他摸了半天的脈,都沒察覺到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皇上的脈象有些虛,想來也是大病初癒的緣故,除此之外飲食睡眠精神良好,太醫也無從診斷,只能回稟道,“皇上恐怕是勞累過度所致,皇上剛剛病癒不久,此時更應該好生休養,固本培元,微臣可給皇上開一方,皇上按時服用,飲食清淡充分休息,應當便可以痊癒。”

    “罷了,朕的身體朕清楚,你退下吧。”

    太醫雖做出解釋,皇上心中卻隱隱覺得不安,再難入睡,最終還是放心不下,派人出宮去將江挽雲請進宮診脈。

    江挽雲也是無語死了。

    她白天煉丹,來往走動朝中大臣已是極其疲憊,晚上連看醫書的精力都沒有了,好不容易躺在床上打算好好睡一覺,還沒睡踏實呢,雙喜就匆匆來將她叫起來。

    “郡主快醒醒,皇上身體不適,宣您進宮診脈呢!”

    江挽雲被迫坐起身,任由雙喜為她套上衣衫,坐在馬車裏,搖頭晃腦的半眯著眼睛進了宮。

    進朝露殿之前,江挽雲重重的打了個哈欠。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老闆一句話,下屬跑斷腿。

    她可太憋屈了。

    遠處空蕩的石磚地面,宮殿外沿路兩邊都有石燈幢,燈臺上的蠟油慢慢減少,微微的光芒照著路面,抬頭是廣闊的夜色,遠處天邊帶幾分橘,朝露殿外值守的內侍也是迷迷糊糊。

    天色極靜,高敏在身後催促,江挽雲只得提起裙子快步走上臺階。

    “臣拜見皇上。”

    內殿裡,皇上一身明黃色裏衣,正百無聊賴的坐在榻上玩床簾上的黃穗子,“臣來遲了,還請皇上見諒。”

    “無礙。朕這幾日總覺身體不適,太醫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想來你應當有法子,快替朕瞧瞧。”

    “是。”江挽雲替皇上望聞問切的番,心裏雖跟明鏡似的,卻不能透露半句。

    江挽雲的神色鎮定,腦海裏卻是一陣風暴,不斷的總結著回覆的話。

    “如何?”

    皇上探詢的看向江挽雲?

    “皇上的身體並無大礙。實乃休息不足所致,加之情緒不穩,肝陽上亢,纔會有頭暈耳鳴等暫時性症狀,皇上應多多臥床休息,適度調整心情,臣開一平肝潛陽滋陰降火的方子,皇上按時服用,過幾日自然便能痊癒。”

    聽她如此說,皇上懸著的心纔算是落了下來。

    替皇上診完,從朝露殿出來時天色已是極晚,原本還能看到些橘色的天空此刻只剩下一片漆黑,江挽雲快步走出承天門,坐上馬車便往回趕。

    回程的馬車慢了許多,江挽雲卻沒有睏意了。

    一旦皇上出現頻繁的目眩耳鳴等症狀,就代表,他的身體已經開始急速衰退,很快他就會感覺到身體機能迅速下降,最遲兩三日,內裡迅速掏空,皇上會感覺到明顯的體力不支渾身乏力不適。

    此症狀藥物或許能緩解一二。

    最遲五日,皇上必定會身亡。

    可是前線還沒有訊息傳回來。

    前幾日收到前線捷報,水師大勝,料想如今周嘉玉應當動身往回趕了。

    大軍凱旋,趕路自然慢些,不知皇上能否撐到大軍回京的那一日。

    未等到大軍回京,北境都護府急報,北疆部族壓兵北下,似乎要趁亂分一杯羹。

    皇上震怒。

    “自百年前我大蕭便對北疆遊牧民族多有幫助,幫他們養馬練兵開通貿易往來,甚至設計都護府保證邊疆安穩,沒想到大和不老實,北疆部族也蠢蠢欲動,當真視我大蕭如無物不成?!既然他們要戰,那就打!我大蕭百萬雄師,區區北疆幾個小部族能乃何?”

    皇上有意開戰,當夜便集結大軍十萬趕往北境,派周昭領兵前往。

    朝臣紛紛勸阻。

    大蕭雖國力強盛,可終不是好戰民族,大和戰事剛剛結束,現下最好是休養生息一段時日,北疆尚未正式開戰,若是兩國會談,或許能免於一戰。

    自然朝中也有贊同者,認為大蕭威嚴不可侵犯,若任由邊疆小國一次次挑釁皆不採取措施,只怕更令周邊蠢蠢欲動,認為大蕭好欺負,都想來分一杯羹了。

    兩方爭執不休,最後還是皇上一錘定音,打。

    軍令如山,說打就打,大軍迅速集結,周昭整兵,帶領大軍北伐。

    大和戰爭剛剛結束,魯地百姓還沒有緩過來,北疆邊境的百姓又要遭殃了。

    北疆百姓多憑藉遊牧或者來往與邊境與內陸做些生意為生,一聽說要開戰,急忙拖家帶口的往南搬,一時間北疆竟有些亂,到處都是急著搬遷的百姓。

    北疆想來開放貿易往來,上京沒有命令,邊疆諸城也沒有攔住這些搬遷的百姓。

    一時間全國都有些亂了。

    上京之中,爭鬥亦是不停。

    王明晦聯合王家的親近,在朝中彈劾瑜貴妃的母家弟弟私設賭坊放印子錢,甚至還鬧出了人命,皇上又是一陣焦頭爛額,又是一通處置。

    兩方彷彿互相看不順眼的開撕了。

    因著孫家出事,皇上對瑜貴妃也疏遠了很多。

    在他眼中,經歷諸多事之後,發現這些外戚,好像就沒有一個是沒有外心的,表面上對他畢恭畢敬,一口一個為君分憂,實則陽奉陰違,腌臢齷齪的事一樣也沒少幹。

    他即位三十年,一直不遺餘力的在清除朝中亂黨,他自以為這三十餘年將朝堂管理的井井有條,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沒想到在這內憂外患之時,給他找麻煩的仍然是他最信得過的人。

    莫非帝王終其一生都在遭受欺騙,沒有一個人對他是真心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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