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黑衣人
江挽雲此刻已顧不上什麼禮節,盤子端過來便是一陣炫,一盤糕點炫了半盤,吃了半盤葡萄,又喝了半壺茶順下去。
當她靠在椅背上的那一刻,人生纔算滿足了。
“郡主看看此物。”
段方為將一封奏摺樣式的硬本放在桌上,江挽雲展開看了眼。
“此物你是從何得來?”
“我本欲綁了郡主要挾周嘉玉給我區區監國之位,誰料他非但不肯,還派人將此物送給我,郡主覺得稷王這是何意?”
江挽雲不由得在心底淬了口。
果然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見死不救也就罷了,還將這種東西拿出來,當真是見不得她好過。
“現下郡主對我來說可是沒有絲毫利用價值了,郡主覺得我應當如何處置你呢?”
“把我放了?”
段方為輕笑一聲,像是為她的天真感到可笑,江挽雲有些無語,靠在椅背上吃著水果,擺爛的看著舞姬的舞姿。
反正已經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還不如死的硬氣些。
“在下倒是對一樣東西很感興趣,只要郡主將它交給我,我便放郡主自由。”
“什麼東西?”
“弓弩車的設計圖。”
江挽雲在心底又是一呸。
段方為和倭寇勾連,用腳趾想也知道他拿這圖紙的用處。
“圖紙我可以重新畫一份,只是需要時間。”
“三日,三日之後我要拿到完整無誤的圖紙。”
“成交。”
江挽雲同段方為達成協議,便留在望月樓,直到畫出圖紙交給段方為。
晚上,江挽雲實在疲憊,躺在床上卻難以入睡。
她自知不論自己交圖紙與否都是死路一條,段方為並非什麼善茬,他勾結倭寇盜國作亂,想來必定是心狠手辣,既然她見到了他的麵,知道他的身份,他絕無可能留她活口,現下只不過是為自己爭取了逃命的時間。
可是現下她卻不知誰會救她了。
江挽雲在望月樓擺爛了兩日,這兩日段方為都沒出現在望月樓,也沒有人催她畫圖的進度,她恍惚間有種自己是被望月樓請來做客的錯覺。
第二日晚。
江挽雲原本已打算先畫張假圖矇混過去,找機會迷暈門口的守衛逃出去,她謊稱自己來了月事需要一些補身體的藥材,將這兩日的藥材之中的兩味偷偷留下,只等明日第三味藥材便可製成迷煙,心中又怕明日騙不過段方為,正緊張著。
忽聽前院騷動混亂,江挽雲透過自己這方小窗子看不到任何,直到後來火光宣天,將半邊天照亮,她才猜到想必是走水了。
當真是天助我也。
江挽雲正洋洋得意,趁著門外躁動聲音嘈雜,用簪子悄悄撬開了半封閉的窗子準備一躍而逃,往樓下看時,陡峭的三層小樓高度實在令人望而怯步。
她的輕功還處在初級階段,正常的三五米高牆她都跨不過去,何況這高樓。
江挽雲只得折返,將床單綁在床邊連成繩索,打算順著繩索爬下去之時,房門突然被開啟。
“你竟想逃跑?”
兩個看守跑進來,江挽雲顧不上腳下,縱身一躍,停在了二三樓之間。
正當她暗自慶幸之時,看守忽的砍斷了床單,床單彈落,江挽雲失重跌落。
風聲呼嘯,江挽雲緊閉雙眼,正當她絕望迎接骨折之時,一雙手穩穩接住她,緩緩落在了地上。
江挽雲驚魂未定的睜開眼,救她的是一個蒙面黑衣人,
夜色深沉,他還未來得及看清楚那人的長相,身後看守便追了上來。
“跑!”
黑衣人出手迅速放倒看守,江挽雲大步流星往後院門狂奔,然後門緊閉,不遠處側面上,望月樓守衛迅速追了過來。
身後人跑到她旁邊,雙手扶住她的腰,至牆邊迅速將她往上一抱,將她送上了牆頂,轉身迅速將追兵一腳踹出數丈。
江挽雲搖搖晃晃在牆上站穩,正要往下跳,黑衣人一躍在她身邊站穩,一手攬住她的腰,縱身一躍,穩穩落在地面。
後門大開,追兵已經追了出來。
江挽雲正要回頭,那人卻將她往前一送。
“跑!”
她甚至來不及回頭看他的臉,匆忙中回過頭也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江挽雲往前狂奔著,面前出現光亮,清映趙乾坤快步跑向她身邊。
“郡主!”
江挽雲又驚又喜,他們身後是周昭帶著人快速向他們靠近,江挽雲回頭看,那個黑衣人已不知去向。
江挽雲有些失神的看向黑衣人離開的地方,望月樓的看守早已不知去向,周昭匆匆勒馬。
“郡主可有受傷?”
“並未。”江挽雲搖頭。
幾人護送江挽雲回御寶閣,原本打算問她路上經歷,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便沒有多問。
御寶閣內,江挽雲坐在浴桶中,仔細的憑藉着自己倉促的記憶回憶黑衣人的臉。
他蒙著麵,只能隱約看到一雙眼睛銳利有神,然當時情形急迫,她並未看清他的眼睛,然卻覺得無比熟悉。
雖沒有看見他的臉,但她怎麼隱隱約約覺得,那人就是周嘉玉。
隨即她又覺得自己的想法愚蠢,周嘉玉將那封認罪書都能送給段方為,怎麼可能深夜冒險將她從望月樓救出來?
“清映,你們是如何得知我在望月樓的?”
“有人在御寶閣留了一張紙條。”
雖不能確信真假,但是撲空總比錯過好,幾人一看望月樓出事就迅速趕過去了。
他們沿途追蹤了幾日,紅珠十分狡詐,沿路放出了許多迷惑視線的馬車,費了好些周折排除了一眾假貨之後,真馬車已經進了京。
正當他們不知從何下手,紙條便出現在了御寶閣的前臺。
實在蹊蹺。
“是誰在背後報信呢?”江挽雲靠著浴桶,心中設想種種揣測,都難以驗證。
“姑娘,您這次受了驚嚇,還是好好歇幾日,別管那些摻雜不清的雜事了。”
這些時日雙喜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日日擔憂,尤其是在得知姑娘被擄之後,又驚又怕又憂,好不容易盼到姑娘平安回來,她可不願姑娘再有任何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