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除這個可能。”江挽雲道，“不過案發現場既然是在燕雀樓，即便是寅時，或許也會有目擊證人。趙乾坤不是花重金找了燕雀樓的姑娘替他唱曲兒嗎？咱們大可以去審審這個姑娘。”

    可惜古代沒有指紋驗證，否則如此倉促的一場兇殺案，只要覈對指紋就能知道真兇是誰。

    爲了替趙乾坤洗刷冤屈，他們只能從一個個細微之處調查。

    相信只要不放過一絲蛛絲馬跡，他們便能看出端倪。這世上根本沒有完美的犯罪。

    江挽雲換上了男裝，跟著幾人出發去了燕雀樓。

    餘杭是富庶之地，這幾年常有商戶來往此地做生意，餘杭也一度成爲了南邊幾個城之中數一數二的繁華之地，來往的人更是又多又雜。燕雀樓作為餘杭最大最華美的青樓，平常來往的更是江湖上三教九流的客人。

    每日來來往往數百人，或許兇手就在這數百人其中。

    看到幾人穿著不凡，燕雀樓媽媽急忙迎了上來。

    “幾位公子頭一次來咱們燕雀樓吧，快快請進，燕雀樓定不會讓公子們失望。”

    “衙門辦案。”

    李不奚道，媽媽臉色變了變，還是滿臉熱情的將他們迎了進去。

    “幾位大人請進。”

    這燕雀樓清晨方纔發現了屍體，短短不到兩個時辰，竟然又客滿，讓人不得不佩服這位媽媽的經營手段。

    “這幾日不是不允許燕雀樓繼續營業了嗎？媽媽莫非當官府的指令是擺設不成？”

    “大人息怒，咱們開店做生意的，也不能將客人拒在門外不是？大人放心，發現屍體的那間廂房已經被我鎖起來了，不論大人想調查什麼，我們燕雀樓都全力配合。”

    燕雀樓的媽媽背後另有金主，李不奚也不好和她鬧得太不愉快，也只得不了了之。

    “昨夜趙乾坤花重金買你這裏的姑娘唱曲兒，是哪位姑娘，將她帶出來。”

    媽媽讓小二將幾人先行帶到二樓廂房等候。

    幾人剛坐下，小二便急忙的上了酒水。

    “幾位大人稍等，綠袖姑娘隨後就到。”

    等綠袖姑娘的空檔，江挽雲轉頭打量了一下房間的擺設。

    十分清新怡人的江南風情，窗前的櫃子上擺放著茉莉花，整個房間內充斥著淡淡的茉莉花香。

    同她印象中的青樓倒不一樣。想來這南方水鄉審美也是清秀雋永的。

    正欣賞著，廂房的門被推開，一位身穿綠裙的姑娘緩緩走進房間。

    “見過幾位大人。”

    綠袖姑娘長得清麗美貌，語氣溫溫柔柔，令面前的幾個大老粗也不好高聲說話。

    “綠袖姑娘，你可還記得昨晚花重金把你買下的那人？”

    “記得。”綠秀姑娘點點頭，答道。

    “今晨從燕雀樓中發現一具屍體，此人現在是相關疑兇，不知綠袖姑娘可還記得昨夜何時趙乾坤離開了廂房。”

    綠袖姑娘微微垂下頭，似乎在回想昨日的一切：“昨夜子時前後，那位公子已經醉的不行了，綠袖雖然身處青樓，卻從來是賣藝不賣身，我將公子扶上床之後便離開了廂房，昨夜公子所在的消防正式幾位大人現在所處的這間。”

    聞言，幾人不由得站起身來。在廂房內四處檢視著。

    想來這間廂房已經被打掃過，床單被褥也都換了乾淨的。

    幾人分別在房間的各個角落檢視。

    江挽雲身為急診科醫生，對血腥味有著天然的敏銳察覺。

    從剛一進廂房開始，聞到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剛開始她還未曾察覺，仔細秀一秀房中的味道，就會發現茉莉花香中隱約摻雜著一絲絲的血腥味。

    和之前他們在急診室搶救的大出血病人刺鼻的味道並不相同，想來應該只是殘留了極少的血跡，或者已經被清理乾淨。

    江挽雲彎下腰，在床腳周圍檢視。

    果然在床角的帷帳處發現了一絲血跡。

    “幾位快來看。”

    江挽雲將這處帷帳拉了出來，幾人紛紛走上前去檢視，果然此處殘留了一絲血跡。

    “若死者當真是趙乾坤所殺。之後他便暈死在行兇的廂房中，那麼在這間房間裡又怎麼會出現血跡呢？這足以說明兇手在殺害死者之後來到這間廂房，將已經睡死過去的趙乾坤抱進了案發現場，他身上沾滿了死者的血跡，所以在彎腰抬抱趙乾坤的時候，臉上的血跡難以避免的蹭到了帷帳上。”

    或許就是這麼一絲絲的血跡，他並沒有發現，也成爲了他們更加確認趙乾坤不是兇手的證據。

    幾人贊同的點頭。

    “兇手對燕雀樓內的房間排布如此清晰，甚至知道趙乾坤睡在哪個廂房，可見昨日在趙乾坤同死者發生爭吵時，他必定在現場。”

    結合之前江挽雲推斷死者極有可能與兇手熟識或是朋友，這說明昨夜死者並非一個人來到燕雀樓，他或許正是被與自己同行的夥伴殺害。

    案情進展到此時，他們離真相已經十分接近。

    “既然如此，那我們只需調查昨夜在趙乾坤與死者發生爭吵時，現場究竟有哪些人看熱鬧，以及昨夜死者究竟是孤身一人，還是有朋友相伴，我們便能縮減疑兇範圍，進而抓住真兇。”

    “依本王看，燕雀樓的這位媽媽並不老實。”

    安王雖然不常出入這等煙花柳巷之所，可瞧這燕雀樓媽媽的表現，彷彿對燕雀樓內發生命案並不感到驚恐害怕，足以見得這位媽媽道行不淺。

    她也極有可能知道或者猜想到真兇是誰，或者掌握了某些證據，但是爲了保全燕雀樓的名聲或名利，沒有據實相告。

    “若是一個人說謊，不容易被戳破，但若是一群人說謊，便十分容易戳破。不如我們四個分頭行動，一對一審訊，燕雀樓內的人如此多，就算他們提前串供，也不可能串的天衣無縫。”江挽雲提議道。

    幾人打定主意，各自去審問燕雀樓內的姑娘，

    江挽雲運氣很好，她抽到了燕雀樓的媽媽。

    像這樣的老油條用一般的手段，她是不會說實話的。