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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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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到達麗水

    幾人的目光隨著管事手指指的方向看過去,王大正坐在工人們休息的棚子底下,他旁邊坐著一個身著粗布麻衣的女子,二人坐在一起舉止親暱,像是夫妻倆。

    眾人方纔在鄰居的形容中得知王大單身三十餘年,身邊並沒有任何女子青睞他,怎麼現在看來,王大也並非如他們所說。

    幾人朝棚子的方向走近。

    “王大!”

    李不奚喊了聲王大的名字,王大回頭,看到他們的一瞬間,神情卻突然變得驚恐。

    “快跑!”

    王大喊完,他身邊的女子突然起身,背對著他們朝前跑去。

    “侯爺,攔住她!”

    周昭腳尖點地,縱身跳上棚頂,快速的往前跑去。

    他輕功超群,一個完全沒有武功的弱女子是絕無可能跑得過他的。

    周昭輕而易舉追上了逃跑的女子,然而等他看清了女子的面容,神色變得詭異起來。

    李不奚也抓住了準備逃跑的王大。

    等周昭將人帶到幾人面前,幾人更加詫異。

    “你不是死者的妻子嗎?”

    那個在公堂上大聲哭喊的女子,甚至讓趙乾坤給死者償命,沒想到一轉頭就出現在了自己丈夫好友的身邊。

    而且看兩人的相處,二人這樣已不是一日兩日。

    “所以,王大你正是因為和死者的妻子暗中苟且,想要成為名正言順的夫妻,所以你們兩個合謀設法殺死了王大,嫁禍到趙乾坤的頭上。”

    “不是這樣的!”女子哭喊著解釋,“是那個畜生,他爲了還債,將我送給王大享用,不是王大的錯,是那個畜生活該!”

    “不管他做了什麼事,你們都不能代表律法私自殺人性命,所以我們回衙門吧,此案也到了了結的時候。”

    李不奚身邊的衙差將二人押送回衙門,幾人轉身準備一同回衙門聽審。

    江挽雲轉頭看向碼頭漸漸靠岸的商船。

    船上來來往往搬運貨物的工人匆匆忙忙,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子江挽雲的視線中一閃而過,消失在了甲板上。

    “我好像看見……”

    “看見什麼?”周昭問,視線跟著江挽雲看到了碼頭的貨船甲板上。

    那裏除了來來往往忙碌的工人什麼都沒有。

    “沒什麼。”

    江挽雲也覺得是自己多想了,只是她心中總是隱隱不安。

    她方纔看到的那個人,好像在東宮的時候見到過。

    當時他替沈芳菲診病,太子為難他實身邊的一個侍衛和這甲板上的工人長得很像。

    可線下她也記不起那侍衛的樣子,只是覺得十分相像。

    不過是一個侍衛罷了,或許人家脫離了周嘉刑的掌控,從事貨物運輸行業也未可知。

    趙乾坤不過是在大牢中睡了一覺,天還沒黑案子就已經調查清楚了。

    “王大勾結死者妻子,殺死死者罪名成立。押入大牢,秋後處斬。”

    李不奚將案件發生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的講給了庭聽審的百姓,百姓們不由得唏噓,看來有時候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也未必分得如此清楚。

    晚上,趙乾坤回到李府,李不奚命人準備了一桌好菜,算是替他掃除晦氣。

    按照習俗,趙乾坤進門之前跨過了火盆,將一切黴運隔絕在外,又用艾草等物好好的泡了個澡,收拾的乾乾淨淨之後纔出來用飯。

    幾人坐在前廳,都為今日的經歷感到驚奇。

    他們長久的居住在京城,鮮少能夠體諒到地方百姓的貧苦,像王大這樣的人,在京城更是少之又少。

    王大雖然可恨,但更多的是可憐。

    這世界上身不由己的人有很多,極有可能原本一向老實本分的人在某一刻突然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怨恨,黑化之路便由此開始了。

    解決了這場人命案,之後的兩日,安王巡視了餘杭的水利和碼頭,生怕單個回程的時間便沒有繼續在餘杭停留,他們繼續踏上了南下的旅程。

    幾人離開餘杭,往南走了不到一日,便來到了麗水。

    麗水是小城,風景秀麗,他們行了一日的路,到麗水時,天色已晚,現在已過了進城的時間,城門已關,一行人只好在城外河邊就地安營紮寨。

    這個季節麗水比上京要暖和許多,位處南方歷麗水算得上是四季如春,眾人就地安營紮寨。

    等到天色大黑時,他們的帳篷都已經搭建了起來。

    江挽雲坐在河水邊,這夜天氣晴朗,夜空中繁星點點,他們南巡一路上天氣都算不錯,越往南走越覺得風景宜人,氣候溫暖。

    清映默默的站在江挽雲身後。抬頭看著夜空中的星星。

    他們這次南下回城時或許會路過斷劍山莊。

    那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

    江挽雲回頭查詢到清映的視線中有一絲憂傷。

    “清映,你是想家了嗎?”

    孤身在外的人,在夜深人靜時抬頭看望天上的星星,多半就是在思念家鄉。

    “你還從來未同我講過,你如何會去斷劍山莊成為老莊主的徒弟?”

    “是無聊的故事。”清映沉默了一會兒,可能是覺得兩個人就這樣安靜下去,更顯無聊。便主動講起了自己童年的故事。

    “我家住在北方,記得那一年我六歲,那是個極熱的夏天,已經接連兩年沒有下雨,河床乾涸,滿是龜裂,地上已是寸草不生,莊稼全部乾死在田地裏,村子裏的水井已打不出半滴水,所有人都坐在家中等著死亡到來……”

    記得那時候孃親剛剛生下弟弟,身上還有餵養弟弟的奶水。

    可是因為孃親已經太久沒有吃到新鮮的食物,奶水中已經喪失了維持弟弟生長的養分,弟弟剛剛誕生不到四個月,便面黃肌瘦,患了很嚴重的營養病,他們全家已找不出一粒米,父親外出尋找水源和糧食,再也沒有回來,他親眼看著弟弟死在孃親的懷裏。

    那一夜周圍極其寂靜,他似乎能聽得見死神朝他們慢慢走來的聲音。

    孃親虛弱的抱著她將自己的最後一口奶水餵給了她。

    他和孃親同時暈倒在家中,幸運的是有一位路過的大俠,他的手下將所有餓死渴死的鄉親都安葬了,準備把她和孃親也一併安葬的時候,才發現她還有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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